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墨雪过来玩,并告知他们自己母亲邀请他们去吃晚饭,表示感谢,安若雪答应了。
墨雪留下来玩,独孤寒和她看了两场恐怖电影,在恐怖电影的刺激下,独孤寒压制住的幽闭恐惧感一点点挣脱,于是独孤寒说想出门走走。
二人和安若雪说了一声便出门了,独孤寒特意拿了把折叠伞,当时是下午五点左右,外面的阳光仍然刺眼炽热。走出公寓,独孤寒贴心的撑开伞,为二人遮住阳光。
室外自由的空气替换掉他肺部沉重的气体,入眼是一片亮堂堂、喧嚣的城市一角,独孤寒觉得呼吸都轻快了许多,神色舒张了一些。
离家十几分钟的脚程有一座名为摇光的广场,独孤寒和墨雪来到这一直呆到了六点左右,然后回家。
虽然是炎炎夏日,但广场上依然有不少人,大多是精力旺盛的男孩子,从八九岁到十五六岁不等。
独孤寒和墨雪安静坐在被绿藤环绕遮盖的木廊的长椅上,看着广场中心“疯狂”的少年们。
墨雪主动搭话和他聊天,独孤寒为她描述了那个美丽优雅的安河镇,墨雪则为他介绍了目前身处的这座大城市的精彩之处。
墨雪提到了位于市中心娱乐区的豪华游乐园—游乐宫,并说将来有机会想和他一起去一趟。
“嗯,有机会的话,我们去玩一趟。”独孤寒有些心不在焉,他想到了家乡那座唯一的小游乐园中过山车上的小女孩灵—赵安安。她还在那吗?她是否见到了她一直在等的人?
独孤寒突然有一股冲动,他想回到安河镇,找到赵安安的母亲,对她大喊,你的女儿还在过山车那等着你,去见她啊!就算你看不到,可她看的到你,所以去见她啊!
为什么你看不到,为什么其他人都看不到,为什么只有我看得到!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独孤寒心中的小人在疯狂怒吼,现实中的独孤寒脸色冷漠,静静看着广场中央快乐玩耍的人们。
独孤寒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但今天除外。
回到家里,父亲独孤若风已经回来了。这份新工作的下班时间是下午五点,比小镇上原本朝八晚八的工作要好多了。
一家人去墨雪家吃了顿丰盛的晚餐,并且在安若雪的提议下,以后独孤寒和墨雪将一起上学、放学回家。独孤寒能明白母亲这是在给自己找个伴,面对母亲的询问,独孤寒点了点头,表示愿意。这两天和墨雪相处还是很舒服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麻烦,前者的性格也算和自己相性相符,至于其他方面,独孤寒没想太多。
次日,独孤寒和墨雪在门口碰面,一起徒步上学,走出公寓门,独孤寒撑开伞,为二人遮住阳光,墨雪侧首看着独孤寒的侧颜甜甜一笑,二人步伐一致,氛围温馨。
初中生涯开始了,第一节课,是确定班级干事的时间。班长、学习委员、体育委员、安全委员、卫生委员、文艺委员,有意向的同学走到讲台上自我介绍来拉票。
令独孤寒感到意外的是,身边的墨雪走上讲台竞争文艺委员这一职位了。除此之外,班主任张千红在班上出声询问他“独孤寒同学,按照我的习惯,刚开始的一个学期,班上的学习委员是由入学成绩第一的学生直接担任,你的入学成绩不仅是班级第一,而且还是全校第一,你愿意担任学习委员吗?”
然而,在众目睽睽之下,独孤寒拒绝了。“抱歉,老师。”
张千红没有勉强,在报道时,她就看得出来,这位学生性格比较内向,不喜欢麻烦事。她是个严厉的老师,但并非不通情达理,她不喜欢勉强别人。
最后柳风担任了班长,至于墨雪,在男生全部投票给她的情况下,以压倒性的优势竞选上了文艺委员。
生活恢复了平静,初中的学业对独孤寒来说没有难度。吸取了上次在黑暗之地的教训后,之后每次进入黑暗之地,独孤寒会进行探索,等自己难以忍受黑暗带给自己的恐惧时便会找个尖锐的石头自我了断,乘坐死亡的高速列车回到现实,以免让父母担心。
开学第二个星期,柳风对墨雪展开了追求的攻势,墨雪对此保持和普通同班同学一样礼貌性的交流,每天依旧和独孤寒一起上学下学,在学校里除了和女同学一起玩耍,便是呆在独孤寒身边。女生中一位名叫张叶的女孩是和墨雪最亲密的一位,不久后二人成为了闺蜜。
除此之外,独孤寒找到了一样能舒缓自己紧张的神经,令自己愉悦的事物—钢琴。
那是第一堂音乐课,美丽优雅的二十五六岁的女老师苏青青一袭淡青色的长裙,坐在洁白的钢琴前,纤细白皙的十指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在琴键上跃动着,奏响一曲宁静优美的乐曲,让独孤寒眼中的世界一刹那见从黑白变成了彩色。而之后的日子里,独孤寒在钢琴上也展现了自己极高的天赋。
2012年9月17日上午八点,这堂课是数学课,班主任张千红的课。一如既往,叮铃铃急促的上课铃打响,张千红拿着数学书从门外走到讲台上。
对于数学课,独孤寒坐正身子,打起了十分精神。虽然开学才两个星期,但独孤寒已经因为上课走神被班主任用粉笔头砸了四次了,倒不是独孤寒不愿意认真听课,而是黑暗之地的噩梦导致他睡眠太差,白天精神恍惚,才在课堂上走神了。其他老师对于他每周偶尔上课走神一小会,倒没什么反应。
独孤寒看着黑板,认真上课,但目光很快被不久后走进来的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吸引住了。小女孩穿着蓝白条纹的病服,赤裸着小脚,肤色异常苍白,如同白石灰抹在了身体上一样,看不见肌肤的纹理,一头灰白色的长发扎成马尾。
灵?这还是独孤寒在学校里看到的第一个灵。朝讲台走去的小女孩灵见独孤寒盯着自己,吃惊的微微张嘴,随后如同受惊的兔子转身快步跑离了教室。
粉笔精准地命中独孤寒的额头,独孤寒回过神,朝讲台上看去,张千红冷冷地剐了他一眼,继续上课。独孤寒无奈地叹了口气,擦去额头的粉笔痕迹,然后捡起落在书上的粉笔放到窗台上。
身边的墨雪捂嘴轻笑,如同盛开的桃花,清纯而又艳丽。
“再笑的话,放学后的雪糕就没了。”独孤寒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淡淡说了一句。
墨雪立刻放下手看着黑板,粉红的樱桃小嘴抿在一起,憋住不笑,那模样煞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