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水姻缘吗?却不知谁先动了情。
萧湜雨饮下一口酒,下意识地眯了眯眼,身体里似乎有什么在蠢蠢欲动,“江湖人士只道魔门水月宫宫主绝色风流,多少英雄人物甘心为他驱使,没想到真是如此风流不羁。”
夏侯梓桐茫然,道他有情,还是无心?
她的默认,总算让萧湜雨心情顺畅些,又问:“梓桐,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还会选择与苏韶成亲,让他怀上你的孩子吗?”
“我和他成亲是真,但没有孩子,从来没有过……”
萧湜雨面色微变,喃喃道,“怎么可能!他明明……明明……”
“明明小产了,是吗?”夏侯梓桐呵呵低笑道:“每次我都事先吞下避孕的药丸,他怎么会怀上孩子?”干脆对他说个明明白白,图个痛快,“洞房花烛夜那晚,我送他一枚血玉和一把匕首,他欣然接受,每日里贴身佩戴,却不知我在玉佩上动了手脚。那血玉日夜浸泡在我配制的特殊药汤里,长达五个月。成亲后一个月,药性发作,他的种种反应都与怀孕迹象一致。那药本无毒,不戴血玉几日便可恢复正常。”
萧湜雨哑口无言,然后是铺天盖地的后怕。
向她刺出的那一剑,连他也不知道含了多少恨,多少怨,还有几分委屈?
是的,他觉得委屈。
替自己,也替弟弟。
他们守在她身边十余年,从幼时的相依为命到现今的相爱相守,期间经过多少伤痛血泪,连他们自己都数不清。
但每每回首,为了她,他们心甘情愿,不管是身为属下,还是为夫。甚至弟弟失去了生育的能力,他对她亦没有一丝怨恨。
他见了太多的生与死,明知生死不过转眼间,把太多的心思放在回不去的从前上,不如把握现在。
只要有她,有她与他们的孩子。
后来……
故事最怕的总是后来。
后来她不辞而别……
后来她明媒正娶了一个少年……
后来那个少年怀了她的孩子。
当那日赤翟若轩坐在他的床榻前,微笑着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时,顷刻间升腾的怒火几乎要燃尽他的理智。
赤翟若轩面色和煦,表情完美的毫无破绽,“咱们的綪綪和安安啊,马上要多一个妹妹或弟弟了。萧湜雨,你猜猜我今日碰见了谁?”
他一直都知道,赤翟若轩很漂亮,也很聪明,而且他的心机丝毫不逊色于他的美貌,可惜手无缚鸡之力,莫说害人,连自保都困难。
但在那一刻,尽管他怒不可遏,依旧清楚的意识到——这个敌人,很可怕。
他明知赤翟若轩设了一个局,却不得不跳进去,变成他的武器。
——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这是她告诫自己与弟弟的。
所以他当即下定某个决心,伸出手,友好地拍拍赤翟若轩的肩膀,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赤翟若轩显然明白他的意思,回以一笑。
那一笑当真倾国倾城。
他也笑了。
他与弟弟需要赤翟若轩的姿色挽留她的脚步,但他与弟弟是她的左膀右臂,有安安这个嫡长女,更有十余年青梅竹马的情分,无论如何,赤翟若轩都越不过他与弟弟。
是夜,他不顾伤势未愈,潜进木府……如此反复。
他是一个杀手,更是一群杀手的首领,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他需要确认这个消息的真实性,需要等待一个绝佳的出手机会。
但这一次,他失败了,败给了自己心中肆无忌惮生长蔓延的妒和恨。
明眼人都瞧得出,她很快乐。
她虽然没有笑意盈盈,但面色平和,眼神温柔,想来心境也是宁静的。
她是快乐的。
和从前接到一笔巨大的买卖,圆满的完成任务时不同,这份快乐他似懂非懂。
而这份快乐是那个少年赋予的,自己未曾做到,弟弟也未曾做到……唯独那个少年。
当年他怀着孩子遇险,九死一生,而弟弟更早早地失去了做父亲的权利。
唯独那个少年……
怎能教他不妒不恨!
——若你死在我的手中,然后带着你远远地逃开,你是不是只属于我一个人?
拔出剑的那一刻,他的神识是混沌的,但他的手依旧很稳。直到剑身触碰肉躯,看清眼前人时,他的手不能控制的抖了下……
在他的杀手生涯中,第一次失手是忽视了那个女人的力量,为此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而后耗费了不少的心力才堪堪挽回局面。
这是他的第二次失手,最后的结果他预料不到,现在却无比庆幸。
夏侯梓桐见萧湜雨长久的不说话,不得不握住他的手,心中的不安才减去少许。
萧湜雨仰头一口气饮尽坛中酒,随手丢开酒坛子,神智仿佛从未如此清醒过,手臂有力地搂住她的腰肢,如燕子般轻飘飘落下,在众侍卫和宫侍的惊喊声中踹开殿门,一脚跨进,反手“砰”地合上门。
夏侯梓桐怔然道:“雨儿,怎么了?”
萧湜雨沉默地捋了捋她额际被风吹乱的碎发,目光跟随指尖一点点往下,眼神炙热,毫不掩饰爱意与渴望。
“雨儿……”夏侯梓桐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萧湜雨搂着她一个转身,以强硬的气势迫近,一手箍住她的腰身贴近自己,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低下头毫无预兆地吻了下去……
夏侯梓桐背靠殿门,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顶着自己的小腹,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开始热烈的回应。
萧湜雨情难自禁,也许是烈酒作怪,也许还有其她,在尝到她的滋味后,身体里好像烧起一团火,迫切地想拥有她。
“去……去里面……”夏侯梓桐在他笨拙而炽热的亲吻索取中断断续续地说完,脚已离地,天旋地转间接触到温暖厚实的棉被,身体向后倾倒的同时覆上一具滚烫的身躯,烫得她的心阵阵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