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天气,除了正午时分有点炎热之外,其它时间温度都非常舒适,不冷也不热。苏州的园子里从来都不缺长廊、凉亭、假山、小桥等等这些装饰。种植着西府海棠的这一块地附近也有一排长廊,就是方便裳花所用。
苏秋萍已经派人备好的点心、水果、饮品、美酒等等,不少丫鬟和婆子已经守在那里伺候。
程落容领着二个婆子和几个丫鬟最选过来了,看到秋雨居的人都还在忙活着,就上前去问若浮:“大爷去哪里了?”
“大爷让苏姨娘备宴,自己回书房去等着,这会儿时间也差不多了,婢子刚看到长业,已经让长业去通知大爷了,大概很快就会过来。”
程落容点点头,找了个位置便坐下了。
没多久,江玉辰便过来了,身后跟着长业。
程落容见着江玉辰立刻站起来,笑着行了礼,说:“大爷好。”随后,在场的婆子丫鬟们都朝江玉辰问了好。
江玉辰朝他们点点头之后,各自又开始做起手里的活儿。
程落容说:“大爷,没想到苏妹妹办起事情来这么的利落,还不到一个时辰就准备的差不多了。”
“这个自然,她是苏家的嫡女,这些个事在娘家自然是学过的。”
听到苏家嫡女二字,程落容的脸色骤然一变,但又快速变回来,笑着说:“大爷说的极是,大家闺秀确实不同。”
江玉辰并未看到程落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难受,这个时候,江玉湘和凤姨奶奶陪着老夫人也缓缓而至,看到老夫人过来,江玉辰立刻笑着迎上去。
“娘,你过来了,我扶你坐下。”江玉辰扶住老夫人的手,老夫人笑嘻嘻地说:“玉辰难得你今儿个有空请娘来赏花,平日里你为了铺子里的生意,早出晚归的,娘可有几天没见到你了,咱们娘俩儿可要好好唠唠。”
“都是孩儿不孝,让你挂念了。”
老夫人另一只手也握上来,在江玉辰的手上拍了又拍,可见一个做娘的对儿子的心疼。
“大哥你只顾着跟娘说话,也不理湘儿。”江玉湘站在老夫人身边,一副不乐意的模样。
“湘儿乖,坐下吃点心,这是你最喜欢的绿豆糕。”江玉辰拿着一块绿豆糕塞到江玉湘的手里。
“大哥,你好过份呀,难道湘儿就只会吃东西吗?”一句话逗的老夫人和凤姨奶奶都跟着笑起来。
“好了好了,大家快入座吧。”老夫人开口了,各自便按规矩坐下了。江玉湘坐在老夫人身边,扫了周围一眼,说:“大哥,你那个新纳的姨娘怎么还没有来?”
老夫人眼睛一翻,说:“真是不懂规矩。”
“就是,老夫人都到了,她竟然还没有来。”凤姨奶奶也跟着插了一句,江玉辰勉强笑了笑,说“可能是耽误了,”然后转过头对长业说:“长业,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是,大爷。”长业赶紧退下,朝以丹居那边走去。
“落容,你身为大爷的夫人,也该管管这事,好好跟这位新来的姨娘讲讲规矩。”老夫人瞄了程落容一眼,目光都是斜视的。
程落容虽然心里不悦,却也只能点头说是。
苏秋萍领着几个人过来了,走到长廊内,笑着说:“老夫人,大爷,夫人你们都到了呀,妾身领了几个乐师过来,给大家奏乐助兴。”
“还是苏妹妹想的周到。”程落容客气地说。
老夫人只是点点头,象征性的微笑了一下。苏秋萍跟那些乐师使使眼色,几个乐师便在不远处坐下,演奏起来。
美妙的音乐响起,苏秋萍这才坐下,坐在程落容的下方。
“来,大家一起喝杯酒吧。”江玉辰举起面前的酒杯。
“美酒在此,怎么可以少了我呢?”一个轻浮的声音,一听便知道是二少爷江玉宝,他已经朝这边走来,随意找了个位置便坐下了。
“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老夫人虽然是责备,但声音里还是透露着关心,江玉宝笑着说:“娘,不饮点酒,怎么敢称是男儿。”
说着,江玉宝从身上掏出一个锦盒,递给了老夫人。
“送给你的。”
老夫人接过,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对翡翠耳环,老夫人向来喜欢玉石翡翠,看到这一对耳环,眼睛大放异彩。更重要的是这对翡翠耳环老夫人曾经见过一面,相传是大武朝太祖的马皇后之物,陪送给侄女,后流落民间,只可惜与老夫人失之交臂,今日江玉宝送上,老夫人自然心情大好。
“玉宝,你在哪里弄来的?”老夫人爱不释手地握着那对耳环。
“从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是您的了,您说是吗?”
老夫人的脸上挂满了笑容,说:“玉宝你真是个懂事的孩子。”虽然江玉宝不是老夫人亲生的,但却是老夫人带大的,他向来也会讨老夫人的欢心,母子二人的关系相对来说还是不错的。
经江玉宝这么一打岔,老夫人一时忘记了丹心还没有来的事情。
长业快到以丹居的时候,看到夏荷站在院门口,赶紧跑过去,着急地说:“夏荷,你怎么还在这里,丹姨娘还未到,老夫人已经不高兴了,大爷让我过来通知你。”
“我知道了,姨娘正在打扮一会儿就好,你先过去吧,我们马上就到。”
“那你记得要快一点哦。”
长业说完便要回去复命,夏荷一直站在门口,并未进去催促丹心。看着长业远去的背影,夏荷轻轻一笑。
园子里,大家正起劲地喝着酒,江玉辰说:“今天我看到西府海棠盛开,相当美艳,所以请大家过来赏花,今年的花开的比去年还要漂亮。”
“确实非常的漂亮,大哥,我要摘一朵戴头上。”
说着,江玉湘就去挑了一朵开的非常鲜艳的花采下来,走到老夫人面前说:“娘,替我戴上。”
江玉宝说:“惜花之人自然是不会随意采摘的。”
江玉湘不高兴的嘟起了嘴,这话也只有江玉宝敢随意说出口。
“哎,玉宝,你妹妹喜欢就让她戴嘛,花无百日红,难得能在湘儿的头上衬托她的美貌。”老夫人一向疼惜江玉湘,自然会她台阶下。
江玉辰说:“既然咱们赏花,不如效仿文人墨客,吟几首诗来助兴如何?”
“好啊好啊。”江玉湘拍了拍手掌,自幼就想嫁进官家的她,努力的学习诗词歌赋,想摆脱商贾之流身上的市井之气,一听到吟诗自然拍手赞成。
“湘儿如此积极,那就请湘儿先为大家吟一首。”
江玉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笑着望了望江玉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