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飘着七彩祥云,锣鼓欢天震响,整个阳京中都洋溢着一种蓬勃喜悦的气氛。
不仅仅因为此次大婚,更因为裴玉凰的大军在那****坠身落城之后就退兵了,没有什么比安稳日子更让百姓来的高兴,没有战争是他们最乐于见到的。因此,此次的大婚也被老百姓认为是吉兆,如何能不欢喜雀跃。
裴王要娶的这位女子,他们只听说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本着趋美避恶的心态,他们一大早就守在礼车的必经之地观望,都想瞧一瞧这美人是怎样的倾国倾城。
等了一上午,日头很大,晒得人们汗如雨下,可这些都丝毫不影响他们看美人的心情。
终于,礼车在众人的期盼中到来。远远的只见红色锦缎华丽无比,红纱搭在车前,新娘的面貌看不清晰,但正是这隐隐约约,似隐似现,挠得众人心痒难耐,无限的遐想空间任他们发挥。
美人遗世而独立,倾国倾人城。
当车从面前经过时,风正好吹起涟漪,让人得以一窥新娘美好的下颌,那肌肤宛如最美好的丝绸,令人赞叹。
裴玉凰握紧自己的拳头,费了很大的劲才让自己没有冲出去抢亲。
她两次成亲,一为新郎,二为新娘,可两次,与她成亲的对象都不是他。凤儿,这一切,究竟是他人的逼迫,还是你自己甘愿如此?!
“玉凰,礼车已经过了,我们跟上去吧。”重火在一旁提醒道。
裴玉凰略微点了点头,两人随即隐没在人群中,随着大流涌向王宫的地方。
人们很兴奋,不断的寻找空隙向前挤重火左闪右躲不及,被人撞了个正着。
“小心!”裴玉凰眼疾手快地拦住重火的腰,她才能免于厄难。
“谢谢。”重火举头答谢。
“重火,我一直很想知道,你孩子的父亲是一个怎样的人?”趁着前进的空闲,裴玉凰随口问道。
“怎么会突然想问这个问题?”重火诧异。
“只是觉得他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出来闯荡,你一个弱女子,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还是需要男人保护。更何况你现在怀有身孕。”
是吗?重火黯然地垂下了眼。“你误会了,我爱我孩子的父亲,他并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只能说是我任性了。”重火看着裴玉凰坚毅的背影解释道,“如果是你,你会原谅我的任性吗?”
裴玉凰握着重火的手蓦地收紧,半晌才答道:“我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所以不能轻易地下结论,否则对于你和你孩子是的父亲都不公平。”
“是啊,他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这一句话声音太小,被众人的欢呼声所淹没。而裴玉凰现在所有的注意力已经被那高台上的身着红衣的两个人所吸引,至于重火说了什么,他已经没有心力去关心。
裴国的婚礼与其他国家的略有些不同,比如他们没有夫妻对拜这一礼,通常都是拜了天地之后,男女双方各自用匕首断取自己一撮青丝,然后在众人的面前结在一起,俗称结发,这时便是礼成,男女双方便是公认的夫妻,然后即可送入洞房。
其实王室的婚礼并不需要在中百姓的注视下举行,严格来说,这颇有些不合常理。可裴少南为了让裴国百姓都见证他的婚礼,所以他打破常规礼制,毅然决定在裴国众百姓的注视下结发。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凤儿,是他的妻子。想到这里,他看向凤涅笙的眼神更加温柔,宛如滴水一般。
“凤儿,来,将你的发给我,只要结了发,我们就是天地公认的夫妻,什么人都不能将我们分开,我们就能生生世世在一起。来,给我。”
凤涅笙娇羞地红了脸,睫毛蒲扇,带着一种欲说还羞的美丽。她慢慢伸出白玉般的手,那青丝在手中格外突兀。
我最美的嫁娘,从今以后我们将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慢着,你们不能成亲!”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个白发老人,他大声喊道,神情激动。
再一下多年的心愿就成了,裴少南哪里容得下这么关键的时候出岔子,为了预防这种情况的发生,他早已经做好安排。这不,白发老人一踏出人群就被候命在暗处的侍卫给捉住了。
“你不能去。”重火死死抱住裴玉凰的腰,近乎恳求地说道。因为她知道夺人妻者,将被世人所不容。
“放开我,我终究还是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我眼睁睁看着事情这样下去,我还算什么男人!”裴玉凰用力甩开重火的手,大步下强走去。
裴少南注视着凤涅笙,慢慢将双手合在一起。只差一步了,我美丽的新娘。
“你们不能成亲,你们、、、、、、你们、、、、、、是兄妹啊!”眼见着裴少南将两人的青丝结在一起,白发老人再也按耐不住,终于吐出心中深藏已久的秘密。
就如晴天霹雳一般打在在场所有人的头上,老百姓发出或大或小的吸气声。兄妹?这可是****啊,世间大不道的事情啊。
裴玉凰也停住了脚步。他说什么?兄妹!震惊的看着台上的凤涅笙,如果这是真的,他和她又是什么关系?也是、、、、、、兄妹吗?!
哈哈哈,哈哈哈、、、、、、苍天啊,你何其无眼!裴玉凰只感觉被人耍了,只想笑骂苍天。
重火也白了脸颊,人皮面具也挡不了她脸色的苍白。她蹬蹬向后退了两步,难以接受。
兄妹?!
“你是何人,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来人!快快将他给我拖下去。”
“不睁大眼看看我是谁!”老人长袖在脸上一甩,出现的赫然便是上一任裴王的脸,百姓或许不认识,新的侍卫或许不认识,可身为裴王的子女臣子,裴少南,裴玉凰和凤涅笙又怎么会不认识。
老人的身份无疑给了裴氏二人以重击。那么,他们就真的是兄妹吗?
裴少南暗暗扫了一扫百姓和侍卫们困惑的脸。对啊,没有人认识他是谁,没有人知道他就是上一任裴王,只要他消失了,那一切的真相都不会被揭露,只要他死!一切就能风平浪静。
不过弑父而已,他对他没有养育之恩,他对他没有舐犊之情。他的死,于他而言,无关紧要。
“今日是孤王的大喜之日,孤不想见血。来人,速速将此人受压天牢。他日我定要好好审问,看他是受何人指使污蔑我裴氏。婚礼依旧!”裴少南虽然如是说着,暗地里却向侍卫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侍卫们心领神会,走向白发老人。
“唔,看来我还不算错过了好戏。你说是吧,倾凤!”一袭黑衣蹁跹落在高台,趣味地看着众人不明所以的脸,邪肆而笑,对着重火所在的位置,偏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