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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切磋

负手而立,血瞳中,隐隐有游龙腾转。看着校场上,被风吹起,衣衫随意飘舞的一袭白衣,那份飘逸,令龙相实难想象,眼前这俊秀少年怎会是手上杀戮不绝,心狠邪魔之辈。

龙相自忖识人极准,虽然这夜恨宫杀手凶名在外,然其根本,绝不似邪佞之人。

锵——

神色一凛,七星骤然出鞘,怒射长空,带起漫天剑意直破云霄,天空云层仿佛被这凌厉剑意洞穿,霎时空洞。七星自长空而坠,辰手腕微转,将长剑稳稳接于手中,竖立身前。

左手手捏剑诀,按于剑刃之上,人、剑,气息浑如一体,透彻云霄。辰身上空,云层洞穿,再无遮掩,天穹耀阳射下,笼罩其身,辰仿佛化身一柄锋芒凌厉的宝剑。

双睛明亮,看向对面拱手一礼:“请赐教!”

好利的剑意,好一个人剑合一。对面凌厉的剑意直逼而来,令得自己亦是心血翻涌,跃跃欲试,自己多少年没有这般感觉了。嘴角轻掀,向来肃然的面容微微一笑,龙相点头示意:“请!”

话音将落,对面少年,提剑前刺。简简单单的刺剑,朴实无华,凌厉剑意,于无形中凝汇一剑,带着刺破云空的锋芒,向那帝国的柱石,笔直刺去。

嗤——

随着剑意逼近,大地难撄其锋,一条狭长沟壑骤然而成,直直向龙相撕裂而去......

............

远处,高高看台,四围护卫森严,三十六着同式苍青紧服之人,双睛锐利,双耳聪敏,警惕四周,丝毫异动皆难逃其敏锐感知。

帝都四营卫之首,青衣苍龙卫,身负护守皇室,尤其是帝皇安危的要职。此时三十六人苍龙卫尽数于此,他们所保护之人身份,可想而知。

帝皇龙贤双手扶在城墙边沿,双眼明亮,目不斜视,紧紧盯着校场之中的切磋比斗。面上时惊时喜,颇为兴奋。皇叔与人切磋啊,这可是不易看得的。

那一席白衣的持剑少年便是那凶名赫赫的夜恨宫杀手?感觉他的年纪似乎比自己还要小吧,竟然能与皇叔切磋比斗,他是怎么修炼的?据传,其人冷血无情,手上染血无尽,观其相貌却似并非恶人模样啊,除了面上冷的令人生寒......

与兴致勃勃的龙贤不同,站在其身后右侧的秦完,却是双眼微眯,似是对于场上战况,毫不关心,目光游离,不知其心中究竟想着什么。

而另一边,捕神童贯站于龙贤身后左侧,目光看一眼场上,又不时转看向秦完,怒眉凝立,似是要从秦完面上,看出其心中究竟有何阴谋一般。

今日早朝之后,秦完以新鲜趣事请奏,请龙贤移驾苍龙卫校场,而同为陪同的便是身为苍龙卫执掌的九王爷龙相及神捕营的捕神童贯。除却护卫后宫禁脔皆是女子组成的朱羽卫外,京都四营卫中势力最大的三营卫执掌,尽皆在此了。

此校场乃是苍龙卫训练搏击之地,场地颇为阔大,且由于苍龙卫修为颇高,故而地面及四围城墙皆坚实沉厚,其上亦有灵力屏障,以免苍龙卫彼此对练时,轻易破坏,却最是适合切磋比斗。

此地本是粗武之地,秦完却是引龙贤等人来此,实是令人生惑。

然待众人身在看台之上后,却见校场之中,一袭白衣身影,漠然而立。在其周围,苍龙卫中两队共十二人,将其围于场中,余下苍龙卫则分立于校场周围,警戒四周。

辰的出现,令苍龙卫戒备警惕起来,此乃苍龙卫校场,可谓禁地,竟然有人能够任意进入。索性辰自出现后,虽然对于苍龙卫询问只给出了个“等人”的古怪说辞,然却并未捣乱,苍龙卫不明就里也只得由他如此。

看着场上那一袭白衣,捕神登时戒备起来,亦未说话,身形先是一动,高大的身影挡于龙贤身前,倒是令龙贤一惊。在场四中,怕也就后者,并未见过辰的样貌了。

之后的发展很简单,权为此校场之地地主的龙相,出言询问辰来此目的,辰自言久闻九王龙相之名,欲与之切磋一二。龙相其人亦是嗜武之人,加之龙贤在旁颇感兴趣的推波助澜,这番切磋便应允了下来。

看着场上一青一白,来往交击的两人,捕神童贯眉心紧缩。秦完也夜恨宫杀手勾结,并将其引进京都,二者间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然而若真就说夜恨宫杀手来京,是助秦完叛逆,刺杀龙贤,童贯却是不信,秦完毕竟身为当朝宰辅,怎会愚蠢至此。那么辰指名道姓与九王爷切磋,莫非秦完意在九王?似也不尽可能,毕竟王爷修为之高,岂是那年轻少年可比......时不时看眼秦完,童贯不禁心中恼火,不知其究竟心中打的什么算盘。

............

