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希醒来的时候,头上缠着一圈白布。疼疼的,还能见到白布上隐隐有些殷红。扶着疼痛的头由榻上坐起了身子。才知道不止头疼,浑身都疼。
仔细打量着房间,简单而不华丽的摆设,让盼希一眼便确定了是男子的房间。没有梳妆台,墙上还挂着一方宝剑。
男子?这是在哪里?努力的回忆着,骑马,然后失控坠落山坡,慌乱中好像是撞上了山下的岩石。迷迷糊糊中见到一名身穿铠甲的人把自己抱了起来,是谁?
“小姐,你醒了!”沉浸在回忆中,被这一声欣喜拉回现实。
一名与盼希年龄相仿的婢女端着托盘的女子脸上噙满了笑意,轻盈的移步桌案放下。然后走到榻边拿了玉枕放于榻沿让盼希靠着。
“这是哪里?”身穿铠甲,想必也是不简单之人。迷迷糊糊间记得是与他同骑一匹马的。其实也不是同骑,整个就是盼希被铠甲抱在怀里。
婢女端了瓷碗回来,坐于榻沿。小心的吹着滚烫的药,一边喂着一边说,“这里是将军府,是我家少爷救了你。”
咽下一口药,很苦。不由得轻咳了几声,婢女见了赶紧放下瓷碗轻拍着盼希的背。
过了嘴里的苦劲儿,盼希抬手示意婢女。“那你家少爷呢?”不管是谁,救了自己怎么也得谢谢人家。
“少爷出征回来,去宫中复命了。”婢女说着,又端起了药作势要喂。
盼希皱起眉头,前世就讨厌吃药,尤其中药。没想到这一世还是讨厌。“先放下吧!等会儿我自己喝。”拖着,一点也不想喝。不就是个滚落山崖吗?还用吃药?
婢女见盼希的脸不好看,也只能悻悻然的放下瓷碗,“这是大夫开的,愈合伤口的。小姐可一定要喝。”终究还是聪明,不然怎么能被爷派来服侍盼希呢。一眼便能看出盼希是不想吃药。
见放下了瓷碗,盼希的脸色也好看了些。“我等会儿就喝。你家少爷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也就只能这么说了。
自己突然不见了,郡主该多着急。现在这样肯定是走不了的,只能等这位少爷回来了,请他告诉郡主一声。
婢女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估计着是该回来了,小姐要不先躺下休息,少爷回来了便会过来看你的。”这可是少爷的房间,少爷不来能去哪里?就想不通了,一个由山里救回来不明身份的女子,怎么就可以让少爷安置在自己的房内。并且少爷送回来的时候还是那样的着急。
有没有别的办法,再加上全身都疼,估计是滚下去的时候擦伤的。还是先休息吧!早些养好了身子早些回宫。让婢女搀扶着自己小心的躺下。怎么都睡不着,睁着眼睛胡乱的看着。
天边,太阳落下最后一丝笑脸的时候,盼希听到门外传来了交谈声。
“怎么样了?”有些急切,却又压着嗓子,像是不想吵到里面的人似得。
“醒过一次,不过药没有喝。这会儿是睡着吧!”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身份,婢女也小心的应着。
“下去吧!”这一声之后,便再没听见什么声响。盼希还在想着是不是这个少爷去休息了。有些失神,便听见了轻微的开门声。
换下了戎装铠甲的杭景逸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步履轻盈的走了进来。为的就是不吵到榻上睡着的人。
听见了声响,盼希便想着坐起身子,慢慢的挪动。杭景逸见了楞了一分,立马上前扶着盼希坐了起来。今日把盼希放下他便急急的换了衣衫进了宫,现在看到盼希头上缠着的白布还是有些心疼,脸上因为疼痛而变现出来的抽搐,让人看了便想揉进怀里好好的疼惜。
杭景逸终究是杭景逸,即使心里惊涛拍岸,俊脸上依然是默然。“还好吧!”就算自己真的打算娶了她,也得等到三年后了。更何况现在还有更棘手的问题。
“啊?”这磁性的嗓音怎么有些熟悉,还有怎么一上来就问自己还好吧?“还好!”木讷的应着,盼希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一张默然冷峻的脸真的不好相处,能救自己是不是已经是大恩了?
要说杭景逸是怎么就确定了面前的人便是自己认定的,这便是那晚的面具下面露出的半张脸,还有见到山下的盼希时觉得有些相似,低低的唤了一声还得到了回应。就在进宫的时候还想着这是不是就是缘分,却不想回府就成了这般景象。
“等会吃点东西,把药喝了,都是愈合伤口的。别落下了疤就不好看了。”杭景逸还记得抱着她时,额头上那有些狰狞的伤口。但凡女子,那一个会愿意在脸上留下疤痕。
“无妨。”盼希笑了笑,或许自己的脸上有点疤痕也是不错的。说不定会少了不少的麻烦。能说这么简单的两个字,还有脸上的笑意。是因为虽然面前的人脸上是没有多余的侧动,但是他的话语已经暴露了他的本性。
无妨?杭景逸想,是怎样的女子才会不在意脸上会有疤痕?越是有些看不透她。这时候还能笑。
“对了,你能进宫,能不能帮我通报馨月郡主,就说我没事。”一想到馨月会到处找自己,就有些着急了。
“杭景逸。”冷冷的出声,确实风马牛不相及。
啊?盼希有些疑惑自己说了什么,难道是想的跟说的不一样吗?
之所有会说杭景逸,为的就是让盼希能有一个称呼。还有让她记住,有这么个人。现在的杭景逸不想说明自己心里的想法,只要她记住就好。三年,不长,却也够让盼希长大。芳龄十八正是宜嫁。到时候再到尚书府提亲。
“杭公子。”盼希回味过来,冷冰脸是要告诉她他的名字,于是客气的唤了声杭公子。
杭景逸的眸子冷了冷,怎么就换来了这么个称呼?算了,慢慢来吧!太着急了会有些明显。下人在这时候送上了饭菜跟汤药。
桌案边,杭景逸看了看,目光微冷的端起了清粥再坐回榻边吹了吹,“先吃些清粥垫着,把药喝了。”
盼希没有反驳,也是,这样的情况是吃不了什么大鱼大肉了。垫垫肚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