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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荏苒(中)

由于自己明天将要上学,所以第二天一大早我便醒了。确实是挺早的、透过窗户看到的外面是一片漆黑,可我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不多一会儿我爷爷醒了,黑暗中、他给我拉拉被子,然后说了一句“赶紧睡觉、天还没亮,不然明天要起不来了。”

我嗯一声后不再乱动、强忍着让自己闭上眼,可我脑海里却总是浮现着白天看到的一幕幕。如此不知道挺了多久后,我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但感觉还没有过多久、我又被我爷爷叫醒,睁开眼时看到的是我爷爷那满是沟壑的笑脸。

“天亮了吗?”我揉揉眼、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

我爷爷咚的一声、用手敲了我脑袋一下,然后笑眯眯的说到“赶紧死起来,太阳都晒到屁股了。再不抓紧,恐怕你上学要迟到了。”

本来还准备赖床的我、在一听上学俩字后,嗖的一下便跑下床。然后赶紧抓起我爷爷昨晚给我准备的布袋书包就往外跑。就在这一刻、我爷爷却眼疾手快的一把从后面抓住我的衣领,害得我身子猛地后仰差一点摔倒。脖子也被狠狠的勒一下,眼泪瞬间呛了出来。

可我爷爷对此却根本一点都不在意,没有一点心疼我的意思、反而还抱怨了我一句“那么着急干吗?我说完话了吗?在学校里记得别和他人发生矛盾,还有这个馒头你带着、走到路上吃。”说着的爷爷直接拉过我的布袋书包,把那个用梧桐叶包着的馒头塞了进去。

盯着我爷爷做完这些,我拍了拍那早被我挎在肩膀的书包。然后回头说了一句“那我走了爷爷。”话语落下、我人影就早已经跑出屋子。

这时候我爷爷才想起另一回事,赶忙追我几步后、只好不甘的站在原地高喊了起来“记得吃药,你要忘记……额……下学回来你一定要吃啊!!!”

早已经跑没影的我只是模模糊糊听个大概,当下无所谓的回头敷衍了一句“好的,我知道了。”

而我爷爷却站在我家那没有院墙的院子里看着我的背影好久好久。

我以前是经常在陆家村附近跑的,所以很容易便找到了正和小学。

来的时候是自己走在路上,所以没什么,可等我走进学校内。那一刻、我心里很是慌张不安的。不过还好,昨天的那个马老师就在学校门口不远处站着,而他面前则都是一群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看到这里、我自然是向着马老师那边走了过去。

不一会儿我便来到马老师面前,但无奈人太多、我又不敢往里面挤、所以只好站在人群外。而此刻马老师却刚好看到我。

“小南来了啊?我给你们介绍下,这是陆南,以后他就跟你们一起学习了。你们可不要欺负他啊。”先是对我微笑一下的马老师,向着同学们把我简单介绍了一番。

这时一个年龄与我相仿的小女孩走到众人面前、拍着胸脯对马老师说到“你放心吧老师,有我在、同学们一定都会很和睦的,若是谁要淘气、那我就会第一时间报告老师的。”

马老师看着小女孩点点头,然后扶了扶眼镜看向我“陆南,这是你们的班长。她比你入学早几天,以后有什么事你找她也可以。还有你们都要全力配合班长,不然我可要重罚你们!”

“是…”我赶紧点头答应了一句。

接着其它人也七嘴八舌的答应到。马老师再次扶扶眼镜,然后扫视大家一眼后才朗声宣布到“马上就要正式开学,今天你们就把我们脚下这片空地的杂草拔干净吧。”

“好---!”马老师的话刚落下,我们这一群小孩竟然有点出奇的齐整答应了一声,然后都赶忙蹲下去拔草。

吩咐好一切后马老师指一下我“陆南、你跟着班长去拿你的课本,然后回来拔草。”

我点点头还未开口答应,便被那个小女孩拉着向那间昨天我和我爷爷去过的屋子走去,马老师看一眼正在卖力的同学们、然后转头走向别处。

而我在跟着班长拿到课本后,也加入了拔草的行列。

“小南。”我刚蹲下拔起一棵杂草,便有一个小男孩从后面推了我一下。

我回头一看,这不是我村的那个陆小溪嘛“小溪、你也在啊!?”当然手上也不会吃亏的我也顺势回推他一下。

后退几步的陆小溪也不生气,往前走几步后蹲下看着我“你能在我为什么不能在?我不但在了,而且还比你来的早。刚才我就看见你了,但是马老师在,我不好来打招呼。”

我听完后不由得白了陆小溪一眼“切、比我早又怎样?你话多起来还真的是很烦人。”

“我话多烦人?那也比你好,胆小鬼!我要不来找你,你今天别想交到一个朋友!”一听我嫌他烦,陆小溪直接对我反驳挖苦到。

这一次我对陆小溪干脆选择了不搭理,自顾的低头去拔我的草。

陆小溪在一旁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慢慢地蹭到我跟前、用肩膀扛了扛我“你看、你又开始闷葫芦了。好了、咱俩都几年没见了,一会儿下学我带你去弄好吃的。”

