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童倾灵光一闪:韦乐远不仁,我何不用不义报答他呢?由着他把我送给雷骁,然后,我再想法从雷骁那儿逃走,如此一来,我就可以脱离隐仙卫的控制了!
计划很美好,童倾迅速实施起来。
童倾嘴里发出咀嚼的声音,其实正忙不迭地将蓝色枯百合花收进袖子里。
估摸着差不多了,童倾一把扯下自己的面纱,故作惊喜地大叫:“我的天呀,我的脸好光滑啊!”
不光滑才怪!少爷我可是下了血本的!
韦乐远慢慢转过身。
灯光下,童倾白皙的皮肤鲜嫩无比,扑闪的大眼睛因为激动而有些湿润。整个人看上去,让人有种想揽入怀中的动人。
韦乐远一下有些迷惑:这是人还是天仙?
尤其,童倾嫩红丰满的嘴唇,最让韦乐远眩惑。昨天被童倾“触碰”的感觉一下拥上韦乐远的心头。
“多谢大少爷!阿倾我无以为报,唯有替你好好效力!”童倾信誓旦旦。
其实,她真实的想法是:赶紧的,把我弄出韦家,正好给我一个正当理由脱离隐仙卫,好好准备议事下堂入选一事!
效力?
韦乐远这才清醒过来,自己搞这么多事,花这么大力气,主要的目的就是把童倾送去给雷骁**,以泄被童倾轻薄的心头之恨!
“嗯,很好!看来你很守信用。明儿你就跟我出门吧,到时候,你就有机会被雷骁给主动领走!”
坏家伙,果然早就算计好我了!
明天保证让你鸡飞蛋打!
童倾重重地点点头,一副完不成任务以死谢罪的架势。
韦乐远满意地点着头,心里想的却是:去吧,有你好果子吃!
回下人房的路上,走到僻静处,童倾迫不及待把阿叽阿咕召唤出来,然后掏出蓝色枯百合花给他们闻。“快辨别一下,这花里到底下了什么药?”
阿叽阿咕认真嗅了又嗅。
阿咕表示爱莫能助:“两种丹药跟这花完全融为一体,已经分不出来了!”
童倾把一线希望放在没有表态的阿叽那里。
阿叽扑到蓝色枯百合花瓣上,一动不动,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阿叽,有什么发现吗?”童倾小声问道。
此时,一道闪电划过夜空。
阿咕突然惊叫:“我看到了!”
童倾从小害怕闪电,神经本就高度绷紧,阿咕这一叫,吓得她六神无主,声音哆嗦起来:“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你了呀!”
景翌尔冷不丁从童倾身后冒出来。原来,景翌尔一直跟在童倾身后,闪电时刚巧让阿咕给看到了,童倾刚才那么一问,景翌尔以为是自己被发现了,不得已只好现身。
“啊——”
童倾大受刺激,失控地惨叫着。她打死也想不到,这个时间会突然跑出个大活人来。
景翌尔一把捞过童倾的身子,顺势从背后伸手过去蒙住了她的嘴。
“你这种叫法,还是留到洞房花烛夜吧!”景翌尔的嘴,几乎贴到童倾的耳边。
斗志让童倾忘却了恐惧,她双手用力扣住景翌尔的中指,然后使劲往外拨。
景翌尔不得已,只得放开手。
“你一直跟踪我?”童倾怒不可遏。
景翌尔揉着手指,满脸挑衅:“我是你头儿,跟你又怎样?”
是啊,我能怎样?
童倾愣了愣,赶紧试探:“刚才,你都听到和看到什么了?”
“我就看到一失心疯在黑暗中手舞足蹈自言自语!”景翌尔没好气地回答。
看来是没发现我跟阿叽阿咕在说话!
童倾平静下来。
忽然,景翌尔压低声音问道:“让你办的事,办得怎样了?”
童倾心虚地敷衍:“都按你说的办了!一次没拉下!”
“嗯,很好!”景翌尔点点头,随口警告道:“你这么认真就最好!要不然,你有一天突然痛不欲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什么意思?是在暗示我,有人在暗中监视我吗?做不好就会被惩罚,是这意思吗?
童倾在黑暗中努力想要看清景翌尔的眼神,以证实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无奈对方故意回避,不但不给她看脸,还干脆地转身走人了。童倾只得悻悻作罢。
童倾不敢留在原地,加快步子朝下人房走去。
路上又遇到了两次闪电,童倾基本就是抱头鼠窜了。完全注意不到,电闪雷鸣中,景翌尔正跟她保持一定的距离,护送着她。
窗外下起了瓢泼大雨,换做平常,童倾一定会睡得格外香甜。
可是,今天的童倾上床很久了,还依然心潮澎湃。
受景翌尔的惊吓是一个原因,骗到了韦亦来的蓝色枯百合花是第二原因,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是,她实实在在感觉到作为一个隐仙卫的悲苦——完全活在老大古佑的掌控中!
