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千多米的高空看周围的风景,群山、流水、白云尽收眼底,看着看着,一股本属于男人才有的豪气,也在丛雨的心头萌发了。
“紫绶衣拿来了!”
丛雨回身一看,仙童手里捧着一件衣服出来了。淡紫色,一种丛雨没有见过的布料做成的。丛雨上前把紫绶衣提起抖开,衣服很薄,和就像夏天穿的短袖。丛雨将衣服打在左手手臂上,然后隔着衣服,用右手握拳,使劲儿地击打了几下,果然,左手臂几乎感觉不到有力量的传到。兴奋不已:“好神奇啊!几乎感觉不到击打的力量。”
“本来,这可不是你们凡间的布料做的,那可是连仙界也极少有的冰蚕抽的丝做的。”仙人一面吃着丛雨烧的菜,喝着酒,一面解释说。
丛雨乐呵呵地朝酒仙人点了一下头,跑进屋子里,把紫绶衣换上。就在穿上的那一瞬间,一股丝滑细腻的感觉从紫绶衣滑过的地方传来,丛雨闭上眼睛享受着,一个本来可以很快完成的动作,被慢慢地进行着。穿好后,丛雨自己打量了一下,因为没有镜子,不知道穿上以后漂不漂亮。想到这里,丛雨耸了耸肩,自言自语地说:“算了,反正人也长得不好看,能遮住身体就行了。”然后走了出去。
“姐姐,衣服上没有衣兜唉。”小石头指着丛雨的紫绶衣,首先想到的就是可以让自己变小后呆在里面的衣兜。
丛雨这才注意到,紫绶衣上,既没有衣兜,也没有什么图案,感觉好单调,想了想,说:“等回去以后,我再买一件外衣穿上,就可以了。”
告别了酒仙人,为了不引起金镇子的注意,丛雨把小石头变小,放在背上,施展起隐身术,朝瑶城方向飞去了。一面走一面感知着,居然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金镇子的那股邪恶杀气,还停留在酒瓶山脚下。看样子金镇子没有发现丛雨,丛雨也就放心大胆地飞着走了。
从酒瓶山到瑶城,要经过丛雨的家乡,第一次离开这么久,现在平平安安地从自己的家乡飞过,丛雨心里对家人的思念一发都涌了出来,于是身心都不由自己控制了,直接朝自己的家飞去了。
飞到自己家的上空,丛雨在上面停住了。一切都没有改变,还是那栋瓦房,还是那个围墙围着的院子,自己小时候玩耍的那些石子还在院子的角落里堆着。一向爱整洁的母亲没有将那些石子丢掉,想必是睹物思人,把那些石子作为对女儿的怀念吧。
正看得入神,家里养的那条小狗追山出现了。因为父亲喜欢带着它到山上去追赶野兔,父亲给它取了追山这个名字。追山摇着尾巴,在院子里到处跑动着。丛雨知道,它已经闻到了自己的味道,只是看不见而已。丛雨考虑了一下,给自己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便降落到院子里,现出身影来,又把小石头变回了原来的大小。追山看见,朝丛雨冲了过来,猛劲儿地摇着尾巴,后半截身子由于尾巴的摆动也摇晃起来,可以看出那种兴奋劲儿。还不停地在丛雨的小腿上摩擦着身体,根本不去理会旁边的小石头。
丛雨弯腰抚摸了一阵追山的头,便迈步朝房屋走去。刚走没几步,就听见里面传出了“呜呜”的哭声。丛雨一听就知道是母亲在哭。心里一阵酸,难道是母亲在想念自己了,还是父亲打母亲了,带着问题,丛雨敲响了房门。
哭声立刻停止了,一阵脚步声朝房门走来。丛雨的心里变得一片空白了,心里没有想着准备见面时说的话。应该说那是最真挚的感情,不需要去想,言随心发。
“吱”的一声,房门开了。现出了母亲憔悴的脸庞。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泪痕。
“妈妈!”没等母亲反应过来,丛雨一下子冲上去,将母亲抱住。母女重逢,那一种场面或许是世界上最感人的场面之一,母亲眼睛里的泪水又顺着旧有的泪痕滑下,滴到了丛雨的肩膀上。丛雨的眼泪也如泉涌一般,没多久,母亲的衣服便被浸湿了一片。
小石头在外面站着,也忍不住流出泪水来。只有那追山不懂人情,一个劲儿地兴奋着,摇着尾巴,在丛雨的小腿上摩擦着身体。
“妈妈,你刚才为什么哭啊?”心中的思念随着泪水涌尽,心情才平静下来,丛雨想起了刚才母亲的哭声,关切地问。
母亲的脸上本来已经平静下来,听丛雨这么一问,像是被抠了心里伤疤一样,又哭了起来。
“妈妈,你快说啊!”丛雨催促着,扫视了一下房间里,到现在还没有看到爸爸的身影。便问:“爸爸呢?”
