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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交易与拍卖

暮色阴沉的降临到鱼鳞岛上,与如同乌云亲密的拥抱起参差不齐的房屋,几道黑电闪烁在空中,划出宛如生物的神经形状,咔嚓声不断的雷鸣又敲响了自己的战鼓。赤蛾已过了繁殖期,鱼鳞岛上的孩子们再也捡不到那形如红宝石般的眼睛。但向这座云山挑战的生物,不只有无畏的赤蛾,还有栖息在云山中的克伯利鸥,这种长着巨大羽翼的鸟类,将自己巢穴筑造在云丛之中,其自身羽毛天生所携带的磁场,不仅使得自己在飞行中如鱼戏水,而且也是编织巢穴的优质材料。一个个圆形状的巨大摇篮,漂浮在乌云的上层,亦如荡漾的小船。饥饿的雏鸟张大着嘴巴,等待着母亲喂给自己食物。低沉的雷声与鸟叫声混在一起,传给了那正掠过鱼鳞岛上空的克伯利鸥。

蘑菇街的霓虹灯在昏沉的暮色中闪闪发光,各种虚拟的广告影像在商铺的门前手舞足蹈。代售私人飞艇的商店,投入成本更多,在整个鱼鳞岛的上空投放着自己的广告,这可需要向政府交纳不少的税。但最新款U系列飞艇,显示出26万时币的高昂价格,差不多把所有税款转嫁到了消费者的身上。这款飞艇外观设计华丽,体积轻小,续航能力足够环绕地球一周,但前提是没有遭受到异兽的袭击。类似的广告词总是夸夸其谈的映入行人的视野,这点华彩耀人的宣传仿佛给钢筋水泥筑造的小镇,增添了不少生机。有的妓院门口,站着****的舞娘影像,煽情的鼓吹着每一个荷尔蒙分泌过多的嫖客,然而妓院里的一切都是假象,并没有真实的**存在。凡是在政府联盟备过案的合法妓院,都不允许真实的**存在,蘑菇街这家名叫“梦吹潮”的低等妓院也是如此,里面只是些能够让嫖客陷入臆想的一台台虚拟模拟机而已。

尽管如此,从进进出出的消费者来看,这家店的生意差不多是这一条胡同中最火热的商店。在这里公然**是合法的行为,更不会受到任何人的道德谴责,因为那些设备只是联通消费者的神经系统,一切都不过时欺骗身体感官的假象而已,当然如果盗用世界上的一流明星如“苏茹”、“佳黛尔”这些歌星或者影星的肖像,必然会引起律师的诉讼。因为,这些歌星的一大部分收入,都是源自粉丝的意淫肖像权的税收。再者,就是那些居住在乌托邦高地的贵族,圈养了一些明星宠物,尽管在名声上不怎么入耳,但渴望成为大明星的女人成千上万,懒惰与虚荣成为了这条经济链的根本动力,从中受益的人仍旧是那些与生俱来便享有特权的人。

一个身影战战栗栗的徘徊在酒吧门口,酒吧里则又填满了顾客,在里面死去的雷欧米兄弟很快被人抛到了脑后,这些做着非法交易的人,其人生大多信奉的原则便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因为不知道自己的生命会终止在哪一个瞬间。

这个身影在刚刚点亮的霓灯下露出半面侧脸,瘦削的面庞和尖尖的下巴,给人以精明的感觉,但那双无光的双瞳像失去灵魂死人那般凄楚。他正是托里,不一会在他的身后出现了比他高出二十公分的白袍教士,两人小声嘀咕道,其音量远远没有在垃圾桶里翻食的野猫制造的声响大。

“这是你要的虫角,什么时候去地下交易场?”托里迫不及待的问道,如果可能,他想尽管摆脱眼前这个死神。

“好的!谢谢,这是20枚时币,虫洞你不用去了,你现在自由了!”教士从托里的手里接过磁卡,顺手从衣服里拿出一个钱袋说道。

“既然这样,再好不过。我在疑惑,你为什么那么自信?难道你不怕我搬运过尸体后坐飞艇逃跑么?”托里在确定教士没有任何杀机时,疑惑不解的问道。

“看你的左手食指力道略微比其它四根手指有力许多,并且非常灵敏。你应该是左撇子,当过军人。既然当过军人,你就应该知道三星猎神者的手段,如果你是我的捕猎目标,地球上不会有你藏身之处。”教士淡淡的说道。

“恩,谢谢!”托里听完教士的回答后,没有多言,随即转身,向着巷子的黑暗中走去,教士朝着与托里相反的方向离开,两人逐渐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

“三星猎神者!三星猎神者!三星猎神者!”托里一直念叨着这五个字,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什么才是真正的三星猎神者,他内心思索着,平常的普通人在天赋觉醒后,经过联盟院校或者其它途径获得猎神者资格,这一过程中已经是残酷的淘汰赛,晋级猎神的人少之又少。就算侥幸成为猎神者,也分为不同的种类,根据自己的天赋能力不同而各有所长,但论综合实力则都比较弱!但成为三星猎神者,那可是要猎杀100头异兽,而且每头异兽都在S级别以上,三星猎神者的生活简单来讲就是杀戮,无止境的杀戮!

