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域的五彩鸟似乎同三界里的不同,清早觅食时虽也是叫声迭起,但听起来却似乎多了些许婉转。
我半眯着眼,仔细辨认着与以往不同的鸟声,赖在床上不肯起来,直至门外头站着的人言语上威胁了一番,我才赶忙从被窝里跳起来,光着脚便往门边蹭。
“紫墨姐姐,我给你送早饭来了,你再不开门,我便要把它们都吃了。”
藕子毫无同情心地言语,让我一下觉着这朋友白交了,便一边应着门一边冲外头没好声气地嗤道:“你这没心没肺的吃货,我可是大病初愈,大晕初醒的病号,大清早的从我口里夺食,你好意思么?”
“唉乃”门才开,藕子娇滴滴地一声“好意思”和身边一声男人轻柔的哼笑声同时传入了我的耳朵。
看着一脸理所当然地藕子和旁边一脸春风柔和地商祀,我有些气愤又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重重地刮了一回藕子的鼻子后,从他手里将那盆果子端了过来。
藕子一手摸着鼻子,一手紧紧地扣在盆子上,死活不让我拿。我见他如此,心下来了劲,更是用力地从他手里夺。
商祀站在一旁看着我和藕子的争夺,脸上自然而然地笑着,丝毫不见了以往的吃惊和不解。
成功地从藕子手里将果子抢了过来后,我得意之余,用眼角地余光瞥了一下商祀的淡定,觉着他终于上了道,不然也不会有这司空见惯的表情。
我从藤蔓上摘下个龙葵果,熟练地用口从果皮中将果肉吸出来后,反复咀嚼着充饥,咽下时才想对商祀的上进做出表扬时,这位进步的小哥却先开口了:“芋头,听说你昨夜便醒了,我和藕子在前厅见长琴时,他说你又睡下了,便没来打扰你。”
听着这纠结又拗口的关怀,我正琢磨着如何回复时,底下的藕子便开口了:“紫墨,你怎的醒了又睡了?我长那么大,就见过两个这样的,一个是你,另一个便是当年缙云师傅养过的那头猪了。”
“……”我抽了抽嘴角,面色麻木地听着藕子的这个类比,心下猛地生出了想找块豆腐撞死的念想。
但介于豆腐难找,且美男在侧,我怕真这么做了落个满脸沾满白色豆腐渣的丑相,便冷静地将这个念想扼杀摇篮里,强动了动嘴角应了句“你见过的人太少了”,又掐了个果子尝了起来。
商祀的嘴抿成一条线,唇角却稍稍上扬。我看他这笑抿得辛苦,觉着他挺照顾我的面子的,便对他生了崇敬,不自觉地向他投了赞赏的目光。
从容地接过这目光,商祀稍稍顿一顿,指了指我手中的果子,说道:“赶紧吃些,吃好了,我们去前厅,长琴和缙云师傅正等着呢。”
我向来觉着让人等着不是件过意得去的事,是而被他这一说,心中不免紧张了起来,我急匆匆地连应了几声“哦”,手里掐果子的速度不自觉加快了许多。
见我这般,商祀约莫知道了我的着急,便笑着嘱咐了我好几声“慢点”。我点头回应着,手里的动作却也没停,不一会儿的功夫,那盆子里的果子便只剩下果皮了。
商祀侧身让藕子将这残皮剩核端回伙房。
藕子点头应下了差事,商祀赞许地看着他的小身影在走廊尽头小时候,从容地拉着我的手便往厅堂里去了。
我被他这一握惹得莫名其妙,一脸绯红地朝他喊了声“放手”后,便迅猛地从他手心里抽出了手。
商祀一脸淡然,无甚表情地看了我许久,才挑眉道:“哟,今日这么生分。那夜你昏了我把你抱回来时,你可是紧紧搂着我不放啊。”
我“啊”了一声,一脸惊讶地望着他,脸上瞬间从绯红变成苍白:“你,你说什么?!”
商祀看我这般,脸上不由得泛起一丝挑衅的笑:“我说什么你没听清?要不我再说一遍?”
我急急摇头,急急挥手,生怕方才那不堪入耳的情景有落入自己的耳里。商祀见我这般,闭眼轻叹一口气后,脸上的挑衅转而成正经,淡然道:“那夜你把我当成长琴了,是而紧紧抱着不放。所以,你也不必尴尬,横竖我也只是个替身,无甚要紧,抱了也无妨。”
他那里轻松自如,我这里却是满腹尴尬。
一来,我尴尬自己对长琴的春竟已思到这步田地,二来,我则尴尬自己胸中莫名其妙的春竟让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地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