“他被强盗抓走了。”母亲忍住悲痛,一口气把实情说了出来,又继续哭着。
丛雨终于明白了母亲哭泣的原因,为了让母亲平静下来,把事情的经过告诉自己,丛雨在手里暗藏了一支飞镖,手臂抬起,看准了院子里的那颗枣树,说:“妈妈,你看!”等母亲抬起头来看时,丛雨
将手臂一缩在瞬间一伸,那支飞镖“咻”的一声朝枣树飞去,半截身子钻进了枣树树干里。见母亲平静了,也燃起了希望,丛雨接着说:“妈妈,我现在是仙人的徒弟了,可以去救出爸爸。所以你先不要悲伤,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
“你是仙人的徒弟?”母亲惊讶的表情更惊讶起来,还带有一丝欣喜。
为了让母亲安心,丛雨施展起隐身术,当着母亲的面让自己消失了,然后悄无声息地走到母亲身后,才现出身子来。
“丛雨,你去哪里了?”母亲又惊又喜,走出房门,找寻着。
“大娘,丛雨姐姐在你身后。”小石头说。
母亲立即转身,看着真的出现在身后的丛雨,打心眼儿里相信了丛雨的话,心中对丈夫的安全有了十分的把握,一面擦着脸上的泪水,一面说:“自从你失踪以后,我们到处打听着你的下落,但是杳无音讯。好了,你现在是仙人的徒弟了,我就放心了。”母亲擦干了泪水,才发现门外还站着一个小男孩,猜到可能是和丛雨一起的仙人的徒弟,但还是要问一下:“这个小男孩是......”
“我也是仙人的徒弟!”小石头听丛雨说的话,估计她有什么难言的苦衷,也跟着撒起谎来。
“快请进!”母亲热情地招呼起来。
“妈妈,你快点告诉我爸爸被抓的情况,我好快点儿去把他就出来。”丛雨一直站在母亲身边,等着实情。
或许是对丛雨成为仙人的徒弟太过兴奋了,母亲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件心事为了,立刻回答说:“你爸爸前天去赶集,在回来的路上被连雨山的强盗给抓去了,说是他们那里要修盖房子,需要苦力。”
“连雨山以前没有强盗啊?”丛雨刚走没多久,还知道一些事情。连雨山是父亲经常带着追山去追猎兔子的地方。那座山很大,也很崎岖,因为靠近人类居住区,野兽已经绝迹,但是那里的野味却很多,野兔、野猪、野鸡......因为没有了天敌,不断繁衍,成了人们的天然打猎场。
“这伙人是最近才盘踞在连雨山的,他们在附近的村庄城镇抢劫财物,抓拐女孩,现在又要在山上修盖房屋。人越聚越多,听说已经有两百多人了。应该是要把那里作为据点吧。”
“好了!”丛雨已经有了打算,站起身来,对小石头说:“你在这里陪着我妈妈,我去去就来。”
“我要和你一起去!”自打跟着丛雨以来,小石头很少离开丛雨,可能已经产生依恋了吧。
“听话,我很快就回来。这里是我家,你怕我跑掉啊?”丛雨拍了拍母亲的肩膀,又拍了拍小石头的肩膀,施展起隐身术,不见了。
“我的女儿居然成仙了!”亲眼目睹了丛雨的本事,母亲脸上的喜悦,别提有多浓厚了。
连雨山在丛雨家往西走大概六公里的地方,丛雨用腾空术,很快就到了。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境界涨高了吧,刚刚靠近连雨山,丛雨就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气从连雨山深处冒腾出来,有哀怨,有邪恶,也有两股较强的杀气,应该是两个武功高手吧。“管他,反正他们又看不到我。”丛雨已经没有以前的那种畏缩了,心里十分镇定,观察了一阵,就朝那两股气发出的地方飞去了。
飞过两个山头,就听到了“顶顶梆梆”的声音,那便是在修建房屋发出的敲打声。又飞过一个汕头,一座山寨就出现在眼前了。那是在浓密的树林中砍伐出了一片空地,然后修建了很多房子。那一股哀怨之气正是从最高的那栋房子里发出的,而顺着那两股邪恶的杀气寻去,是下面两个手上正拿着烤鸡腿在啃,一面在观察着房屋修建进度的人。丛雨猜出了,那便是这座山寨的领头当家的。又找了一阵,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他正拿着锯子,和另外一个年纪和他相仿的人在锯一根木头,那便是丛雨的父亲殷仁义。
