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输给女人最大的原因就是控制力不够强。只要再稍微忍耐一会儿,就可以建立起绝对的优势,可是男人往往做不到,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久木现在也已经到达了这一极限。
好不容易才把凛子捆上,再随心所欲地欣赏,不断用语言挑逗对方的过程中,他自己却无法抗拒体内疯狂喷涌的欲望,躺倒在那圆圆的臀部后面了。
尽管对美景还有些流连忘返,但终究压抑不住自己的欲火,他终于把心一横,侵入了那早已蜜液充盈的花园里。
就在他进入的一刹那,凛子“啊”地叫了一声,挺起上身,随即她感觉到自己已经紧紧箍住了男人,便配合男人的节奏,缓慢地伸缩起腰肢来。
从后面进入,即背后位姿势,无疑会有效刺激女人最敏感之处,而且女人越是向后挺起,结合得越是紧密。
男人只是在一开始进得很深,很快便放松了力度,改推进为后拉,反复刺激挑逗,最后拉起绑缚女人双手的十字结,像驾驭着马儿一样前后晃动起来。
久木此刻俨然成了操控女人的君主,然而其征服者的期限也到此为止了。
被蒙住双眼的凛子感受力更加高度集中,开始的时候,她还只是害羞地配合着节奏多变的刺激,但很快就由被动变主动,最后变成无法驯服的野马撒开腿狂奔起来。
结果,男人就这样被女人调动着、搅扰着、引诱着,直到连自己的主导地位也抛到了脑后,在女人身体里彻底溃败了。
其实在做羞耻事这一点上,男人女人没有不同,正因为女人刚才被逼到了无以复加的羞耻状态,一旦完全放开后,女人反倒能够抛掉所有羞耻和顾忌。
开始男人以为是自己在侵犯女人,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才发觉,被吸干榨尽的是男人。每次,男人都会像具尸体似的瘫在床上。
在一切生命仿佛都已灭绝的静寂中,先开口的是凛子。“给我解开呀……”
久木这才发现凛子的双手还被绑在背后,蒙眼睛的毛巾在激烈的震撼中早已自行脱落了。
久木把手绕到凛子身后,给她解开手腕上的结。
刚一解开,凛子就用双手噼啪噼啪狠劲儿捶打久木的脸和胸部。“坏蛋,坏蛋,坏透了。”
她是在气手被反绑的事,久木由着她打,待她气消了之后才问道:“可是,特舒服吧?”
凛子没回答,叹了口气,这轻微的颤动经由凛子的乳房传递到久木的胸脯。“你不是让我欺负你吗?”“谁知道你来真的呀。”“下回还有更让你好受的。”“你干吗要这样?”“喜欢你啊。”
凛子突然伸头抵在久木胸前,保持着这个姿势说:“我最近有点怪怪的。”“为什么?”
“被你那么折腾还觉得挺好……”“比以前还好吗?”“只要想到眼睛被蒙着、手被绑着,只能任你胡来,就兴奋了……”“你不会是受虐狂吧?”
“去,我可不喜欢受罪啊。”“怎么会让你受罪呢,我那么爱你。”
表面上看像是虐待,但还是以爱情为基础的,即便一时性起,真的变成了施虐被虐,只要有爱情的根基,就不能说成不正常。“别人都这样做吗?”“不会的,没有人像咱们这么相爱。”
倒不是看过别人做爱,但久木在这一点上很有自信。“只有我们两个……”
正因为两个人一起放纵情爱,也使两人因此更加情投意合了,双方都为自己在对方面前如此袒露无遗,如此亲密无间而感到无比的恬静怡然。
久木平躺着,凛子微微侧着身子,头枕在久木的肩头上。久木忽然问道:
“我问个问题可以吗?”
“问什么?”
兴许是太过疲乏了,凛子的声音含混不清的。“嗯,你和他之间……”
久木怎么也说不出“你丈夫”这个词来。“还做这事吗?”
“说什么呐。”
凛子的声调突然严肃起来,“我不是说过早就没有了吗?”“那,以前呢?”