“几年??!!你确定咱是几年没见吗?我怎么记得是几天而已?”对于陆小溪所言我哭笑不是的反问了一句。

“你看!说话了吧?每次都是你输。不要在乎这些细节,你说去不去吧?”明显是故意逗我的陆小溪对我眨眨眼,一副期待的样子。

我点点头“去!怎么能不去!有好吃的,谁不去谁傻!”虽然我和陆小溪喜欢斗嘴,但每次他让我我跟着他时,他都能带我弄到吃的。哪怕我家因此已经被造访过不少次,但我也不会拒绝陆小溪的邀请,因为我村和我同龄的很少,而我也就只有他这么一个玩伴。

“那就这么说定了”虽然早料到我会答应,但陆小溪还是明显因为我的答应而开心起来。然后陆小溪就和我并排一起拔起了杂草。

过了一会儿,我扭头看着陆小溪问到“今天你不会又是准备带我去偷人家的吧?”

陆小溪一听、直接瞪我一眼,然后满脸严肃的说到“偷人家?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们哪次不是去偷人家?”

“哈哈…你真不要脸……”同样预料到陆小溪要说什么的我、难免笑话了他一句。

当然陆小溪是不会和我计较这些的,反正对于我的话、陆小溪几乎是当做放屁,并且还是那种不臭不响的屁。“就你要脸,要脸不还是每次都和我一起。”说完陆小溪就低头去拔杂草,一副不准备再搭理我的样子。

而我也没有再找话说。一直等到下学后,我立马跟着陆小溪向我村跑去。

不多时我们便到了村东头,但陆小溪却拉着我在田地里玩儿了起来。当我等不急时、天色也慢慢黑下,就在这时陆小溪叫上我,偷偷的潜伏到一家人的院子里。我仔细一看,心里默默的叹一口气“看来这次遭殃的是赵奶奶家了。”

不知道陆小溪是不是踩过点,反正当时他很是熟练的带我来到了人家鸡圈里,然后偷出两个鸡蛋。可就在陆小溪和我刚出鸡圈门时却发现赵奶奶正站在院中不远处看着我俩。

当时我心里直接砰砰的跳个不停,就连逃跑都忘记了。不过还好的是陆小溪大喊一声“还傻愣着干什么?赶紧跑啊!”说着陆小溪已经拉着我跑了起来。

当路过那赵奶奶身边时,赵奶奶伸手想要拽住我俩。可是他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婆子怎么会能拽住我俩小孩呢?反正不知道是她身体太弱,还是我俩劲儿太大。当时只听唉呀一声,我回头看时,那赵奶奶已经趴在地上。当时我是想回去扶起赵奶奶的,可是心里又害怕、所以就被陆小溪拖着逃走了。

就在这时屋子里前后出来了俩人,那年长的老头是陆方明爷爷、那位年轻的应该就是这二老那在外上学的儿子了。

只见那青年赶紧扶起了赵奶奶“怎么回事妈?那俩小孩?”

“小孩淘气、刚才在偷咱家鸡蛋,刚好被我逮到,他们逃跑时不小心就把我撞倒了。”被自己儿子扶起来刚站稳,赵奶奶就轻描淡写的解释起来。

陆方明爷爷听后,随意嘟囔了一句“又是那个小溪和小南?这俩家伙不是都上学了吗?怎么还这么不让人省心?”

“小孩毕竟是小孩,长大就好了。”看着我们消失的方向,赵奶奶满不在乎的笑了笑。

虽然二位老人没打算给陆小溪我俩计较,但是他们的儿子却不干了“我去找他们去,偷东西还伤人!不能如此放纵他们,小孩也不行!”说着那青年男子就向我们追去。

赵奶奶一看赶忙劝到“找什么找?别多事了,小孩而已。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再说你娘我不也没事?”

“现在是没事,有事就晚了!”对于自己母亲的劝导,青年头都不回的说了一句。然后再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眼看自己儿子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赵奶奶急了、赶忙转头对陆方明爷爷催促起来“你倒是赶紧把小文叫回来啊,别让他多事了。”

对于赵奶奶的焦急,陆方明爷爷却是不紧不慢的开口说到“怎么就多事了?这俩孩子太调皮了,让小文去说一下也好。不然早晚都出事。再说了这俩兔崽子竟然把你撞倒了!不是念着辈分,你看我抽他俩不。”

“你脑袋被门夹了?还是让驴踢了…怎么也跟着儿子胡闹,你忘记了小文的事吗?你赶紧去把他叫回来!”看到自己老头子糊涂,赵奶奶急的跺了几下脚嘴里大骂起来。

被赵奶奶这么一提,陆方明爷爷面色一变、慌忙的就向自己的儿子陆文追去。就是不知是怕了赵奶奶的谩骂,还是想起什么忌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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