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昨日才见他,但今日他这冷不丁的出现,也着实让人有些意想不到,“你怎么在这儿?莫非是顶了土地的职,当起土行孙来了?”
收了扇的商祀却不意外,他慢悠悠地把扇子往怀里揣,笑道:“它不是土行孙,他是五彩鸟。这两天,你在那树上蹲着,累是不累?”
嗯?五彩鸟?莫非这两天在枝头上蹦蹦跳跳的那只,便是他?怪不得,他见到商祀时,对他的新发型无动于衷,原来他早就知晓这其中的缘故了。
往日里常听桑普夸耀,说他主子博古通今,不但精通引天火之法,战琴之术,还懂得一百零八般的变幻。先前无缘见识,总以为这是桑普的另一个幌子,今日一听,果然名不虚传。
只可惜这两日在山上泡水时,没能仔细地看看这鸟的模样,也不知它可同长琴一样是面瘫,还是改头换面地变得热情活泼了些。早知是他,泡在水里的时候,我就不闭眼了,宁可双目怔怔,也要看个究竟。
嗯,且慢!这鸟若真是长琴变幻的,那这几****站在头顶上这么看着,本小仙我换衣服的模样不就现场直播了么?那我这一生的清誉和脸面,岂不白白断送了么!
天啊,这真是丢人丢到他姥姥家去了……
这会儿想来,长琴是彻彻底底地抓住了我的把柄了。而我这张脸,如今也没处放了。但是,所谓输人不输阵,脸面上我虽输了,但气势上,我还是要压倒他才好。
只要敢于面对,我相信,先前丢了的那些脸,定然是可以要回来的!
不就是换个衣服被看个正着么,有什么不能面对的?!
想着这话,我稍稍平复了焦急的心境,脸有些红地抬起了脚,趁那二位尚未发现时,稳稳当当地、勇敢而坚毅地——往后挪了一步……
诚然,我还没有面对的勇气。
不过,就算我再没有勇气,也不该这么寸吧,就这一步我还能挪大发了,没站稳就踉跄了,惹得那么大的动静,直把长琴和商祀的眼光牵了过来。
商祀觉着可笑,便嗤道:“你多大还站不稳?在水里泡着你能踉跄,在岸上站着你也能趔趄,你且告诉我,什么时候你才能站得稳稳当当的?”
我面有难色的干笑了两声,长琴却发话了:“换衣裳的时候。”
这一句,立马将商祀的兴致提了起来,他又习惯性地用扇子捂了捂自己的嘴,若有所想地问道:“什么换衣裳?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唉,这人的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藕子不能看的东西?
长琴似乎习惯了他的这副嘴脸,只冷静道:“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不必知道。”
我一阵眩晕,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二人,不知如何张口。
商祀在长琴的话里捞不着他想要的东西,见我一副更捞不到东西的模样,便扯开了话,直接跑到主题上去了:“说说正事儿吧。这两****找你说的把这芋头泡在笛湖里,原以为她会觉着燥热难当,或是冷热均无感,谁知,连着两次入水,她却都觉着凉意刺骨。”
长琴见他这般讲述,脸上原有的温和一下便冷了下来:“嗯,我看到了。”
商祀抿了抿嘴,会了意,又继续道:“笛湖的水阳气虽不及乐极渊强,但却是你我三人阳气凝结降落而成,再加上正午的阳光,其温热之功效,不在话下。我昨日将手深入其中,只片刻,便觉手心发烫。所以,应该不是水的问题。”
长琴眉头微皱,侧头望向远处的四座山峰,皱眉道:“你确定,这水没受旁边霜雪的影响?”
商祀满是愁容地摇摇头:“应该没有。昨日傍晚,我也由此疑惑,觉着湖中的水与另外三座山相通,便前往春琴、秋萧和东埙三座山上,将各自的雨、霜、雪都止住了。可今日再试,芋头的身上仍旧寒冷如冰。”
长琴听了此番解释,深吸一口气,叹道:“如此看来,她体内的气息,并非是阳气。”
商祀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道:“非但不是阳气,有可能,还不是阴气。”
长琴听了这话,眼神犹豫地看了看商祀,又十分关切地瞥了瞥我,思忖了片刻后,终于开口道:“既然没个结果,那便前往领域另找他人问问吧。”
商祀若有所悟地问:“你说的,莫非是他?”
长琴含笑点了头:“除了他,还会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