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别院
而自己什么都没有，只有严厉的母亲，每日只教导自己要如何争权夺势。父皇对他，如此薄凉，竟然连一点点的爱，都不愿意给他。
渐渐的，他心冷了起来，他知道这一生便是如此了。他不想要孩子，孩子生出来，也要像自己一样，被操纵吗？
而他，又怎么会派人去杀凌印呢？如果可以，他宁愿用太子之位，换来一些父爱。他什么都没有，还会在乎有人威胁自己的位置吗？
想到这里，不禁苦笑起来。
宫人来报：“殿下，太子妃没了。孩子也没有生下来。”
明霆冷笑道：“好，很好，他们自由了，自由了……”
日子一天天过着，太子被禁足已有月余。早朝时，皇帝问大臣怎么处理太子的事，却无一人发表意见。
下了朝，兰康刚出宫门，便遇见王公公：“兰大人，皇上要您去别院等他。”
兰康应了声，便朝别院而去。
十几年了，皇帝每有要事，便传他去别院商议。他知道皇帝信任他，可是信任几分却不得而知。只是他知道他自己必须忠心。为了家人，为了沁儿，也为国为民。因为皇帝是个明君。
到了别院，皇帝还没有来。舍人奉了茶，便退出去了。兰康却心乱如麻。
闻听院里传来了脚步声，知是皇帝来了。忙下跪迎驾。
兰爱卿平身。
兰康站起身来，只见皇帝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却是凌印，面色红润，想是身上的伤已大好了。忙作揖行礼。
凌印道：“师傅，您快免礼。”
都坐下后，皇帝道：“兰爱卿，你看看。说毕，递过一卷奏章。”
兰康展开，只见上面书道：臣勋启奏陛下，五月甘水大捷，匈奴夷狄如蝼蚁溃，莫敢犯我大汉天威。初九，匈奴汗表曰：愿与天朝永结盟誓，划甘水而治，岁贡牛羊良驹，表以诚心。臣特上此表，求赐天嗯。经年，臣以微力，众将士血洒疆场，得止匈奴于甘地，未失大汉之寸土。然众将士久居苦寒之地，饱受思亲之苦。今边疆初定，臣肯请陛下踢天嗯，准老弱将士归还故里。若行此举，陛下天恩浩荡，臣亦报天嗯。定鞠躬尽粹，死而后已。特敬上，望准奏。
兰康合上奏章：“皇上，苏大人这是何意？”
“哼！”皇帝冷笑道：“好一个狡猾的苏宪，他算准了匈奴败退后朕定会让他回京，便上了这样一道奏章！”
兰康道：“陛下，苏大人他是想表明了对陛下您的忠心……”
“忠心吗？”皇帝蹙眉道：“凌儿，你怎么认为？”
凌印看了一眼兰康，道：“父皇，儿臣觉得师傅说对了一半。苏太尉先是报战捷，目的是为了表明他的忠心，为我大汉驱逐胡虏，然而亦是意在邀功。而请命让老弱归还故里，看似减少了兵数，实则是加强了战斗力，老弱将士一少，就是一支精锐之师了。”
兰康道：“齐王殿下说的极是，是老臣疏忽了。”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又道：“凌儿，你觉得朕应该怎样回复苏宪？”
凌印思索片刻道：“父皇，儿臣以为，准与不准，都对苏太尉无损。不如先准他，这样一来，不仅能显示出父皇的仁慈，亦能为国库减少不少军饷开支，也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至于苏太尉手中的兵权，我们可以用计分散。”
皇帝道：“用什么计？”
凌印道：“儿臣听闻，郑国近年来一直是招兵买马，已有不轨之心。不如给苏太尉发份密函，说得知郑国欲反，让他拨一半兵力回朝保京师。如此一来，父皇就可无后顾之忧了。”
嗯，皇帝沉思了起来。半晌道：“凌儿，兰爱卿，你们先下去吧。”
二人告退，便出了别院。
上了马车，凌印道：“师傅，平日里你总是教导我，明君在堂，不可多言，可方才……”
“凌儿，昔日里为师说过，做人要隐忍，不可多言，是为了保护你。你生在皇家，虽说万人之上，可要生存下来却是举步维艰。而今形式已然大变了。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你才是他最终的选择。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自己的才华显露出来，告诉皇上，最重要的，是要告诉天下百姓，皇上的选择是正确的。”兰康盯着凌印的眼睛道。
“师傅，今天您早就看出了苏宪奏章的意思了对吧，您是故意不说，给我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凌印问道。
兰康点点头：“你明白为师的苦心就好。”
凌印垂下眼帘：“师傅，你觉得是太子派人刺杀我的吗？”
兰康一怔，随即道：“凌儿，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可说的？”
“太子虽然暴戾，可却不是没有脑子。”
兰康道：“此话怎讲？”
凌印道：“一来，我已被封王，前去封地，对他的太子之位已经没有太多威胁，他此时杀我已没有太大的必要。二来，就算为了斩草除根要杀我，为何不等我远离了长安，却在我刚出城的时候便动手，这简直是愚蠢之极。三来，派人杀我，为何还要将令牌给刺客随身携带？若是刺客身亡或者被俘，岂不是马上就暴露了身份？所以，师傅，徒弟认为，这不是太子做的，是有人嫁祸。而今看来，此人定然就是父……”
兰康打断了他的话，厉声喝道：“凌儿，话不可以乱说！你忘记了为师的教导么？”
凌印道：“今日在朝上，以往那些拥护太子的人竟然都见风使舵，参奏太子，说太子妃的死是因为太子冷漠不顾，要拉太子下马啊！”说到此处，神情黯然。
兰康见凌印如此，知他动了恻隐之心：“凌儿，自古以来，成霸业者，都不可有妇人之仁！”
“可是师傅，这不是我想要的！”凌印激动起来。
“殿下！”兰康肃颜道：“没有一个父亲愿意做这件事。可是皇上不只是一个父亲，他是天下人的皇上。，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天下百姓，为了大汉的江山社稷。他知道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他也是用心良苦的。这样他就可以把你留在他的身边了。”
凌印低头不语。
兰康又道：“凌儿，这都是你的使命。太子与太子妃的是，也是命中注定，你改变不了什么，所以，不必自责！”这么多年，兰康亦是知道自己的使命，要将凌印培养成帝王之材。作为帝王，便不能有那么多的儿女私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