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当我把钥匙拿给早田的时候,她又惊又喜,连连夸我效率高,认为我一大早出去是为了设计建吾偷拿钥匙。我尴尬的笑了两声,将早上的事情和盘托出。本来我并没有告诉早田钥匙来历的打算,毕竟这种事情没那么光彩,就算我只是在利用变tai的人达到我的目的,但是肯妥协折中的我,人品也没那么光明正大。可是不告诉早田又怎么办呢?拍女性的私密物品这种事情难道要我这个大男人去做吗?虽然我是在帮变tai,但我自己可没有恶趣味。
本以为早田会对我这种卑劣的行径表示鄙视,可没想到早田竟然淡定的听完了我整个的叙述,她想了一下,接着大骂我是笨蛋。我有些迷惑了,自己喜欢的人,竟然助纣为虐,对待这种事情,不应该骂“人渣”吗?笨蛋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对待一个神经质又自以为是的心理变tai,仅仅靠你那一张嘴,就能阻止他的恶劣举动吗?”早田说到,“你义正言辞的教育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我打赌,他绝对还会再犯的。”
“你说的是,我警告他,这次是最后一次这件事吗?”我问道。
早田抿着嘴唇点了点头,然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我道:“好了好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吧。”
并没有过多的浪费时间,当天工作日,趁着建吾和彩绪全都上班的时间点,我和早田打开了他们的房门。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走进他们的家,忽然觉得整个房间异常的明亮,空气都好像格外的通透,光洁的地板、清爽的沙发套、垂顺的窗帘流苏线,全都安静的被放置在那里,好像在静静的听我们谈话一样。我有些心虚了,径直走进彩绪和建吾卧室,打算找寻日记本。而早田反倒不以为意,她像每次来做客一样,从厨房到客厅都被她跑了个遍。我倒没有提醒她什么,进门前,我们都分工好了,我找日记本,她负责拍内yi,只要她能完成好任务,怎么做是她的自由。
房间不大,放置的东西也不多,找日记本该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搜过床头柜里没有任何东西后,我发现在立在床前边的一张书桌,但书桌抽屉带着锁,我心里一惊,千方百计拿到了房间的钥匙,竟然还要再需要一把开抽屉的钥匙!我伸手拉了一下抽屉,没想到,抽屉竟然没上锁,轻而易举的被我拉开了,材质看上去很好的牛皮笔记本静静的躺在抽屉里。
我心里大呼幸运,火速拿出日记本,准备好手机的相机功能,打算从第一页开始拍。可是翻着翻着,我忽然发现没有拍的必要了——相同的日期里,上边记载着的故事和木楼里看到的那本日记大同小异——这本日记不是丢了旧日记本后为了重新记录生活买的新本子——这个彩绪是货真价实的平行世界的彩绪。
老实说知道了这个信息后,我突然有了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有了一种“先入为主”的感觉,觉得平行世界里的彩绪是个冒牌货,我知道这么想是大错特错,不管是那个世界,都是实实在在的世界,没有虚幻,更没有恶意。但是当我知道在木楼里读得那本日记,那个一字一句写下日记的姑娘,跟梦里求我救她的姑娘是一个人后,心里特别是说不出来的开心——自己信任的人也信任着自己。
顾不得多想,我刚忙把日记本往前面翻,大概是金毛犬丢了的那几天。梦里的彩绪抱着金毛犬,很有可能就是这里丢了的这只,它用了什么超出逻辑范围之外的办法进入了木楼,如果不是巧合,那么,这个平行世界的彩绪杀死现世的彩绪,也就是那几天的事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可能不被记录在上面,就算是怕被人发现,没有光明正大的提及,也总该隐晦的记录些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吧。
然而。
1月3日阴
养了一个多星期的狗狗丢了,找个各种能找的地方也没有下落。我和建吾拿着狗狗的照片围着汇樱川问遍了路人,也没有人见过它。我非常沮丧,连晚饭也不想吃。虽然不是我的错,但我总觉得确实是我造成的。早上喂它喝了牛奶后,就去洗衣服了,晾好了衣服回阳台一看,狗狗竟然不在了,我赶忙跑到窗户口往下面看,还好地上什么都没有,狗狗并没有从窗户上掉下去,那么它会去哪里呢?虽然阳台的窗户大开着,但是门都关得死死的啊,它又不是猫咪,不可能从窗户里跑出去,真是奇怪啊,不知道它会不会出事,说起来,今天汇樱川……
日记忽然断了,再翻过一页的时候,已经不再是1月3日的事情了。我拿着日记本翻来覆去的找,并没有找到衔接的部分,用力拉开本子的书脊处,那里有很明显的撕裂的痕迹,我又往前面翻了一页,同样,有几页被撕掉了,前后内容衔接不上,后面也是,但是缺的页码并没有前面的多。也很明显,这本日记丝毫没有记录关于杀人的任何记录——重要的部分或许被撕掉了!
合上本子我有些懊恼。还是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如何杀掉彩绪的,不知道的话,我便没有丝毫头绪去救她啊。
请你告诉我,我到底该如何救你,就算是做梦也好,托梦也好,请你告诉我啊!
“怎么了?”早田坐在床上好奇的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日记关键的部分不见了,里面并没有提到任何关于杀人的问题。”
“哎?不见了?”早田走过来,从我手中接过了日记本,随手翻看起来,“好像关键的内容都不见了啊,会是谁干的呢?”
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她的话。
早田放下日记对着我笑了笑道:“被这么惆怅嘛,好歹我们知道这里的彩绪就是平行世界的彩绪了呀,也算是一大进步嘛。”
“那么凶手呢?你难道不想知道她是怎么杀人的吗?”
我并没有告诉早田我是对不知道如何“救”彩绪而耿耿于怀。当然,在梦里见到彩绪那件事我还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因为没有必要不是吗?说到底,也不过是梦境而已,全世界对一个梦境会如此痴迷的人,也就只有做梦者本人了,再亦幻亦真,再匪夷所思,在别人夜里,那只不过是你大脑活动的产物,个中的微妙,只有自己相信。
“知道了又怎样?”早田认真的看着我,我才发现自己好久都没注视过她的大眼睛了,“知道了你能怎样,我现在就算斩钉截铁的说她杀了人,你又能做些什么?把她送去警察局吗?让她承认自己杀了一个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你觉得哪个警察会相信这么荒诞不经的事情?更何况你没有证据……”
“我有证据!”我打断早田,“咱俩就是证据,还有夏川和榎,咱们四个不就是铁证吗?只要找打这个世界里的我们,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
早田冷笑了一下:“别傻了好不好,就算你证明了这个彩绪杀了平行世界的自己,你又让警察如何制裁呢?最后弄得平行世界人尽皆知,弄得世界惶恐一片吗?”
我咬着牙,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我吐出了几个字:“起码,也让我当面揭穿她啊,也让她感觉到罪恶感啊……”
早田拍了拍我的背,没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