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绿珠（三）
雪雁吩咐她：“听我的，你马上从后门出去！”郭覆还没进门，就开始大声嚷嚷。明显是给麦苗留出时间，以便她从后门溜走。
“是，奴婢告退。”
只见他慢悠悠地进了门。宣旨之后，便话里有话地暗示：“良娣娘娘大喜！您屋里出了一位好样的，请速随奴才晋见太后。”
“雪雁不知，喜从何来？请公公指教。”
“您到那儿就知道了。”
他没有明示，毕竟身边还跟着两个小太监，无法掩人耳目。只好从袖子里掏出一串绿色的玉珠，力求让她明白。
聪明的雪雁，一见珠串，便心领神会。不过她并没有猜到，绿珠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还要恭喜她呢？
“请公公稍后，等太子回来，我们一起去面见太后。”
“不用等了，太子已经去了。”
雪雁进门之后，才看到了太子，他低着头站在一边。太后端坐中央，皇上和皇后则端坐两边。绿珠面容憔悴地跪在地上，一副听候发落的样子。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行礼之后，太后没有故意让她一直跪着。但表情依旧严肃、沉闷。
“章良娣，本宫已经有四个月没见过你了。真没想到，你越来越漂亮了！难怪太子非你不要呢！换作谁，都会喜欢你的。”她的声音依旧阴阳怪气，不可一世。
“太后过奖了！”
“你知道，本宫叫你来干什么吗？”
“回太后，雪雁愚钝，请您明示。”
“短短的四个月里，东宫双喜临门。你已然嫁给太子，晋封良娣；而你身边的这个绿珠，又被皇上看中，真是可喜可贺啊！”
她终于明白了，这才是真正原因。郭覆知道内情，可又不便人前说破。现在看来，她之所以许久不见踪影，是因为皇上趁她送水果的机会，临幸了她。
太后见她不说话，干脆彻底挑明：“你真会调教人呐！让美人去送水果，皇上不止吃到了水果，还宠幸了她。这下，你的脸上多光彩呀！”
绿珠心中的委屈，是任何人都无法体会的。当时被皇上抱着不放，又不敢抗旨。已经等了四个月，还能放过她吗？要谁有谁的日子，他早已习惯了，这次是志在必得。然而，事后又被太后撞见，还被拉到大庭广众之下受审。想到这些，她的脸惨白惨白的，想死的心都有。
于是，她向太后磕头：“奴婢有罪，请太后赐死！良娣娘娘什么都不知道，请太后不要为难她。”
话音刚落，皇上再也不能忍受了，反讽太后：“母后，上次您审问良娣也就罢了。这次您审问绿珠，究竟什么意思？朕是一国之君，宫里的女人，除了宗亲，朕宠谁是谁。敢问母后，宠幸宫女之前，朕难道还要征得您的同意吗？”
太后没想到，皇上当众给她难堪。的确，她无权干涉此事，只好一言不发。
皇上乘胜追击：“绿珠，你起来吧！朕明日就封你名分。还有你，章良娣，从今以后，你要与太子一起，称呼朕为父皇，称呼皇后为母后，并自称儿臣。听到了吗？”
雪雁喜出望外，这表明，她的待遇已等同太子妃。
“儿臣领旨谢恩！”
太子在一旁听着，心里乐开了花。
但太后十分不满，立刻反驳：“皇上，你在拿祖制开玩笑吗？只有太子妃，才有资格享受的礼遇，居然赏给良娣！我朝没有这个规矩！”
皇上没好气地盯着她，面对这样刻薄的母亲，他实在不想再让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