原本计划好明天瞅准机会逃跑,让韦家、雷家、隐仙卫三边互相猜疑去,这下,童倾不得不修改这个冒险的想法,从雷骁手上逃离后,还是主动回到隐仙卫去。她相信,用上障眼法的话,以丑示人,隐仙卫应该不会再派她卧底了,主动赶她出去倒是有可能的。
第二天,是修仙界祭祖的大日子。
通常,韦乐远在这个日子都会选择在家躲清静,人山人海的热闹,是他最讨厌的。但今天,他却只能迎难而上了。
带了几个随从,领着童倾,韦乐远早早出门了。
故意早走,一是可以避开人流高峰,二是可以甩掉娘和妹妹。若是给韦夫人和韦乐絮知道他也要去祖庙,铁定一人一边,各把持一只韦乐远的胳膊。
出了门,韦乐远才知道,比自己早的,大有人在。去祖庙的主道,俨然已经是车水马龙了。
祖庙是密境元老们修的,在密境云山雾绕的其中一个山头上。
“绕道吧!”韦乐远命令马夫。
马夫吆喝一声,策马走入旁边的侧道。
从这条路到祖庙,路要稍远些,中间有一个石拱桥,每到祭祖这天,因为担心人多出事,石拱桥是限行的,只有上境的成员或家属才可以通过。
韦乐远带着童倾还有两个随从坐在马车上,另外七八个随从骑马护在左右。
一行人很快来到石拱桥边,并被顺利放行。
桥不算长,不过二三十米的样子。桥下二三百米,是深不见底的潭水。
安全起见,两个随从策马先上了石拱桥。待他们顺利到达对岸后,马车才开始上桥。
韦乐远一向谨慎,并没有坐在马车上,而是让马车空着跑过石拱桥。
一切都顺利,韦乐远才带着童倾和两个随从,徒步过桥。另几个随从被安排在岸边垫后。
行到桥中间,童倾忽然感觉到异样,双脚像被注铅了似的,一下就沉重得抬不动了。
不好,要出事!
童倾脑子刚闪过这个念头,脚下的青石便开始剧烈晃动。
“大家小心!”
韦乐远喊出这声的时候,人已经腾到空中。
性命攸关,童倾也顾不得要隐藏功力,丹田一收,也准备原地腾空。
可是,她的脚实在太沉重,即便卯足了劲,也是纹丝不动。
眼看石拱桥就要踏了,童倾只得大叫:“阿咕,我要怎么办?”
“顺势往下坠!”阿咕倒还蛮镇定的。
童倾别说思考,连害怕的时间都没有,石拱桥就裂开了,她一下就落了下去。
韦乐远本来腾在空中,可忽然感觉被无形的网给挡住了,怎么也飞不到岸边。
岸边的随从们也接二连三跃起,想要在空中搭救韦乐远。可是,都一一被无形的网给弹了回去。
韦乐远又一次腾空,企图冲破这无形的网,结果,却反被压了下来。此时,石拱桥已经垮塌,韦乐远的脚没有着力点,无法形成新的攻击,他只好放弃上攻,随散落的石块一起下坠。
坠到一半,韦乐远提起真气,朝旁边飞去。
可是,他再次遭遇了无形的网,无法到达峭壁。
此时,童倾正好下落到韦乐远身边。
本能的求生欲望下,童倾伸出手抓住了韦乐远的衣服。
韦乐远此时的真气已经消耗得差不多,勉强能维持他一个人悬浮在空中。多了个童倾后,平衡被打破,两人一起朝深潭落去。
韦乐远脚底刚接触到水面的时候,他突然出掌将童倾打开,然后用最后的真气踩在水面上,向岸边跑去。
落井下石的家伙,你一定不得好死!
童倾满腹怨气,正要显摆一下本事,完成自救,却被阿咕给喝止了:“周围全是魔障,只有潜到到潭底才能逃生!”
童倾一听,立马放弃刚才的打算,果断沉入潭水中。
此时,再次碰壁的韦乐远也落进了水里。
真气耗尽的他,若是陆地上,肯定能迅速修炼出足够自救的真气,可惜,在水里,英雄无用武之地。
韦乐远试图把头探出水面,可整个水面都被密封了似的,根本就行不通。
韦乐远快憋不住了,在水中挣扎起来。
童倾封住自己的七窍,依靠五彩丹田里无限存量的真气,在水中倒也自在。
开始还惬意欣赏韦乐远的徒劳自救行动,可眼看韦乐远渐渐不行了,童倾于心不忍,游过去抱住韦乐远,开始口对口输入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