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嬷嬷神情带着公式化僵硬的笑笑说:“姑娘躺好,这就是要查验姑娘的服侍能力怎么样了!”说着,将那孔雀羽在夜鸾身上扫来扫去,那种感觉,骚痒而难受。当下,夜鸾受不了这样的待遇咯咯笑了起来,玉嬷嬷看在眼里,突然变了脸色,语气有些不妥的对着夜鸾说:“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的母亲没有交待你,如何服侍夫君吗?”
夜鸾听罢,只觉得莫名其妙,一只孔雀羽毛而已,怎么又和服侍沾上关系,于是便脱口而出:“对啊,我又没有母亲……”可话语,一想又不对,自己现在的身份可是县令之女,哪会没有父母?当下,夜鸾又立即改口说道:“是,我又母亲没有教过我,他们从来没说过!”
玉嬷嬷听完,很奈的摇了摇头,随后看了一旁的其它嬷嬷,那位嬷嬷看了夜鸾一眼,也冷着脸说:“服侍君王,最忌讳大笑,这样的秀女是会被淘汰的,所以无论如何,姑娘要忍着笑走完这个过程,否则玉嬷嬷也很难保你,左右两边都是耳朵,姑娘是聪明人,让人听了去,会是怎么样的结果。我认为,姑娘应该微微呻吟才是,切记不要再放声大笑!”
夜鸾下意识的打量了四周一眼,然后若有所悟的点点头,继而慌忙应道:“好的,雨晴明白了!”
交待完毕,然后又躺在床上,忍着笑声将这一过程走完,玉嬷嬷又说道:“太子对姑娘是有心,曾一再的吩咐过,说无论姑娘出现了什么情况,都要让姑娘过了这关,虽然我玉嬷嬷这条命并不值钱,但是,如若将来你与太子发生什么事情,我玉嬷嬷也愿意以死相担,可是姑娘,我不得不告诫你一下,将来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不希望你伤害太子殿下,他是我一手带大的,虽是君臣有别,但在我的心里,他永远是一个孩子。而且,他十分聪明,天性又善良体贴,觊觎太子之位的阿哥有很多,如若有危险,姑娘要答应我,先保太子,再想自己,你可答应?”
夜鸾沉思,看着眼前这个年近六十的老嬷嬷,她一脸真诚,而且带着庄严,像是要自己发誓。
夜鸾当然知道,自己如若不答应,那么玉嬷嬷即使会担着太子殿下责怪的结果,也是会让自己被淘汰地,想到这里夜鸾别无它法,只能点着头说:“玉嬷嬷放心,夜鸾知道轻重,一定会铭记嬷嬷的教诲,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而且太子那边,我会尽力。”
玉嬷嬷见她如此说了,这才点了点头,然后面无表情的高声喊道:“六号阁验身完毕,一切皆合标准,下一位……”
听着这报告,夜鸾长长舒了一口气,原来,这一切是如此的坚难啊。跟自己想像中,实在相差太远了。当下,用手轻轻抚了额下一下,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额前有汗,已经将头发都湿了一片。好险好险,在心里,连轻声嘀咕了几声。
接下来,玉嬷嬷将夜鸾送入大殿中央,然后又立于六号阁门口,这时候有七八个长相清丽的秀女被送出了大殿,只有四个女子站于大殿中央,个个很有规矩的敛首低眉。那样子,也能瞧出,她们都是有着良好的素养和姿态的。
夜鸾本是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可是,当下一秒再抬头打量时,映入眼前的一切,却让她有种如遭雷劈的感觉,因为,那秀女的四人之中有一个女子正是皇家学院秋月娘的好姐妹,司马萍。天?她怎么也会在这里啊?
