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寂静的宴场上突然响起秦怀傅的大吼。
此刻秦怀傅的眼睛已经急红,多年心血毁于一旦,她怎么能够,他如何甘心!
他环视了一眼众人,他们虽然都虚软无力,倒的倒,躺的躺,但他们的眼睛都注视着他,似乎在嘲笑他的无能,嘲笑他的幼稚。愤怒与羞耻并生,他几个跨步来到凤涅笙的面前,伸手想抓住凤涅笙,却被凤涅笙挡开。
“为什么你没有中毒,为什么我的人都死了,你一定一早就算好了。你图什么,你到底在图什么?你也要这天下吗?你一个女人颠倒鸾凤,你也觊觎这九五之尊的位子吗?你凭什么,你一个女人凭什么能将我打到,我不甘心,不甘心。”秦怀傅双眼发红,开始毫无章法地攻击着凤涅笙,只是这气极之下的招式又哪里有什么威力。即便凤涅笙身体有恙,也能轻松自如的应付。
“你也说过了,成王败寇,无论我的身份是什么,你输了就是输了,没有为什么。”
凤涅笙专注地应付着秦怀傅的攻击,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身后逼近的银色匕首。
众人都不自觉地为凤涅笙捏一把冷汗,已经有人不自觉地叫出小心。如果倾凤公子这样就死了,未免可惜。
好在没有到天妒英才的地步。
这一次,是裴郁玦挣脱了辖制他的人,冲到凤涅笙的身后为她挡了一刀。
四年时光悠悠而逝,此情此景何其相似,只是春去秋来人不同罢了。
凤涅笙用力一掌将秦怀傅击倒在地,反身接住摇摇欲坠的裴郁玦,同时毫不留情地击向秦楚娇,那一掌饱含怒气,威力极大,秦楚娇这一身的武功也算废了。
一向淡然的脸出现了龟裂,凤涅笙哽咽地说道:“你何苦,何苦、、、、、、”
裴郁玦不可思议地听着,然后笑开了,“凤儿,这么多年,你好像变了。”
“变了,变得不再高高在上,变得有人气。我真是羡慕那个能将你从云端拉下人间的人。”他的眼神落在一直站在那里未曾移动半分的人,那个将他心爱之人拉入凡间的人——裴玉凰。他从一出现就是一袭紫衣吸引了所有的目光,天之骄子,就是说的这类人吧。
“九弟、、、、、、”我真的,真的好羡慕你。
“你先别说话,我去找人救你。”凤涅笙急急地说道,可离去的动作被制止。
裴郁玦看了看一旁倒地的秦怀傅,慢慢说道:“不用了,怀傅活不了,我也不会独活,这是我对他的承诺。”说着他颤巍巍地抓住匕首,用力将其压进身体,伤及心脉,真的无法挽救。
凤涅笙没想到裴郁玦会这样做,一时愣在当场。
“你们总是,总是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我不是圣人,我也有感情,为什么你们总是要让我歉疚,让我不得安宁。”她爆发了,在隐忍了近二十年,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将不再戴那倾凤公子淡然的假面,此刻,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你们总是自以为是地做决定,你们总是擅做主张地结束你们的生命,你们可知道我根本不稀罕,不稀罕你们用这样的方式爱我,无论是你,是阡陌,还是玉凰。死难道不容易?难的是活着的人,你们把难题扔给我,以死做逃避,为什么你们不问问我的感受。活着从来比死去更难。可我依旧想要活着,我不稀罕你们救我、、、、、、”不稀罕用你们几十年的年华救我仅仅两年的生命。
“呵呵。”裴郁玦笑了,这个动作引得他胸前的血流得更多,染红了一片又一片。他的眼神开始涣散,他说:“爱你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随后他涣散的眼神落到秦怀傅,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可是秦怀傅明白,裴郁玦说:我在黄泉路上等你。
就如他们的约定那般充满魔力,让他忍不住要深陷。
“好,我去黄泉路上陪你。”说完这一句,秦怀傅居然爬起来,从最近的侍卫身上拔下一把刀,不等那侍卫阻止,一刀刺穿身体。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裴郁玦的身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凤涅笙。他趴在裴郁玦的胸前。
“我陪你。”渐渐阖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