想到此,托里内心感到无尽的窃喜与恐惧,令他窃喜的是自己没有逃跑离去,令他恐惧的是一旦自己对教士实力的评估稍有差错,他这一辈子就永远被一双无形的瞳孔所谛视。每一天都将活在绞刑台上,每一秒都将体验着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感觉。

时间回到半小时前,地点在鱼鳞岛的沙滩上,所有渔民对何塞老头的归来都大为吃惊!空中停满了各式各样的磁悬浮渔船,沙滩上也簇拥着人群,人头攒动,相互交头接耳努力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外地的食材购买商直接唤来自己的助理,对呈现在他们眼前的这头山鱼,做出最客观的价值评估。

老人肩膀扛着的巨型山鱼,从上岸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放下来的意思。山鱼硕大的身躯,将老人掩埋在夕阳的阴影下,如同一座山峰重重的压着老人的身躯,凹陷在沙滩里的脚印仿佛是机甲战士留下的沉重痕迹。可这些不足以令渔民们感到切肤的恐怖,让沙滩上所有人惊呼,甚至晕厥的是老人身后绳索的末端拖着的那头异兽。

“扁嘴巨鲨?那真的是扁嘴巨鲨吗?”渔民挑了挑细细的眉毛,疑惑的问道。

“是扁嘴巨鲨,联盟新闻中报道过!不会错的,那嘴巴像刀刃一样锋利,可以把坚硬的飞艇切成两半,对,那让人毛骨耸立的扁嘴,任何人看过一眼后都不会忘记的。”渔民旁边的陌生人回答道。

老人走到一处平坦地带,把山鱼放下,随即那些食材购买商便拥挤过来,争抢着要购买老人的山鱼。

“两千时币”、“一万时币”、“一万五”“一万八”,商人们对老头叫嚷道。其它渔民则围在扁嘴巨鲨或者山鱼的周围,仔细观摩那两头巨兽,在扁嘴巨鲨的头部有一个黑色的拳头印迹,深深的凹陷在钢铁般的外壳,其它地方明显没有受伤的创痕。山鱼则外部的鳞片等部位完好无损,可是百年难遇的食材,几个渔民啧啧的感叹道。其中一个身穿华丽燕尾服的男人,留着贵族式的发型,看上去整齐且有风度,他把纤细的手指停留在山鱼的胃部,轻触片刻,再转向那头扁嘴巨鲨,命令手下掀起一米长的鲨鳍,仔细查看一番后,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此时,武狄与皮休已经穿过通往鱼鳞岛内部的石壁隧道,站在高处望着密密麻麻的人群,试图寻找到老人的身影。一群不断开着闪光灯的记者,在昏暗的余辉中格外耀眼,武狄立即把目光锁定在了那里。被记者们们环形包围着的中心,矗立着老人的身姿,摄影师把全影息摄影机对准老人,那些干练的记着则迫不及待的提问着老人一些古怪的问题,例如山鱼有多少条触丝,扁嘴巨鲨的嘴巴有多宽等。老人刚刚从那群烦人的商人中脱身,心中寻思到,幸好有芥川帮忙照理拍卖山鱼的事情。

此时的老人又置身在曝光灯下。但令人们出乎意料,这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似乎十分爱上镜头,和蔼亲切的面对着眼前的一群记者,当然,对于那些过于专业的问题,老人不是闭口不答,而是选择更加夸张的方式回应,非常热心和专注!

“山鱼的触丝,大概在十亿条左右吧!至于扁嘴巨鲨的嘴巴宽度,我想应该是——一海里!”老人边回答边伸出胜利的手势。而,听到老人答案的记着,瞬间倒地一片,不知道该如何恭维这个英雄。

“哎,真受不了,老头那副骄傲自大的模样,你看,他还在秀着自己的肌肉!”武狄对着皮休说,双手插怀。“完全不顾别人对他的担心啊!”

“爷爷,不是很强壮的么!关于他的传说果然是真的啊。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要他的签名照,挂在我奶奶的商店里,这样人气就暴涨了啊!”皮休并不在意武狄的情绪,径直向着沙滩跑去。随后,武狄只好无奈的跟随着他的脚步。

“嗨,嗨,都让开!”那个贵族发型男人的手下在竞价的人群中喊道。

“喂,喂。我们经理有话要说!”芥川忙得应接不暇,虽然叫价的人很多,但价格始终徘徊在三万时币左右。他寻思着,三万也不错了,至少可以足够让何塞老爹和武狄在群陆办理合法居民的手续费啦!

“十万,十万时币!”一脸严肃表情的经理突然像只暴躁的猴子般,呵斥道,与之前泰然自若的神情截然相反。前来竞价的商人听到这个数字后,略感自卑,但更多是指责眼前这个人的疯狂行径。

弥漫着香甜气息与鱼腥味的白色沙滩,与藏在大海里三分之二的夕阳,始终不肯褪去那血红的颜色。几只躲在远处的狼鲸,从海水里爬出来,隐藏在一处礁石下窥视着远处的人群,狼鲸把自己的鱼鳍收入体内,露出锋利的爪子,似乎想要袭击这群人。但忽然,被头部强烈的引擎声所震慑,嗡嗡震颤,庞大的运输机停留在了沙滩上,把山鱼与扁嘴巨鲨装进了冷冻箱。

在礁石旁,一只粗大的手掌拍在狼鲸首领的头上,像抚摸宠物那样,安慰着狼鲸刚才惊吓时的余悸,只见狼鲸凶狠的目光顿时变得温和,并伸出舌头舔着那人的手掌,以示意亲和,其余几头狼鲸却发出委屈的狗叫声般,以表嫉妒。

他站在礁石上,狼鲸像是他的护卫,分散在他的身边,并不像刚才那样躲躲藏藏,担心被人类察觉。散发出淡淡清香的白袍在海风的吹动下,摇摆出曼妙的舞姿,被白袍束缚的身姿如同寂静的岩石,矗立在浪花之上。不容质疑,他正是白袍教士,此时他的眼睛微微颤动,迅速聚焦,将目光停留在了老人的身上,鹰鼻略挺,脸上的肌肉抖动,在白净的面孔上组合一抹出久违的微笑,双唇传来喉部低沉却浑厚的嗓音:“久违了啊!何塞老师,您的身体还是那么强壮!真想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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