夜鸾连忙埋下头去,暗叫不好,自己的身份可是皇家学院的人是尽数皆知的,要让她看见了自己,保不定她会说出来。
想到这里,夜鸾正要掩饰却看到司马萍也望向这边,四目相逢之际,夜鸾本以为她会叫起来,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她却没着声,只是淡淡冲她一笑,那笑陌生中带着浅薄,让人的感觉,仿佛二人之间从不相识一样。
就在她微微出神之际,太监去尖着嗓音大喊了一声:“回秀房!”然,四个秀女就和来时的宫女一同送回了秀房。这晚,夜鸾一夜辗转,可是却不敢言,钟留恨大概是要在次日期参加选妃,所以也没有再过来。
这一晚,她只觉得漫长的犹如一年的时光。
鸡鸣三声,太阳初升。
夜鸾看起窗外射来的晨光,不由爬起来梳妆打扮,看着镜中那个如仙一样的女子,她微微恍了恍神。心想,这次的永乐宫之选,成败在此一举,可是怎么才以让司马萍不认出自己来呢?嗯,这是个很大的难题。
然,到了永和大殿的时候,她发现所有的人都显得肃穆庄严,夜鸾心中有些发虚,也不敢四处张望,也不知是想太多,还是自己太敏感了,只感觉殿上有几道目光一同看着自己。
“殿下的四名秀女请统统都报上姓名!”一名公公尖锐的声音,有些突兀的冲众人喊道。
“秀女白丽央……秀女马晓青……秀女司马萍……”其它三人纷纷报完,可轮到夜鸾时,夜鸾迟迟开不了口,但是殿上已然再等,再不开口,怕是又要说自己怠慢之罪,夜鸾百般无奈,只能咬了咬薄唇,然后好轻声说:“秀女夏雨晴……”
奇怪的是,司马萍听完,并没有反应,只是淡淡站在那里。默然得,一如初见时的怪异。
其实不止是夜鸾是紧张的,连钟留恨听到司马萍的名字,也是内心惊了一跳,暗自恼恨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方才应该打点一下太监,是皇家学院来的女子除了夜鸾都该被淘汰出局才是。唉,失策啊失策。
看着夜鸾脸色紧张,钟留恨不由也开始小心谨慎起来。万一出错,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殿下四个秀女的出身如何,现报来看看!”皇上充满威仪的声音,有些低沉的朝身旁的太监询问。
那名太监当下也就恭敬的俯身说道:“都很合适,尤其是另外的俩名秀女,一个是夏雨晴乃七品县令之女,司马萍是尚书之女,两人同出于皇家学院……”
皇上听罢,龙颜大悦,一双威仪的眸子陡绽光亮道:“哦?这皇家学院到还真是一个出人才的地方,这夜鸾的表演让朕大开眼界,只是这司马萍,朕倒是还没太注意,不如现在让朕看看她的成绩如何?”
那公公听完,笑着捧着册子递到皇上面前,皇上微微点着头,这让一旁看着的钟留恨,紧张得手心出了不少的冷汗。
“夏雨晴你与司马萍可是同窗?”皇上看了一会儿,便神情淡淡的发起问来。
夜鸾看着司马萍,见她并不抬头,内心虽打着鼓,但也只好低声说:“回皇上的话,秀女夏雨晴确实是司马萍的同窗……”
可见司马萍仍然保持沉默,殿上的皇帝有些好奇,问:“那在学院,你们两谁的成绩比较好些?”
夜鸾正要开口,那一直沉默的司马萍突然站了出来,大方地回道:“回皇上,若论文字功夫,是民女强一些,若论歌舞功夫,夜鸾姐姐可是一等一的好手!”那语气,明显的带着一丝讽刺与嘲笑之色。
听到这话一落,夜鸾的脸色都青了。看来,一切还是没有瞒过去,都白费了。让这个女人,完全搅和了。
“夜鸾?不是夏雨晴吗?”皇上果真蹙着眉头开始发问。。
此时的钟留恨,只是恨不能跑下殿去,将司马萍的嘴用什么给堵起来,可是一切都晚了。司马萍说:“她在学院一直叫夜鸾,是扬州春香楼的头牌,所以歌舞琴技都是一流的,因为她要讨好众多男人的欢心……”
“住嘴……”再也听不下去的皇上,收起了方才的微笑,不由龙颜大怒,拍案而起,不用解释,皇上自然知道那曾盛名一时的春香楼是何处,因为年轻的时候自己也曾几下江南光顾那里,可是如今在这大殿之上,却有来自青楼的女子堂而皇之站在这里参加选秀。这简直,就是对皇室的奇耻大辱。
当下,皇上怒瞪着夜鸾,那恨不得将她立即凌迟处死的样子,让钟留情心中难过无比。看来,自己这次是要拖累到夜鸾吗?不,他一定不会让她有事的。
这一刻,皇上唯一能想的便是,她是如何进宫的,如何换了身份,如何又通过验身,如何又一层一层通过筛选,到底是谁帮了她,有何居心。这些问题,皇上在脑子里瞬间都想了一个遍,此时唯一能想起来的一句话就是:“哼,竟敢犯下欺君之罪,来人啊,将夏雨晴这个青楼女子,立即押入大牢,等候审理!”
听罢皇上的审判,钟留恨立即慌了神的站了起来,正要求情,见夜鸾伏地而跪,说:“皇上息怒,是民女自作主张,欺骗夏大人收我为义女,又蒙骗众人,所以才入宫参加选秀,一切事情民女愿意一个人担当,与别人毫无瓜葛!”不错,要生要死,也是自己一个人的事。她,不能再拖累旁边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