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市中山医院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群,我自言自语道,“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从张萌那里知道了周飞的父亲因为尿毒症在中山医院接受治疗,我当即换了一件衣服,将专卖店交给张萌等人打理,自己一个人赶了过来。走进内科住院楼,我径直走向了资讯室,想打听一下周飞父亲在哪个病房。
“你今天见到周晗了,谈得怎么样,有没有弄上床啊?”
谁的声音?好熟悉,还提到了我的名字!最初的惊诧过后,我低头迅速闪进了一个角落,装作在看手机,同时用余光悄悄注视着身后的动静。
片刻之后,楼梯拐角走出了一对男女:男的穿皮凉鞋、西装裤、条纹衫;女的穿黑色高跟鞋,黑色超短一步裙,白色半透明短袖上衣,里面的黑色Bra清晰可见,身上撒着淡淡的香水,走起路来,搔首摇臀,很是妩媚性感。这一男一女并排而走,男人的手搂着女人的小蛮腰,与女人旁若无人地调笑着。
我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才止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惊叫。这一男一女竟然是刘建和李莉!
我捂嘴的动作已经引起了两人的注意,李莉不经意地向这边瞟视。我右手一松,花了4000大洋买来的新款手机重重摔在了地板上,我自然而然地蹲下了身子,低头去拣手机,并心疼地摩挲着手机屏幕。
李莉幸灾乐祸地笑了一下,转过头,与刘建并排从我身后走了过去。刘建的声音适时响起,“想什么呢,我去找她可是按你的意思去索赔的!我有你就够了,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宝贝儿,我已经在青阳大酒店订了温泉套房,咱们去享受一下?”
“死样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李莉的臀摇得更有节奏感了!
拿着手机缓缓站起来,看着刘建、李莉已经并排走到了医院大门口,我不动声色地启动了手机拍摄模式,连连拍摄了好几张照片。而这个空挡里,刘建、李莉已经走出了医院大门,两人登上了刘建的奥迪车,由李莉驾驶着奔驰而去。
心中暗暗骂了几句这对X男女,我也不禁更加坚定了我的推测:周飞店长背叛公司一定和他父亲的尿毒症有关,而刘建、李莉出现在这青阳市中山医院,很可能就是安排周飞父亲的后续治疗事宜,这也很可能就是周飞宁愿坐牢都不愿供出幕后主使的原因。他还需要人家的钱,怎么敢出卖人家!
我转身走向了咨询室。当我拿出自己的身份证,表明自己是“周飞的妹妹”,刚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并顺便摸了几滴眼泪之后,一切变得再简单不过了!值班护士不仅为我翻出了周飞父亲的病历,还安慰我手术很成功,不要太难过等等。这时我才发现,原来同一个姓氏还有这等好处。
翻开周飞父亲的病历,这时我才知道周飞父亲名叫周洪锦。如果刚才值班护士直接问我一句病人叫什么,我说不知道,那不就直接穿帮了吗?吐了吐舌头,暗道一声侥幸,我继续翻阅病历。
周洪锦于今年年初住的院,一个月前与一名捐献者配型成功,十几天前刚做了换肾手术,目前正在使用药物抑制体内抗体,促进肾与身体融合的阶段。从病历上看,手术比较成功,肾与身体融合良好。不过做完这种手术,每隔一段时间来医院检查一下,长期使用药物抑制体内抗体都是必不可少的术后环节,而这些的开支可都不是小数目。
核对了一下手术的日期,正是前任总裁李康回总公司、李铭来上任的前几天,也就是周飞倒卖出公司那1000多件残次品的时间。
至此,我完全肯定了周飞就是缺钱为父亲手术,所以不得已答应了李康的条件,以专卖店的名义将那1000多件残次品卖给了欣霓服装城。事后,周飞不得不受李康等人的控制,接连做出了危害公司也违背自己良心的事情。直到我抓内鬼将其揪出,并将其送进了派出所。在派出所,周飞担心李康停止供养其父亲住院,只得背下了所有黑锅,但良心谴责之下,周飞通过派出所的康警官提醒了我那1000多件残次品的存在,算是让我有了一些应对的准备。
叹了一口气,这周飞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了,只是可惜遇人不淑,遇上了李康这样的领导。合上病历,将其还给了值班护士,我决定上去看望一下老人。
买了一箱进口牛奶,我提着走进了病房。这是一间普通的病房,白色的墙壁,浅蓝色的窗帘,里面除了摆着两张病床,两个床头柜,两把椅子之外空无他物。外面的病床空着,里面的病床上躺着一位老人,正在打点滴。虽是夏天,老人身上还是盖着厚厚的床单,只有打点滴的手臂漏在外面。老人骨瘦如柴,伸在外面的手臂上只剩下皮包骨头,皮肤皱巴巴的;老人脸上沟壑遍布,花白的头发,浑浊的眼睛,都仿佛诉说着老人被病魔折磨的苦痛。这应该就是周飞的父亲周洪锦了。
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位年约60的老妇人,身穿黑底小碎花涤纶短袖、黑色薄裤子、紫色布鞋,脸上也是皱纹密布,黑灰色的齐耳短发中夹杂着根根银丝。老人脸上满是愁容,正闭着眼睛小憩。在这里陪护的老人,除了周飞的母亲,周洪锦的妻子之外,还能是谁?
听见脚步声,老妇人睁开了眼睛。看到一个陌生女子走进来,老人忙站起来,疑惑地问道,“请问您是?”
我将牛奶放在床边地上,微微弯腰,“你们是周飞的父母吧,我是周飞的同事,今天有空过来看望一下你们两位。”
老妇人忙拉过了另一把椅子,请我坐下。我没过多客气,轻轻坐下,看了看还在打点滴的老人,我轻声问道,“阿姨,伯父怎么样了?”
老妇人愁容不展,“比以前好多了,医生说还得观察一个星期。”紧接着,我与老妇人轻声闲扯了几句,看看时间,我站起来准备离开。
老妇人送我到门口,和善地问道,“姑娘,我以前没见过你,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阿姨,我叫周晗。”
“周晗?”老妇人变了脸色。
“是啊,阿姨,有什么不对吗?”
“你就是那个陷害我们家周飞的周晗?你滚,你滚!”老妇人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疾步走到房间里,将我送的一箱牛奶扔了出来,并用力关上了病房门。
“陷害周飞?”我愣在了病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