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围着圆桌坐了下来,正准备开饭,苏秋萍和苏老夫人姗姗迟来。
苏老夫人一进门,就笑嘻嘻地说:“真没想到,今天初次来贵府,就碰到亲家公外出归来,真是有幸。”
江老爷固然老情严肃,但是见到苏老夫人,还是客气了不少,这苏家毕竟是拥有着苏州城最大的钱庄。
“亲家母来了,快请坐。”江老家瞅了一眼江老夫人,江老夫人立刻站起来,说:“玉湘,玉宝你们往那边坐一点,给苏老夫人加坐。”
丫鬟们加了两个椅子,苏老夫人说:“那老身就不客气了。”便领着苏秋萍一起坐下。
上了碗筷之后,江老爷说:“苏老夫人,请用。”
“谢谢亲家公,亲家公此行定然是谈了一份大生意回来吧?”
江老爷嘴角轻轻一扬,说:“还行,这次去了一趟湖北,那里一些地方遭遇干旱,湖北粮造打算从我们江家购买一批粮食,调拨回去,用来震灾。”
“那恭喜亲家公了。”说着,苏老夫人端起一杯酒,说:“老身这就敬你一杯,以贺你做成了生意。”
江老爷端起酒杯会意了一下,便一口饮下了杯中的酒。
江玉辰皱着眉头说:“爹,湖北粮造需要多少粮食,今天我刚刚发了一万石大米去了南阳,仓库一时之间没有太多的库存,若是那边需求的量太大的话,怕一时之间难以调拨。”
江老爷立刻问:“日前仓库还有多少库存?”
江玉辰回答说:“不过三千石。”
江老爷眉头微皱,沉思了一会儿,说:“玉辰,吃过饭到我书房里去谈吧,家里来了客人,还是先用餐吧。”
顾筱月亲自端着一盘菜过来了,江老夫人看到她便问:“刚让人去找了你好半天,怎么现在才过来?”江老爷也抬头望了一眼顾筱月,试着说:“这位是不是筱月?”
“姑父,是我。”顾筱月笑眯眯地回答。
“哦,几年不见,出落成大姑娘了。”
“我听姑妈说您要回来了,就特地到厨房里做了一道我们宁波家乡的名菜——宁式咸蟹,以前记得姑妈讲过,姑父曾经去宁波的时候,对这道菜是赞不绝口,想让您尝尝鲜,不过我的手艺自然是比不过酒楼大厨的,还请姑父别嫌弃。”顾筱月把菜放在了桌子,苏秋萍不由得轻哼了一声,眼珠子一翻,苏老夫人在桌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苏秋萍的表情才正常起来。
说到这里,江老爷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顾筱月确实聪明,知道他喜欢美食。
江老夫人看到这一幕,心里高兴极了。
程落容嘴角闪过一抹诡异的笑容,说:“真没想到表妹竟然还会厨艺,真是了不起!”
顾筱月哪里闲情回程落容的话,对着江老爷说:“姑父,快尝尝吧。”
江老爷说:“唉,你难得过来一趟,来者是客,赶紧坐下吧,别光顾着张罗我了。”老夫人让人添了一把椅子,顾筱月笑着坐了下来。
老夫人自然是想让江老爷对顾筱月刮目相看,说:“老爷,我听春城提起过筱月的厨艺相当不错,你尝尝这咸蟹的味道如何?”
江老爷点点头,那盘咸蟹摆在盘中,卖相很好,让人垂涎三尺。于是,他夹了一只放在碗里,品尝了一下,说:“味道确实不错,筱月果真是个好姑娘,看样子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肯定能找个好婆家。”
说到这里,江老爷突然说:“对了,筱月可曾定了人家?”
顾筱月有点羞涩的摇了摇头,苏老夫人立刻说:“真没想到你们家的表小姐也这么出色,既然还未婚配的话,改日我给她做个媒,一定帮他找个好人家。”
江老夫人听了这话,心里极不满意,在公众场合也只能忍了,便回了她一句,说:“亲家母客气了,筱月年纪还小,不急着嫁人。”
“哦,是吗?不过这表小姐看上去应该有十六了吧?”此言一出,周围的丫鬟婆子便小声的窃窃私语。
“都有十六了,还没嫁人?”苏秋萍也跟着惊呼了一声。顾筱月的脸色立刻变了,苏老夫人赶紧说:“我眼神可能不准,我家老爷就经常说我,看来,我应该看错了。”
这话听起来是打圆场,其实更多的是嘲笑。
江老夫人这心里气极了,却也只好忍着,赶紧找了另一个话题,说:“老爷,既然这咸蟹味道不错的话,再吃一个。”江老夫人往江老爷碗里又夹了一只蟹。
一桌子人边吃边聊,各存心思。
正吃着,突然一声银筷坠地的响声,接着江老爷的头重重的倒在了圆桌上,一桌子人吓得乱成一团。
江老夫人更是着急拍了拍江老爷,喊了几声,只见江老爷的面部有些发黑,江玉辰已经起身冲到江老爷身边,扶起了他。
江老夫人吓得面色苍白,赶紧说:“快去请大夫呀。”
程落容对身边的王婆子说:“去把刘大夫请来。”
丹心见江老爷的初步症状,应该是中了毒了,不过一桌子人一起吃饭,怎么唯独江老爷一个人中了毒?
江玉宝和江玉辰两兄弟扶着江老爷,在江老夫人的命令下,把他抬进了内屋,放在床上,一屋子人跟着进到房里,各个焦急不安的。
苏秋萍小声地对苏母说:“娘,老爷他怎么突然这样?”
苏老夫人说:“别吭声,静观其变。”
江老爷躺在床上,突然口里吐了一些白沫出来,把江老夫人吓得手都在发抖,拿着帕子擦了擦他的嘴角。
“老爷,怎么会这样?你快醒醒,别吓我。”
站在江老夫人身后的凤姨奶奶,眼泪已经出来了,拿着帕子不停地抹着眼泪,她很想上前去伺候他,可是有老夫人在场,她也只有站在一边担心的份。
没多久,刘大夫背着药箱过来,江玉辰立刻请他上前坐在床头。
刘大夫拿着一个小软垫垫在江老爷的手腕处,开始把脉,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望向了刘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