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刚一打开,就看见季节抬脚迎面走了上来:“安先生!”
“医药箱!”
安浩轩的视线直接穿过季节,加快脚步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神色冰冷,半分不变。
季节没说话,只是快步跟上,提前帮他推开办公室的门,等他进去后才又关上:“安先生今天不方便见客,任何人不许打扰!”
轻声交代好接待小姐后,他抬脚走回了自己在对面的小办公室,嘴角,是藏不住的笑意。
办公室内的医药箱早已经打开,药整齐的摆放在桌上,安浩轩径直将陆羽涵放在沙发后便连忙拿起剪刀剪开已经脏透的纱布:“轻点,疼~”
她半睁着眼睛,额头上贴着被冷汗湿透的头发,脸色苍白,声音听起来也十分虚弱。
安浩轩没说话,可是陆羽涵依旧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他手下的动作,温柔了许多:“什么时候患上的幽闭恐惧症?”
整个纱布从伤口撕开的瞬间,疼痛牵扯神经,陆羽涵的意识恢复了不少。
她靠在沙发上,垂眸看和半蹲在地上帮自己清洗伤口的安浩轩,眼前视线起了雾气,下唇微微一咬,没有答话。
陈年旧事,终究是心上的一道口子,不知该从何说起才好。
“嘶~”
消毒水洒下的时候,陆羽涵疼的双手死抓着身下的沙发边缘,而安浩轩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那不断涌出的鲜血,刺痛了他的眼:“忍着点,我帮你擦药!”
“安浩轩,你说我们……”她的话说到一半,安浩轩涂药的动作也跟着停住,抬头看她,陌生而又冰冷的眼神让她陷入了迟疑中:“怎么?”
面对他的主动开口询问,她费力的牵起嘴角,用手摸着自己的小腹,低声说道:“你说我们等下一起去吃饭好不好?”
这句话问的有些莫名其妙,他的视线落在她手下的小腹上,涂药的动作恢复继续:“想吃什么我等下让季节帮你打包外卖就好。”
“可我想带你去的那个地方,没有外卖的!”
这次,她说的声音更轻了,可是看着安浩轩的眼神,越发坚定起来:“就陪我去这么一次就好,行不行嘛?你看你早上都有吃粥,我什么都没吃呢。”
粥。
提起那个,安浩轩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办公桌,装粥的保温盒还放在一角,四周收拾的十分干净,仿若就是为它准备的新天地。
见安浩轩久久没回复,陆羽涵接着念到:“好不容易带个饼干想要当早餐,结果见到……还给丢了。”
她本想说结果见到安浩轩回来太高兴了,所以给扔了,可是话到了嘴边,还是给省略了大半。
“我等下让司机送你去,要去哪里随你便!”
药涂在伤口上,有点冰凉冰冷的,还有镇痛作用,十分舒服。
看着安浩轩极其认真的帮自己包着纱布,陆羽涵慢慢坐直了身子,伸手就按住了他的手:“我不想让陌生人陪我去吃饭,我就是想让你陪我。”
泪在眼眶内打转,安浩轩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从陆羽涵的手下抽了出来,继续包扎:“安浩轩,我们都多久没有好好一起吃过饭了?我保证这个地方去了你肯定会喜欢的,你就陪我去一次,就去一次就好,行吗?”
“那你先告诉我,幽闭恐惧症,是怎么回事?”
随着最后一圈纱布盖上,胶布贴好,安浩轩也将医药箱关上,起身坐在了陆羽涵隔壁的沙发上,神色严肃的盯着她。
这样的眼神看到陆羽涵有些心慌,她下意识的眨了好几下眼睛,头也跟着轻微乱转:“说出来,我就陪你去吃饭。”
听到这句话后,陆羽涵睁眼扫过四周,看着那被拉得严实的所有窗帘,突然将手指指向其间一条露出阳光的缝隙:“我只是喜欢阳光。”
“陆羽涵,你是自个真蠢还是把我当成傻子?”
“我没骗你,我真的只是不喜欢黑暗而已。”
“电梯内有灯,不黑!”
这简单的一句话彻底让陆羽涵摔在了自己挖的坑里头,她本来还准备好了好长一段用来圆这句话的,可是聪明如安浩轩,她自知骗不过。
安浩轩也十分怀疑,他知道大多数幽闭恐惧症的患者都是的先前经历过重大的打击或者被藏在某个密闭空间,因此留下的后遗症。
可是七年前陆羽涵离开的时候,分明都是好好的:“你如果不想说,我不逼你,我去让季节帮你打包外卖!”
“是在美国的时候确诊的!”
一看到安浩轩起身作势就要走,陆羽涵也是急了,连忙脱口而出,丝毫没考虑后果。
那站到一半的身子突然怔住在了原地,他缓缓的侧过头,眼神陌生的看着陆羽涵:“你当初还没跟陆家相认不是吗?为什么会跑去美国?”
陆羽涵低下头没说话,手指轻轻抚摸着自己膝盖上的纱布,眼眶中掉出了晶莹的泪:“如果我不去美国,我无路可去。”
无路可去?
这句话把安浩轩说的彻底有点懵,他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陆羽涵,神色中尽是不解。
他想不通,就算是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他不就是她最好的避难所吗?还有孤儿院,养她长大的老院长,难道都不是最可以依靠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