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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精灵歌手

老国王欧文死了,在死前值此宣布立他的女儿艾莉亚为隐储;随后新国王登基,过了没多久传来消息,雷克斯帝国在乔治的带领下开始了新一轮的扩张,他们出征奈落半岛,在北方击败游牧民族卡伦铎可汗的大军,把他们赶到沙漠的深处。看上去,帝国更加强大了,乔治干的不坏,但也正是因为战争的影响,铁翼堡的外城变得日益喧嚣、拥堵和繁忙。

铁翼堡和其他的城堡一样,也可以分为内城和外城两个部分,它就像一对张开的翅膀一样守护着雷克斯帝国南部最大的一个港口——海豹湾港口,中央是内城,方方正正,坐落在翅膀的翅根处,是官员和亨德拉尔家族的住所,外城则延伸开来,分为东西两个城区,共同组成了翅尖,这里是平民的住所,也是冒险家的天堂。在海边每天都可以看到一艘艘军舰载着那一张张年轻的、新鲜的脸庞驶入大海奔赴前线,或者一艘艘豪华或者破旧的帆船载满满脸灰尘、疲惫不堪的流亡者从大海的另一边回来,流亡者中贫富不同、身份不同、甚至种族也不相同,人类、兽人、精灵都有。他们从船上摇摇晃晃的下来,睁开一双双无精打采的眼睛,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

艾玛从内城城门出来,走到蜗牛街,被一阵歌声吸引住了。唱歌的是一个精灵,他两条腿蜷着坐在地上,后背斜倚在墙根上,右脚边放着一只陶罐,里面有十几枚铜板,怀里抱着一把双曲琴,边弹边唱。我独自流浪,

在遥远的他乡。

清晨吻过卡伦奇圣地的泥土

我背起行囊,去寻找死亡之海黄昏的太阳。

流浪、流浪、孤单绝望,

一如断刃山脉上那些巨人的石像,

他们默默的等待,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己,

也忘记了去年来看过他们的燕子

和他们愿化身顽石来守护的姑娘。

……

流浪、流浪、无助彷徨,

我赤脚走过星空下的阿曼达,

古雷马萧索的战场。

断瓦残垣,早已看不到昔日繁华的模样。

偶尔有鬼魂擦肩而过,

喃喃的讲述他忧伤的往事,

或者昔日战场的惨状。

……

流浪,流浪,双曲琴声悠扬,

伴我走过一千年的沧桑。

如今我来到这里,

好心的绅士,美丽的姑娘,

请帮帮流浪歌手吧,

今后你们的名字将在我的歌声里永远传唱。

……

和普通的精灵一样,这个精灵长的眉清目秀,有两只尖尖的耳朵和两片薄薄的嘴唇,看起来很年轻,但是歌声中却有一股和年龄不相称的沧桑感。

艾玛蹲在旁边听完整首歌后,轻轻地问道“歌里唱的那些个地方你都去过吗?”

歌手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当然,我去过野蛮人高原,古雷马战场,我还去过天幕城,趴在浴室窗口,看过薇拉皇后洗澡,现在……”他一指脚边的陶罐“往里面扔一枚或两枚铜板然后走开吧,别妨碍我做生意。”

艾玛站起来走开了,她有点生气,“真是个粗鲁的家伙”她想。本来她想给他两枚铜板的,现在倒也省了。没走几步,在巷口又被一群嬉笑打闹的孩子撞了一下,差点跌倒,引得那帮孩子大笑,她再不想在这个巷子多呆了,于是紧跑几步,逃离了小巷。

前海广场就在离海边100多米的地方,这里是外城区人们休闲、娱乐的中心,由于流亡者的涌入,前海广场显得更加拥堵,但即便这样,马戏团那顶高大的帐篷还是很显眼。

马戏团前面有两个侏儒穿着滑稽的衣服在招揽生意,艾玛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人,大大的头,身高跟小孩差不多却张了一脸皱纹。他们给了艾玛一张传单。

“嗯,长毛的雪怪,会飞的鸟人,还有会骑独轮车的狗熊!看起来很有趣啊”艾玛看着,一边朝着售票的小丑走去,一边摸向自己的腰带,这时她一惊,原来应该挂着钱袋的地方空空如也。

“见鬼!一定是那几个小孩”她略一回想领悟过来。她拔腿向蜗牛巷跑去。

那个精灵歌手已经不见了,但是艾玛眼尖,认出了刚才那群小孩中的一个,她没有惊动那个小贼,而是在后边远远地跟着他,最后,跟着那个小孩七拐八拐,穿过了外城的康因河,跑到了一条小胡同里,发现前边还有3个男孩,思忖着打起来自己要吃亏,就此离开又不甘心,眼角瞥见地上有一根木棍,于是轻手轻脚的摸了过去,捡起来藏在身后,然后躲到了一栋房子的后面,偷偷伸头向前望去。

只见4个孩子围坐成了一个半圆,他们前边的地板上散落着一些铜板,一个年龄稍大一点的孩子正在一枚一枚的数着铜板,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这是醉猫的……这是我们的……”过了好一会,他抬起头来,冲屋顶喊道“醉猫,今天一共摸了50枚,我们一人10枚。”

艾玛向上看,才发现前面的屋顶上还躺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翘着二郎腿,穿一件红格子外套,用一顶毛呢帽子遮着他的脸。

这时那个少年开口了“不少啊,但是,你们被失主盯上了。”

地上的孩子不干了“撒谎,失主在哪里?”

