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文一皱眉头说:“我的身子确实没有人碰过。”
我听了他这句话,一楞,又给我看他的守宫砂,我开始不确定不起来,随便调笑惯的性格该不该收敛,却在这时隐约我闻到一股香味。
那尚文喊了一声:“不好,怎么这时候还放烟。”
司微也是一楞说:“怎么搞的。”
而我立马晕了,这两个男人难道对除了我之外的女人下毒吗?
做了不知什么稀奇古怪的梦,一觉醒来浑身上下竟没有一块骨头是不痛的,眼皮似是千斤重,勉强睁开,看见尚文血红的一双大眼睛,有点被吓到。
他见我醒来,喜得眉毛都挑了起来,整张脸神采飞扬的。
他见我苏醒之后竟然有些害怕地看着他,眼睛一转,马上收了笑脸,又摆出一张委委屈屈的脸,大眼睛眨巴眨巴两下,竟泛起了一层水气。
我怕自己多看了受不了他的诱惑,立马转开了眼睛。
他竟一下子扑在了我的身上,干嚎起来:“公主你吓死我了!好不容易将你弄了进来。你却中了迷烟,着实对不住你!”
听到这里想起了昨天的事,不由冷了脸,把尚文从身上剥下来,盯着看他。他大约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闭了嘴,也不敢看我。
许久之后,他见我脸色缓了,竟三两下爬到床上,八爪鱼似的抱着我一只胳膊:“你今天是怎么了,我从来就没见你对我严肃过,仿佛天塌下来似的。我也只得应和着你,真不知道你如果再那样下去我还能作什么。”
不知是我做人真失败还是什么,尚文说话是越来越没分寸了。这种话说出来都脸不红心不跳的,想是被惯得太过了。
他说完话坐在床边,面色娇红衣衫不整,一时间春光无限。
我乐了,笑嘻嘻地说:“我只是一向严肃惯了,你哪有那么多的事情?”
他听了竟舒平了眉,对着我柔柔一笑。
“别以为我不知道,公主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我当然是要否认的,但看着他血红的眼睛,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了。他是应该是担忧我,而彻夜没睡,不知怎的脸都红了。
“呵呵,公主都有脸红的时候,莫不是天要下红雨了?”司微挂着笑从门口晃了进来。
司微脸上还是呵呵笑,看来赶是赶不走了。我闷闷地赶尚文去泡茶,屋里剩了我与司微们两个,一时无话,竟一直沉默到尚文端了茶回来。
司微气定神闲地喝茶,半晌放了茶盏,缓缓张开眼一瞟,尚文看着他面露忧色。
尚文很怕司微吗,是不是之前欺负他什么,不然尚文脸上怎么是这洋的表情……
想到这里,不由得瞪起眼来剐了他一刀。
他端着茶抿一口,又接下去:“圣上即位以来勤于政事,加上几年风调雨顺,到也是粮仓充沛,军备整齐。皇叔大人又是极其英明。虽然没有兵权,确也活得自在,如今我们尚文也确实叨唠他了。”他叹气摇了摇头。
“皇叔大人本来人就很好。”我不咸不淡地插一句。
司微点点头:“在下也是这么以为,今日才来请教公主。”
我顿时不知所以了,你们玩命地耍心眼,关我什么事:“曼彤质愚,还望提点。”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公主与皇叔伤后只见过一面,却是那么温情,与公主以前寡言的性格并不相同,这么说公主您是变化大了?”
我一时如天打五雷霹,惊得魂飞魄散,难道是司微看出了我不是原来那个林曼彤?
司微见我面色有余他一皱眉说:“公主其实也无需要忧虑,我并不是揭你的底。尚文与我是一起长大,都是知道彼此性子的,皇叔的事你也知道了,弄得现在这样,说实话,真是不能怪谁。皇叔虽比不得皇帝尊贵,到底也是有权利的,你如果喜欢他,就要对他好。”
我斜靠着在尚文的胸膛上说:“我本来以为自己想要的东西,很可能在一夜之间全部消散,醒来就只有我一个人。我不是渡世佛,不是救世主。有时晚上醒过来,一个人会想,我这样过一生,到底是什么意思?几十年光阴过去,留什么下来。”缓缓摸着尚文垂在背上的青丝,突然笑开来,凑在他耳边轻轻地说:“这次我倒来对了,见到你真不错。”
他浑身一震,转头看我,丹凤眼里含星似水,浸盈着狂喜。
忽然脸上一阵烧,刚想要转开,却被我一压,吻上了他的唇。
瞬时天地一片空白,只有猛烈的风声贴着耳边过去,席卷一切,许久之后我才放开尚文,一边的司微一动不动,定定地看着我们。
僵了会,他终于动了,在我对面坐下来,拿了我面前的酒盅,取酒自斟饮起来。
一时看得呆住,不想他就将用着的酒盅塞到我手里,顺手斟满。清清的液体慢慢滑进去,我竟有些抖。他定定地看着我笑,眼睛像浸了水的黑钻。
我挑眉耸耸肩,没有答话。又转眼去看着尚文,却听见他此时对我说:“你以后要记得经常来?”
“为什么希望我再来?”我笑问。
尚文接口道:“只要你愿意过来看看,就成了。”
我凑到他身边说:“那你能不能跟我说你的故事?”
“我的故事啊……”尚文帮我抚了一下刘海,“其实,在遇到他之前,我的故事是空白……”
“我……从记事起就是一个人,浑浑噩噩的每天只知道温饱,就这样活了不知多少年。但是那一年的冬天特别冷,我在一个巷子里快要冻僵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是他把我带到那个糜烂的世界,给我吃喝,给我住的地方,让我称他‘天大人’。一段时间后,我就在天大人的命令下上台了。”
说到这里,尚文停了一下,仿佛解释似的说:“天大人最喜欢吃,也最喜欢拉着我和他一起吃,一吃就是一个下午。而我,居然就让他靠了一个下午,也不觉得累,反而有点希望时间就这样停止,希望他永远就这样在我身边……可是他终究还是醒了,他对我说‘我走了’,就那样消失在红色的夕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