现在,同样的一双手,已捏在我足踝上,纤纤半掌,柔如无骨的游走,我突然翻了个身,将胸口紧贴着他,吹弹可破的肌肤被他轻轻地爱抚着。
身边渐有瑟瑟的声音,我低下脸来,偷偷笑了,渐渐地不动,体温已迅速地冷下去。
“彤儿?”司微感觉到我的体温下降,原本在此时刻,女子的体温应是沸腾了把,可如今我却这样冷淡,有些吃惊,觉得心冷,转过身去不想看我。
“司微。”我觉出不好,忍着泪,上去拉住他衣摆,我刚才只是想试探,只不过我并不愿意他在这时候冷落我,多少个日子,我关照自己,要对他好,可最近我的行经却是如此让人难受,我错了把!
我如同念咒诵经般地一遍遍说:“司微,你爱我么?这事是我错了,只求你,原谅我,不要不理不睬。”
司微抱住我说:“不要多想!”
桌上点着红烛结了烛花,火焰跳动,璨然大放光明,旋即黯然失色,跳了一跳,复又明亮,终不似以前那样光亮照人。
我低声道:“你瞧这蜡烛,结了烛花燃得太亮,就会差点熄掉。”
司微抽下我发间一枝白玉钗,将烛光剔亮,说:“这世上万事你俱不用怕,万事皆有我替你担当。”
我终于抬起头来,他的眉头微皱,眉心里便拧成川字。
我缓缓道:“我与世间的女子无异,怕你不理我,怕你冷落。怕老,怕病,怕死……怕……再也见不着你。”
我心底最柔软处蓦然悸动,见他眼眸之中,只有柔情万千,这一片情深似海,自己心中沉沉思绪,尽皆暂且抛却了。
司微轻轻替我拍着背,我渐渐平定了呼吸,微笑。
窗外,春雨无休无止,窸窸窣窣,清爽的空气爽心沁肺,周遭并无半点人声喧哗。
我看着朝阳和荒草,看着城楼画角,想着在宫墙中的烦人心事,不禁感到茫然,变得空虚而又无所适从。
坐在一边的司微却对我说:“邵妃现在的处境很困难,你能不能帮他?”平淡的一句话,却像春雷一般,落地有声。
我蹙起眉,淡淡说道:“那和我没有关系。”心里排斥着这个话题,一种久违的无措感又浮上心头,再说那邵妃何时困难了,女皇不是还说要他生孩子了吗?
“你明明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邵妃其实是个被一时迷了心窍,你不知道他以前有多么地善良,那样放浪的样子本不是她。”邵岩一想到邵妃在宫中的日子。
他的愧疚就会无边无际地蔓延开,父亲的脸又浮现眼前,毕竟是他当初伤害了那人的父亲,才导致邵妃变成这样的。
我紧抿双唇,不发一言,心就有点酸涩的味道:“历来后宫和朝堂息息相关,现在邵妃的气焰已经不不可一世了,但是他的位子能保多久,一年,两年……还是十年却不是我能说的,他现在过得还算是安稳,凭什么还要帮他?”
“我只是感觉邵妃是爱那个人深了,才变得如此任性,那毕竟是我多年的朋友,我不得不为他的长远着想啊!”司微头疼地说,虽然已经很清楚邵妃是很对不起他,但是却不愿意这个男人在皇宫里头过得太痛苦。
我不语,失神地看着眼前人,觉得心里沉甸甸的,沉默了许久,依然犹豫不决,到底该怎么选择?
无论怎么选似乎都是错,选择哪个都会后悔,要始终保障邵妃的势力,又谈何容易,司微又会如何?
一个一个的疑问在心里成,迫得我慌乱起来。
看出我的犹豫,司微从袖子中取出一张小纸条,摊开放在我的眼前,我接过,瞥过纸上的字,楞住了,那娟秀过人的笔迹,分明出自邵岩之手,字面殷红,是封血书,小小一张字面上,写着:保江山,保皇儿,我们才能回去!
这到底为什么啊!
邵岩还要对这个男人好呢?
他说要回去,是想告诉我,只有帮助邵妃保住将来出生的皇子,我们才能回来现代吗?
我把纸揉成一团,抬首看向司微:“已经决定了吗……”
司微点点头说:“不管如何我都会帮邵妃,这几日想想,我终究对他是不忍心的!毕竟司徒家还是有欠他的地方!”
我看着他说:“那么让我帮你把!”
数月后。
邵妃这日主动约了我见面,只不过彼此之间的火苗,并没有因为今天的见面而有所调息。
我与他客套了几句,出了惜春苑。
我不出宫,又去见父后。
“我的儿,”未入内室,里面便一迭声地唤:“早听得人说你进了宫,怎么这时才来此处?”
我从容而坐,柔着声音,只将见过邵妃,和我自己在回来的路上,听见宫里的丫鬟们之间的琐碎的话,都说给父后知了。
“听了这么说,父后才敢告诉你,”父后摇头:“一国之母,竟连个君王的面也两个月才见一次,可他要有事,第一个受累的便是我,这便是苦处,若不学着自己想开些,任是谁也帮不上忙。”
是这样吗?我不以为然,我只明白所有的事情只得靠自己,这个道理我从现代开始就知道。
“我同邵妃之间的关系多年来一直是个死结。”父后仍在叹气:“如今邵妃又有了子嗣,你要看好,不可冤枉了无辜,以后看到邵妃不好的记得一定得记下来,宫里的宫人众多,大家心里都不知道是什么心眼,你就多费点心思,多来宫里看看。”“我见你如此聪颖,怕那些事也难不过你的眼,如果碰到为难的事,哀家能帮你,至于那邵妃的事情,哀家想过些日子,再作打算。”
“是。”我暗暗心惊,父后是个明眼人,这件事情,自己得多几个心眼。
“万般头绪千丝万缕,我呀,你可要多帮衬一些宫里头。”
“儿臣遵命。”领了名单,我方才别了父后。
已午时,前面不远的一处必经过的宫殿门却是闭着,我走过去,用手推,哪里推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