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口才本来不赖,辩才更是出众,但这张已经快贴在我脸上的面孔,着实让我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好。于是,我抿了抿嘴,下意识倒退了几步后,又开始故作自然地看天又看地了。
太子长琴知道我故技重施,便轻笑了一声,问道:“你,叫紫墨?”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的沉默终于换来了这个常规的问话。
只是,此时的我,猛地想起了晌午在乐极渊的那些事,心中的不满不觉升腾了起来,“离火巽风”也开始在手心里热了起来。我强抽了嘴角,冷冷回道:“正是,小可便是晌午时被殿下赶走的那个紫墨。”
原本以为这话能让他尴尬一会儿,却不曾想,太子长琴竟反驳了回来:“小可?你晌午不是自称‘妾身’的么?”
天啊,想我晌午在那屋里总共也就说了两句话,到这会儿竟就成了把柄,真是时运不齐,命途多舛!
我定了定神,干咳了两声后,淡定地应道:“我师父玄米大师曾经教导我,‘称谓’之事,应当分清场合才好。晌午那会儿公爹在上,外臣在侧,我是殿下的侧妃,为照顾殿下的脸面,便自称‘妾身’。这会儿,只有你我二人,无需再顾忌所谓脸面,故自称‘小可’更为妥当些。”
这一句出去,太子长琴果然没再反驳了。我为这阶段性的胜利感到高兴,便兴奋地喊了一声:“藕子,我们走。”
谁知,骄兵必败,我这话才一出口,便又给自己刨了一个坑。
只见长琴轻笑一声后,便反问我道:“玄米?藕?你身边的人怎么都是吃食。紫墨,你又是什么?”
我才想反驳,那人却已经开始了他的猜测:“玉米?紫薯?还是芋头?”
我刚刚修复的脑袋,这会儿又被炸开了。只觉得一口老血涌上心头,便大声地冲他喊道:“我是什么吃食与你有何相干?我就算真是芋头幻化的,也与你无一丝一毫的关系。”
我虽然如此激动,但太子长琴却还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他耸了耸肩,笑道:“果然,是芋头。以后,我便叫你芋头吧,好记又好听。”
掌心的“离火巽风”此时已经差不多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待双臂感觉注满灵力时,就打算出掌了,心中则暗暗窃喜:“长琴啊长琴,你竟然说我是芋头,那就先让我把你当成地瓜烤了吧。”
不承想,藕子竟然把我拦住了。他的肉爪在我的胳肢窝里使劲地挠几下后,我终于因为骚痒难耐而将双手的灵力散尽。
我垂手站在藕子跟前,怒气冲冲地盯着他那双蓝色的眸子,眼神里绝望和愤恨直接传递到了他的眼底。
藕子知道我的气愤,便又开始撒娇了:“紫墨姐姐,你别生气,别生气嘛。我长琴哥哥只是和你开玩笑而已嘛。再说,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想想我和蛟兽,你也不要那么生气嘛。”
唉,我怎么交了这么一个敌友不分的朋友呢?
我本想骂藕子一句,却不想这家伙的话竟没了终结。他这头才和我讲完,扭头便又向太子长琴说了起来。
“长琴哥哥,这些年你不在,都是紫墨姐姐照顾我和蛟兽的。她善良大方,秀丽端庄,做饭手艺高超,催眠技术一流,实在是不可多得的贤妻良母啊。”
“你这是在做媒么?”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便当机立断的截住了藕子。
这么一说,藕子连忙挥手笑道:“你们已经是夫妻了,我在这里只是让你们增进了解,增进了解罢了。”
我白了他一眼,便扭头要走,太子长琴却把我叫住了。
“芋头,想不到这些年你还帮了我不少忙。要不,我送你个礼物,以示感谢,如何?”
这句话虽然是有情有义,有来有往的典范句子,但我听到“礼物”二字时,却不由得想起了院中那几千个小娘子手里的零碎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