怜悯之心升起,愤恨的情绪随之而来。不过,丛雨没有冲动,又感受到那股哀怨之气变强了,隐隐听到了几个女孩子的哭泣声,丛雨立刻朝声音传来的那栋房子飞去,那声音越来越大,可以听出是两个女孩子在哭。
刚刚飞到那栋房子边,丛雨就猜到了这就是那两个当家的人的住所。透过窗户看进去,里面装饰得非常豪华。整栋房子有三个房间,南面一间里摆放着一张大床,一个小女孩正坐在房间中央的地面上,右手擦着眼睛,哭个不停,从外表看,应该才十五六岁,和丛雨差不多。靠北的那个房间里也布置得富丽堂皇,也有一个女孩子在里面,正坐在凳子上,可能是泪水哭干了,正在抽噎着。
“还是先救这两个姐妹吧。”丛雨想着,走到南面的房门前,握住门上的锁,用力一拉,连门扣都被拉下来了。可能是里面的女孩子以为是那个男人来了,哭声一下子变得大了许多。为了以防万一,丛雨轻轻地推开房门,运起腾空术,飞了进去。飞到那个正在哭啼的女孩子身后,现出了身影,说:“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那个女孩立刻停止了哭声,转身呆呆地看着丛雨,因为没有见到丛雨进来,不知道身后的这个是人是鬼。又听说要救自己,惊恐与喜悦夹杂在脸上,让女孩的表情非常复杂。
“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时候被抓来的?”丛雨伸手摸着女孩的脸蛋,大拇指顺着脸庞抹去了她眼角的泪水,让她感受到手心的温度。
“我叫霍珍,今天才被抓来的。听说之前他们已经抓来了四个女孩子,都因为不堪忍受而自杀了。我好害怕!”感受到了丛雨手心里的温暖,霍珍一下子抱住丛雨的双腿,给自己带来一些安全感。
“我立刻救你出去!不过,不管一会儿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惊慌害怕,更不能出声,知道吗?”丛雨在家里找了一件母亲的衣服穿在外面,她想把这两个女孩变小之后带在身上,为了避免见到自己被变小而惊叫甚至慌乱,丛雨让霍珍作好心理准备。
“只要能离开,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安安静静的。”霍珍立刻站起身,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向丛雨保证说。
丛雨朝这个勇敢的女孩子点了点头,把手搭在霍珍的肩膀上,施展起缩身术,把她变小了。
果然,霍珍虽然脸上惊诧不已,但没有叫出声音来。丛雨把她轻轻的拿起,为了让她放心,说:“没关系的,等一会儿出去以后,我会把你变回原样的。”
霍珍咬着牙点了点头,然后被丛雨放进了衣兜里。
救了霍珍,当然不能大摇大摆地走出房门,丛雨又运起隐身术,走出去,把门拉关上,又将门口插进原来的孔里面,看上去完好如初。
另一个女孩叫钱静,也被丛雨变小以后带出了房间。
接下来,丛雨想了解一下这个山寨的全部情况,便利用隐身术,在山寨里转了几圈,却发现这里并不像母亲说的有两百多人,而是只有几十人,其他的都是被抓来当苦力的。或许是那两个头子为了吓唬当地人而编造的谎言。既然是这样,丛雨也就不多想了,直接飞到那两个头子背后,把手搭在他们肩膀上,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施展缩身术,把那两个家伙变得只有二十厘米高了。
“啊——”两个小人儿把鸡腿一丢,惊慌不已。其他的手下发现不妙,立即跑过来,问:“大哥,二哥,你们怎么了?”