凛子沉默着,不大想回答。久木也觉得问得有点过,可还是憋不住想知道。“没这么舒服吧?”“当然啦……”凛子淡淡地答道。
久木又在脑子里描绘起了凛子那位优秀的医生丈夫。实在难以置信,这样的男性却没能满足妻子。“是真的吗?”“他对这种事很淡漠的。”“可是,他的确很优秀啊。”“这是两码事。”
凛子的丈夫是医学部教授,这让久木无法释怀,但从目前的情形来看,这些优势与性似乎没有必然的联系。
在现实中,有地位、有经济实力的男人确实占有一定的优势。这些东西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人们自然会给予认可。
然而,还应该加上一条,即性方面的优势,这也是作为男人不容忽视的方面。只是这方面从表面上不易看出来,只能任凭人们去猜想。若是想要确认,最好去问问和这男人有交往的女性,当然,也未必能得到明明白白的回答。
结果,只能妄加猜测随各人想象力去发挥了。
刚才久木得到了凛子坦率的回答,尽管没有详细地描述究竟哪儿比他强,但久木那方面比她丈夫强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太好了……”
这一阵子,久木从凛子的态度上也能估摸出八九不离十,现在又得到她亲口证实,使久木悬着的心彻底放到肚子里了。“起初,以为自己不行呢。”
“为什么?”
要问为什么,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说实话,刚一听说凛子丈夫的情况时,久木觉得自己凶多吉少。且不比社会地位,即便在经济能力上也不及人家,年纪又比自己小了不少。之所以能够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乃是由于倾倒于凛子的超人魅力,抱着豁出去一搏的劲头儿,输了也在所不惜的决心使然。
现在回过头看,这种不顾一切的鲁莽居然神奇地奏了效。
久木论地位和经济实力虽然敌不过凛子的丈夫,却在性方面享有优势。
地位和金钱方面占得上风,却被偷走了妻子的丈夫,和金钱地位上处于劣势,却夺走人妻的男人相比,究竟哪一方算胜出,还不好妄加评断,不过,久木作为后者已然十二分满足了。
归根结底,性这玩意儿真是神奇莫测,久木不禁慨叹不已。
男人和女人干的那事,所有人都大同小异。从身体构造,到牡侵入牝的身体,直至被包裹在花瓣之中,一泻而出的全过程差不多都是一个模式。
然而,在行事过程中,却因各人趣味不同,个体反应差异,而没有两对儿是一模一样的,正所谓千人千样。
大概动物越高级,性行为样式就越复杂多变。位于动物界尖端的人类,有着千姿百态、花样翻新的性嗜好,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男女两人,从一见钟情到心心相印,从接吻到肉体结合,这一过程姑且不说,再接下去的恋爱过程直到分手,十个男人就有十种方式,十个女人也有十样喜好。
综上所述,可以说,性就是文化。
男人和女人,我们每个人从出生到长大成人,从所受教育到学识教养,从经验到感性认识,无不在性的场合赤裸裸地暴露出来。可是令人头疼的是,性的问题,从书本上和学校里是学不到的。当然通过阅读有关性的书籍,能大致了解男女的身体构造和机能,但是书本知识与现实之间还是有着一道鸿沟。
有关性的问题,还得在实际体验中各自去感受、去领悟。说穿了,对这个问题,无论毕业于什么名牌大学,无论智商多么高的人也有一窍不通的。
相反,即使没上过什么学的人,也有特别精通的。
从这个角度说,没有比性更没有阶级差别,更民主的东西了。
就在他漫无边际地遐想时,凛子嘟哝道:“你想什么呐?”“没想什么,只觉得能遇见你,真是三生有幸啊……”
久木抱住凛子,在这无比温暖丰盈的肉体相伴下,沉沉地睡着了。
1薪能:日本古典戏剧能剧的一种表演形式。特指在寺院露天舞台上表演的、四周用火把来照明的能剧。故名“薪能”。
2狂言:日本中世纪的主要剧种之一。是在室町幕府时期和能剧同时产生的一种滑稽喜剧,属于科白剧,即对话剧系统。
3里见弴:(1988~1983)日本近代作家。是著名作家有岛武郎、有岛生马的弟弟。
明治四十三年4月与武者小路实笃、有岛武郎、木下利玄等创刊《白桦》,由此创立大正时期重要的文学流派之一“白桦派”。代表作有《善心恶心》、《多情佛心》等。
4小林秀雄:(1902~1983)日本文艺评论家。生于东京。东京帝国大学法文专业毕业。
1929年在杂志《改造》主办的有奖评论中以《各色构思》一文脱颖而出,从此作为评论家活跃于文坛。被认为是日本近代批评的确立者,其评论对象除文学外兼及哲学和艺术等。主要评论作品还有《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生活》、《莫扎特》和《所谓无常》等。主要翻译作品有《埃德加·爱伦·坡》(波德莱尔著)和《在地狱的第一季》(散文诗集,兰波著)等。
5文字祭:由送神火组成的“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