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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红衣梦寐

“怡莹……”

空荡的房间里回响着剑魁的声音。

此时怡莹就站在剑魁身旁,可看到的却是另外一个空间。

这个地方好似一个庞大的洞府,在这洞府中间有一个水池。只是那池里装的不是水,而是正在不断沸腾的鲜血。在那血池的八个方位,固定着八条粗大的铁链。细看这八条铁链的末端,分别用一个大铁环嵌在八根大石柱上。

“我怎么回来了?”怡莹轻声惊异。

就在这时,血池旁边突然出现了一个紫发少年——当年的剑魁。

一股不好的预感突然在怡莹心头浮起,这是三年前剑魁刚苏醒的时候,终日坐在这血池边沿落泪,不言不语。

又在这时,远处深邃的一条隧道里款款走来一人。怡莹惊愕地发觉,那是三年前的自己。

“你还想要死吗?逃避就能解决问题了吗?”三年前的怡莹边走来边说,“我干爹已经帮你去掉‘意念’那个技能对你的禁锢,记忆也帮你恢复了。现在你能自主自己,又刀枪不入,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你知不知道?”

说话间,三年前的怡莹已经来到三年前的剑魁身后。

“你根本就是孬种。”三年前的怡莹说着往剑魁背后轻轻踢了一脚,“你现在这样活着就是浪费空气,死了就是浪费土地。整天说你爱那个贱人,她现在快死了你知道不?”

三年前的怡莹说话间,剑魁忽然转过身,一手掐住了她的喉咙。

“掐死我吧!”怡莹被掐得热泪决堤,还倔强地说,“我死了,然后就你看着你的亲人一个个相继死去。”

剑魁这才松开了右手,又转身坐在血池边不言不语。

如今的怡莹看到这里,在嘴里低声说:“掐死我吧!然后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

又一个画面跳转,剑魁半卧在一个古朴的屋檐上,眺望着天空中抖动的繁星。

看到这个画面,怡莹嘴角露出了一丝幸福的笑意。这是两年前剑魁打败血池众人,找回自信的那一个夜晚,这也是怡莹终生难忘的。

两年前的怡莹踏着瓦砾来到剑魁身旁,悄然坐下。

“喂!”两年前的怡莹叫了这声,“你是不是还恨我当时抓你啊?”

剑魁冷冷笑了笑,看着蔚蓝色的点点繁星,淡淡回应了一句:“没有!”

“你明明就有!哼!“怡莹说着轻轻拍了剑魁一下。

剑魁没有理她,仍是痴痴地看着苍穹。

“我……”两年前的怡莹又说。

剑魁这才扭过脸看她,因为说话扭捏根本就不像她的作风,“你什么?”

面对剑魁的疑问,怡莹重重摇着头,用手臂抱着膝盖,仰望着天际,说:“没什么啦!就想说,你当时替你那个小曼挨了那么多枪,应该好疼。”

“你又知道?”剑魁说着苦苦笑了笑。

怡莹抿着嘴唇,重重点了点头,过了片刻后,才说:“当然知道啦!当时我站在天台上看的时候,其实就想帮你。可是,我的能力又不够。”

“哦!”剑魁应完这声又转头望着繁星。

如今的怡莹站在半空中看着,望着两年前近在咫尺的剑魁,她轻声说:“我想说的是,我……喜欢你。”

此时的剑魁被困在回忆的空间里,又历经了许多回忆,满满的,都是与萱曼的回忆。包括那一次的别离,他想跑过去阻止那些人抓自己,可是他却碰不到那些人。

“啊……不……”

再次看见自己和萱曼遥遥远去,剑魁声嘶力竭地吼了这句。

怡莹依稀听到剑魁的声音,才想起这是圆字坟,走不出回忆的人就要永远困在这里。言念及此,怡莹努力让自己定下心。她缓缓合上了眼帘,思索着该怎么出去。

这时,她忽然想到:“这一切就好像梦境,感觉不到肌肤的痛,就能回到现实了。”想到这里,那把短剑又落到她的手心里。握着短剑,她不假思索便往自己雪白的手臂上划了一剑。

鲜血从她白皙的左臂缓缓渗出,却没有疼痛的感觉。她缓缓睁开眼睛,映入她眼帘中的仍是方才那座剥落的宫殿,只是殿上换了一个招牌,招牌上写着:“圆字坟”。

回过头,怡莹看到剑魁站在自己旁边睁着眼睛,整个人好像一座雕塑般僵硬。

“剑魁!剑魁!剑魁……”

怡莹摇晃着剑魁的身体,叫了好几声。

这时在殿上的宝座上出现了一个身着红衣、头发花白的男子,那男子手里还握着一朵郁金香。怡莹瞥见,登时将右臂一抖,只见那把短剑立刻从她袖口中滑落到她的手心。她将短剑横于身前,对宝座上那红衣男子厉声质问道:“你是什么人?”

红衣男子“咯咯”笑了笑,回答说:“我不就是梦寐大哥咯?你也可以叫我圆梦者。”

“放屁!”怡莹出言不逊,“你就是一个死娘炮!”

梦寐似乎有些不悦,他脸色一变,将右手上那朵郁金香一晃,宫殿里顿时便弥漫着浓郁的花香,那花香令人迷离惝恍,如痴如醉。

怡莹“呵呵”冷笑了两声,说:“没用的!我百毒不侵!”

“是吗?”梦寐的笑容变得狡黠,“就不知道你身旁那位帅哥会怎样?”

那些花香渗入到剑魁的梦乡,剑魁感觉自己进入梦境里了。他在梦里和萱曼牵手逛街,一起读书,一起考上大学。之后爷爷帮他们主持了婚礼……

这一切正是剑魁心底渴望的,哪怕知道这一切只是一个梦,但都令人不愿清醒。

“剑魁!剑魁啊!”怡莹高声叫唤着。

就在怡莹无奈之际,梦寐拖着宽大的红袍从宝座上站了起来,沿着红毯缓缓走了过来。他边走边把玩着手中那朵郁金香,边把玩边说:“小姑娘长得好俏丽,如果来做我夫人,我也许能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呸!你做梦!”怡莹紧紧握着短剑,护在剑魁身前。

在须臾间,梦寐点走星驰地来到了怡莹面前,伸出左手想要抓住怡莹。瞬息,怡莹被吓了一大跳。就在怡莹怔住的这一秒,剑魁的眼珠子一动,右手一反将怡莹揽到身后,左手狠狠扼住了梦寐的咽喉,将梦寐高高提起。

“你真的以为我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吗?”剑魁说着用左手狠狠将梦寐甩出二十米远。

梦寐摔在宝座下,脸色发白,嘴唇不停蠕动,“你、你……”

“我什么我?”剑魁轻蔑一笑,“你是个帮人造梦的可怜人,因为自己得不到,就想从梦中索取。但是别忘了,我们活着不是为了自己。之所以想让自己好,是为了自己在乎的人活得更好。但在梦里,就算我再好也枉然,因为我同样不能给他们丝毫庇荫。”

梦寐满脸充斥着难以置信的神情,眉头皱得甚紧,“你刚刚明明……”

剑魁面无表情,肃穆的声音笼罩着整座宫殿:“因为我是能够控制情绪的行尸剑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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