“我们也不知道,只是感觉有一只手搭在肩膀上,全身出现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身子就变小了。”本来那两个家伙感觉到周围的东西都在疯长,但是看到小弟们都是那么大,才知道是自己被变小了。
“哈哈哈哈”,那群凑过来的人中,有一个满脸胡子的人狂笑起来,边笑边得意:“这下,山寨里我最大了。”
丛雨一听这话,就知道那家伙是山寨里的老三,看样子也不是好东西,就腾空过去,也把手搭在那个家伙的肩膀上。
那家伙立刻感到不妙,不过挣脱已经来不及了,只是发出一声长长的“啊——”,算是提醒兄弟们吧。也被变得只有二十厘米高了。
“怎么回事?”那些平常里作恶多端的家伙立刻就紧张不安起来,每个人都提心吊胆的,四处张望着。那些被抓来做苦力的人却手舞足蹈起来,一个个朝天跪下,感谢神明来救。
“这是你们的报应!”丛雨把声音提起,再用双手括在最旁,让声音变得很严厉、很有气魄。
不过,在丛雨兜里的两个女孩却感到十分奇怪:为什么那些人会看不到这个人呢?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些正在干苦力的人所说的,这个人是神明。
被丛雨一吓,那群手下立刻就一哄而散了。只剩下那三个当家的,因为太小,逃也逃不快,只好赶紧跪下,不断磕头求饶。
狐朋狗党已经散去,这个山寨算是覆灭了。丛雨对在场的人说:“各位,你们把这里拆了吧。拆下来的木料什么的自己扛回去用。免得又有人在这里为非作歹。”又对那三个领头的说:“你们最好在这里等着,不要跑。”那三个家伙哪里还敢跑,只好跪在那里,等着处分。
“耶!”听了丛雨的吩咐,那些苦力一时间精神百倍,大家一起动手。丛雨力气大,也帮忙推倒了那些修好的房子,这让大家更加相信是神明在帮忙了。虔心挚意地做着事情,没多久就把那些房屋给拆光了。
这时,丛雨现出了身影,走到殷仁义面前,跪下,叫了一声:“父亲,请原谅我没有早点儿出来相见。”
“丛雨!”殷仁义辨认了好久,才确定眼前的这位神明就是自己女儿。脸上的惊讶与喜悦你来我往,争夺着地盘。
“对,我就是你的女儿丛雨。我先前被车撞了,后来被成为了仙人的徒弟。刚刚回来听说你被强盗抓来了,所以才来救你们的。”
“快起来!”有这么一个女儿,殷仁义心中的心情难以形容,立刻上前扶起丛雨。
丛雨起来,从兜里轻轻地拿出那两个女孩,然后把手放在她们头顶,施展回身术,把霍珍和钱静恢复了原样。
“大仙,把我们也变回原样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为非作歹了。”那三个强盗头子见丛雨有可以把人变回原样的能力,相信了是她所为。跑到丛雨身前,跪下央求着。
丛雨蹲下,冷笑着回答说:“休想!你们干的坏事,交给官家的话,一定会被判处死刑。我留你们一条活路,已经不错了。放心,凭你们三个的本事,要想活下去不难。”
“我们会被饿死的!”那个老三辩解说。
“怎么会?你们可以合力抓蝗虫、蟋蟀来作为食物啊,冬天也可以吃老鼠,你们身上有宝剑,在这个山上,只要你们不偷懒,一定饿不死。”说完,又朝他们“哼”了一声,丛雨这才站起身,抱着父亲的手臂,父大家一起下山去了。
自此,连雨山上就多了一个物种,他们有着人的形貌特征,却只有人手掌那么高,每天寻找着停在地上的蟋蟀或者蝗虫,然后偷偷靠近,趁其不备,一剑切下脑袋,然后把猎物拖到干燥凉爽的洞穴里藏起来,有时也采集一些草籽储存在洞穴里,为冬天的到来做着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