艾玛忙把身子往墙后缩。

那个叫做醉猫的屋顶上的少年随手拿起一个石子,掷了出去“就在哪儿”。

“哎呦”石子向长了眼睛一样正中艾玛的脑门。

醉猫又拿起了更大的一个石块,冲着艾玛的方向喊道“出来吧,不然我还丢你。”

艾玛右手握了握身后的木棍,一咬牙从墙后边走了出来,冲着前边的人一伸左手“把钱还我。”

醉猫一乐“一个臭小子拎了个小木棍,就向我们要钱?”

地上的4个小孩也冲她笑了起来。

艾玛有点丧气,钱肯定是要不回来了,她想了想,说道“至少把我的钱袋还给我。”

那个钱袋上面有南希绣的荷花,艾玛很是喜欢。

醉猫一个空翻从屋顶上跳了下来,落地时微一屈膝,声音很小,然后站起身来,这时艾玛把他认了出来,“原来是你!”,醉猫正是那个精灵歌手。

醉猫从一个小孩的手里拿出了一摞空钱袋“这里边哪个是你的?自己挑吧。”说着把钱袋丢到了不远处的地上。

艾玛扫了他们一眼,没敢动。

“怕我们吃了你吗?”醉猫挑衅道。

艾玛小心翼翼的向前挪着,右手紧紧地攥着那个小木棍,走到醉猫身边,弯腰去捡钱袋。这时醉猫把身体猛地向她一靠,摆出了一个吓唬她的架势,艾玛吃了一惊,立刻站立不稳,向左边倒下,摔了一跤。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笑声中醉猫说话了“鼻涕虫去哪了?怎么还没来?”

“他去东陵街干活了”一个小孩接嘴道。

醉猫脸上现出忧色“东陵街是鲁道夫的地盘,这么长时间都没回来?不会被那头蠢驴给逮住了吧。”

“你说谁是蠢驴!”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路口出现4、5个十三四岁、衣着邋遢的小伙子,慢慢的向他们走过来,醉猫一伙人慢慢的向后退去,等他们两边距离拉近到10米左右是,那四个小伙子向两边让开,一个二十五岁左右中等身材的精壮男人走了出来,一只手领着一个两三岁左右的小孩。“你说谁是蠢驴?”他再次问道。

这个男人便是鲁道夫,东陵街一带扒手的小头头,他领的那个小孩是他的儿子巴鲁,小家伙正处在对什么都好奇的年龄,经常问出一些令人哭笑不得的问题,其实很多时候他并不是不懂,只是为了引起大人的注意。现在,他又开口了“爸爸,什么是蠢驴?”

“就是很蠢很蠢的驴!现在开始,给我闭嘴!”

又是一阵大笑,艾玛也被逗乐了,但是醉猫没笑。

“鼻涕虫呢?他在哪儿?”醉猫问。

“在这里呢。”鲁道夫从身后拎出一个脏兮兮的小孩,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小孩就势趴在地上。

“跨界作业,你说怎么办吧。”鲁道夫说道

“你们把他怎么了?”醉猫向前一步,想去拉鼻涕虫,但是那四个小伙子挡在了他的面前。

“臭猫,我问你呢!跨界作业,你说怎么办!”

醉猫没有理他,“鼻涕虫,你要不要紧?”

“呸”鼻涕虫向地上吐了口唾沫,用袖子擦了擦嘴角说道“放心,我没事。”他抬起头来,右眼上有个很明显的黑眼圈。

“听到啦?他没事,现在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办?”鲁道夫把手放在口袋里,歪着脑袋问道。

“好说,不就是跨界作业嘛,明天你选人,到我这边也跨界作业一次,我办事向来公平……”

“公平?你觉得公平吗?,我倒是觉得我应该再给你10枚铜板,当做这小子的医疗费,这样才公平”说完,鲁道夫走上前去,冲着鼻涕虫的肋骨踢了一脚,鼻涕虫被踢得飞出两三米,摔倒地上。

“现在看起来10枚或许不够了。”鲁道夫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醉猫问道。

“我要这小子的一根手指头,小指就行……”鲁道夫眼睛凶光毕露,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倒转刀尖,刀柄指向醉猫“你自己动手,怎么样?臭猫?”眼角瞥到他儿子欲言又止的样子,随口说道“巴鲁,臭猫的意思就是很臭很臭的猫。”

巴鲁终于等到了开口的机会,于是问道“那么什么叫跨界作业?”

“就是……就是很跨界很跨界的作业!不是叫你闭嘴吗?”这个问题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鲁道夫索性糊弄他到底。

“听我说,今天我们搞了三十枚铜板,全给你,……怎么样?”醉猫开口了。

“我没听清,你说什么?”鲁道夫转过来看着他,嘴角上扬,脸上挂着一副作弄的表情。

“五十枚,你知道,我们也要吃饭。”醉猫无奈的说道。

鲁道夫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一脸坏笑。

“一百枚……多了我真没有了!”语调中带着一丝愤怒。

“三百枚铜板,或者一根手指,你来选。”鲁道夫收起了笑容,盯着醉猫的眼睛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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