且不言看台上,有人翘首好奇,有人愁眉苦闷,场中却亦是风云变色。

辰手握七星,长剑翻飞,道道剑气,恍若实质,耀阳之下,似可隐约见得,一柄柄无形之剑,经光芒照射,略显实形。

手中长剑遥指,众无形之剑直指目标龙相,刺杀而去,凌厉剑气四射,即使有灵力屏障保护,地面仍是被众多剑气切割的沟沟壑壑,似干河枯渠一般。

与辰素来的冷漠相似,龙相其人,平日面色极是肃然,一般难有能引动其面色变改之事。然,对于修为高深,嗜武的龙相而言,与人切磋对决,恰是能引得其色变的兴趣。

无数剑气凌厉而来,其上的锋锐,即使龙相相隔甚远,亦能清晰感觉,若被这些剑气刺中,便是强如他,亦不好受。然其面上却是莫名一喜,辰的攻击,令其感受到了自藩王****平底后,久违的兴奋之感。

“来得好!”

龙相兴奋一喝,其人虽是立于原地不动,却可见其周身一震,自其身上,却是出现了氤氲之气。氤氲之气幻彩升腾,仿佛仙山云雾一般,令人艳艳称奇。

辰剑气疾速,瞬息已至龙相身前丈远,反观龙相周身升腾的氤氲之气,却是飘之极缓,散之极慢。

一快一慢,辰之剑气反而竟是难以再近龙相分毫。

“当真艳艳,二位卿家,你们可识得皇叔此技,如此绚丽非常,却是什么门道?”龙贤被九王爷这一说氤氲幻彩,惊艳的双睛骤然明亮。皇室于此天下间,亦可谓之一修士宗门,故皇室成员皆需修行,龙贤自身亦是一修为不俗的修士。虽然比之辰、龙相等人,远远不足,然其修行功法,亦是皇室祖上,细细整理教授的。然同为皇室成员,龙贤竟是不识龙相现所施为,究竟为何。

此时,场上二人正是激烈精彩之时,童贯亦未再将目光看向秦完,而是专注于场上。作为一修士,观摩他修切磋,尤其是修为高士切磋,对于自己可是受益匪浅。

童贯讶然的看着场上不断升腾的氤氲,与龙贤的惊艳不同,童贯单以修士的眼观去看那氤氲。他骇然发现,这轻薄如若无物的幻彩氤氲,竟是内蕴莫大玄妙。那看似缓慢的升腾方式,恰恰以一种以慢打快的法门,生生抵住了辰的剑气。

细看之下,甚至可以感受到,随着那幻彩氤氲的升腾,辰那凌厉,无坚不摧的剑气,竟是出现了倒退,甚至崩溃涣散之象。

闻得龙贤开口,童贯肃然一礼,恭声道:“回禀陛下,王爷此法,当真神乎其技,那看似轻盈无物的氤氲,却是内蕴莫名神异,以慢打快,更是生生将冷血的剑气逼退得出现了崩散之象。王爷之修,不愧国之柱石。然臣惭愧,见识浅薄,虽能自王爷技法中看出一二神异,却是识不得此技究竟为何。”

童贯并未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龙相与龙贤同为皇室贵胄,所修行的功法绝技,理应相同。连龙贤自己都不知道龙相所施技法,他们又如何而至。

当然这话他是不会问的,童贯虽然身居神捕营首席执掌之位,为神捕营第一高手,然说白了只是一捕头,但这个捕头可不是粗莽的傻汉,这话若是问了,岂不是旁敲侧击龙贤未苦心修炼,以至于家传技法都见之不识。

听到童贯亦明言不是此技,龙贤叹气摇头,转头看向自己的宰辅秦完。却骇然发现,后者之前那般眯眼游离的模样一扫而空。反而变得面色阴沉可怖,眼中莫名出现凶厉模样,死死盯着场上龙相身上升腾的幻彩氤氲。

“秦卿家!?”被秦完这模样莫名吓到,龙贤眉头微微一皱,开口询问。

瞬间回复原态,秦完再次回复到之前微眯双眼,目光游离之态。躬身对龙贤施礼:“陛下。”

“呵呵,不知刚刚是否朕眼神恍惚了,竟觉得卿家目光甚是骇人呢。”呵呵一笑,龙贤似开玩笑地说道。

“......陛下说笑了,许是王爷神乎其技,惊艳了陛下龙睛,令得陛下霎时眼花了吧......”依旧躬着身子,秦完淡淡回到。

“呵呵,或许吧。对了,卿家,你博学多识,通贯古今,可知皇叔此技,什么门道么?”不在意的笑笑,龙贤再次将话题转到那令其惊艳的氤氲之上。

“......老臣,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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