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祭贼已然察觉,方才还派了婢女行刺于我,只怕此刻早已通知尹、虢二贼,先生与我前去恐有危险。”弧厄道。
“我看未必,倘若那婢女真是奉命前来杀你,只需在你食物中放些毒药,又何须跟你动手,更不会手下留情饶你纪爷一条性命。”话语中竟有调笑之意。
弧厄取出那对翡翠耳坠,放于手掌之中,凝视半晌,回想当时情景,当时,以为自己错手将那女子打死,心中却有怜惜之意,好生懊悔。可是那女子突施偷袭,一连发出数个暗器打向自己,自己还以为必死无疑,心中虽有些不甘,但却并不恨她。不知为何,在亲手揭开那女子脸上黑布,见到她的容貌那一刻起,心中就升有一股强烈的感觉,仿佛那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也说不清是何原因,即使立时被那暗器打死,心里也是想再见她一面的。可惜,可惜她是贼府的人,自己绝不可能与她相识,也许下次相见便是以性命相博,尽管如此,还是很想再见她一面,亲手将这对耳坠交还于她……
伯勉见弧厄想入了神,不尽哈哈大笑起来,弧厄这才惊觉,涨得满面通红,忙将耳坠攥在手中,言道:“若非已被老贼识破,为何那女子要跟踪伏击于我?那定是老贼心中生疑,派此女来查探真伪。”
伯勉摇了摇头,言道:“若老贼心中生疑,必派人往宫中打探虚实,而跟踪于你,你若有心欺骗,又如何探得真伪?若老贼想要杀你,只需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定能取你性命,何须派遣婢女前来行刺?”
“那依先生所鉴,此女目的为何?”弧厄又问。
伯勉想了想,言道:“此人究竟是何目的我也不敢断言,依我所见,若真乃祭贼亲信,兄长定然熟识,况且此人在祭府有意隐瞒身手,恐怕未必是针对于兄长的。”
弧厄皱眉沉思片刻,仍然不解,又听伯勉解释道:“这些年来,祭老贼频繁出入宫中,手下亲信,不论男女,兄长自是识得。而此人行为反常,又在祭府不露声色,我想此人可能跟你我一样,也是在寻找什么线索。”
弧厄听伯勉如此分析,心下暗喜,言道“如此说来,此人并非贼府之人,可是为何她要跟踪伏击于我?”
伯勉笑了笑,已看出弧厄心思,言道:“你在祭府提到王后,看来此人对王后所知,远剩于你我,只盼她不是王后所派,现今之计,只得有劳兄长去二贼府中找寻答案了。”
“那咱们这便行事。”弧厄道。
伯勉摇了摇头,言道:“我身份不便,只得有劳兄长独自一人前去,此处乃尹贼势力所在,若我被贼子门人识得,恐怕会打草惊蛇,我就在此等候兄长为妥。”
“若我前去,见到尹贼该如何说话?”弧厄问道。
伯勉笑道:“兄长现下便是王后特使,只管兴师问罪,毋须客气。”
弧厄应声称允,拿起桌上酒盅,一口干下,正欲转身离去,又听伯勉言道:“三贼之中,属此人心机最深,兄长千万小心。若再遇上可疑之人,尽快离开,切不可多留。”
弧厄点头称是,转身下楼,朝太师府行去。伯勉这才收起笑容,暗骂自己昨日酒后妄言,累得弧厄以身犯险,现今只得苦思该如何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