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飞絮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自己这个嫡母,冯纯儿。闺名不用说了,出自冯侍郎家,世代的贵族官宦,知书达礼的书香门第,这名字自然是顶好的。
只见她一套深红色的绫罗袍子,上面绣着端庄大气的粉色牡丹,朵朵开得艳丽,在她身上争妍斗艳,好不鲜活。头上盘着一个极其复杂的花开富贵的发髻,插着几支金步摇,侧边一朵暗红的牡丹珠花,正好和衣服相映衬,十分高雅。
真不知道这女人是有多喜欢牡丹啊!谢飞絮不由得感叹,身上挂着这么多牡丹,却不让人觉得俗,反而衬托她更加的高贵大气,冯氏算是第一人了。
不过,牡丹确实很合适她,圆滑的脸蛋,厚实的鼻子,还有那世人常说的丹凤眼,衬在一起却是尽现了富贵之态,但又不失势利。
“凤儿,可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母亲说,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万万不可拘束。”冯氏说得真切,若是一般女孩子,恐怕早已乱了手脚,恨不得感恩戴德,真的认为自己可以玩为所欲为了,从此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了。
但两世为人,又经过种种教训磨难的谢飞絮,显然不是这样脑热的人,她只是满足地摇摇头,说道:“母亲,这些都够了,让母亲如此操心,真是絮儿不孝。在这,絮儿有个不情之请,请母亲见谅。”
说着谢飞絮便起身,在冯氏面前跪了下去。
“说得什么话啊?咱们母女俩,不许这么见外,快起来说。”冯氏洋装恼怒地板起来,但却故意慢了几拍,任由谢飞絮跪下去。
她锐利的眼底,有一闪而过的不屑,并没有逃过谢飞絮的眼睛。
“母亲,絮儿之前曾在一座破庙里遇到过一位大师,说絮儿命里苦难颇多,最好起个普通平凡的名儿,免得犯冲,因而给絮儿赐名飞絮。金凤这个名儿,太过金贵,絮儿怕是配不起,想着还是叫飞絮妥当些,不知母亲可否答应?”
谢飞絮这一说,却是满脸愧疚,像是犯了多大的错误一般,较人怎么也不好拒绝。
说得这般凝重,还给跪下了,冯氏以为她是开口要人或者是要银钱呢。倒没想到她的请求竟是这等小事,便眉笑颜开地把她牵起,叹道:“唉……毕竟这么多年了,名字不过是个符号,飞絮也正好和你的絮月院相衬,只要我儿喜欢,那便叫谢飞絮吧。”
“絮儿谢过母亲,嘿嘿。”谢飞絮欢喜地站了起来,精致的脸蛋儿上是异样的满足和感激,就像得到了天大的恩赐一样,让冯氏不得不凝眉探究,她到底是真傻,还是装的。
“这孩子,因为个名儿就这般欢喜,真是傻孩子。”冯氏亲昵地点了点谢飞絮的鼻子,正笑着,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急着起身道:“絮儿,快,晌午刚到,你祖母估摸着该醒来吃药,现在咱就过去看看,她老人家可是唠叨你多少年了。”
“祖母?母亲,我……”谢飞絮胆怯地跟在冯氏的身后,惴惴不安地想问什么,却又不敢开口。十足一个懦弱的猫儿,怕生地紧。
一直守着门口的红蕊见罢,难得地露出一个莞尔的表情,边忙着跟上,一边替冯氏开口安慰谢飞絮,“三小姐不必担忧,老夫人见到您终于找了回来,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呢。”
冯氏走在前面,但笑不语。
谢飞絮只得紧随着冯氏的脚步,从沐瑞院往后,便是老夫人的福瑞院,入院便是两条古石小溪,涓涓流出院门中央的假山水池,小溪上一簇一簇花白的花儿,开得正好的水仙,上面不知为何,还有一阵阵的水雾飘起,缠绕着那栋一看就是上等小叶紫檀盖起的房子,雕着浮雕的古老花纹、龙凤等,远远看去,像是步入了仙境。
妈的,真是土豪啊!谢飞絮暗道,这老人家不是身体不适吗?一般上了年纪的,都容易得风湿,她为什么还要住在如此湿润的环境中?
沿着两条小溪中央的石板路,冯氏带着谢飞絮,后面跟着红蕊,一步步走进紫檀福瑞阁,还没到门口,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香味。
一个粉衣丫鬟,端着一碗汤药,从旁边的小厨房走了过来。见了冯氏,虽低眉顺眼,却是不卑不亢地端稳药碗,低福身道:“夫人,您来了?老夫人方才还未醒。请夫人稍后,容奴婢先去禀报。”
“嗯。”冯氏微微颔首。脸色不变。但不经意抬头的谢飞絮却看到她宽大的衣袖下,双手紧紧地握成拳,青筋暴跳。
丫鬟进去才不过片刻,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嬷嬷便迎了出来,只见她依旧寻常朴素,盘起的头发已经花白,除了一支银簪,并无他物。但精神却是矍铄,脚步沉稳,不曾有个一点儿老态。
“夫人,您来的正好,老夫人刚醒。快请进。”她并不曾注意到冯氏身后的谢飞絮,只是恭敬地福了福身,便为冯氏打开门帘。
“于嬷嬷,辛苦您了。若不是您,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冯氏温婉地笑了笑,扶着于嬷嬷的手,走了进去。
于嬷嬷依旧谦笑着到:“夫人说笑了,这是老奴福气。您现在是侯府的主母,凡是都要亲力亲为,琐碎事更是多如毫毛,老夫人自小是老奴亲手照顾的,不管何时老奴都会守在她身边的。”
冯氏咽呜着点点头,绕过屏风,走到了老夫人的病床前。
还没近身,便哭了起来,“娘,娘啊!真是苍天有眼,我们的三儿,找到了。”
“啥?你说啥?我们的三儿找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的同时,谢飞絮要绕过了屏风,看到了病床上,那个苍白的老人。
只见她六十来岁,身上披着皆是昂贵的绸缎,却瘦骨嶙峋,连日常的衣物也无办法支持起来。
她脸色不好,但是因为从小是娇生惯养的贵妇人,她的容貌依旧**得很好,隐隐可见年轻时的风姿,尤其是右眼角的那颗痣,并没有因为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而变得有丝毫的异样,和谢飞絮的一模一样。
怪不得她一个庶出的小姐,会如此受这位年轻时一看就很是强硬的老夫人如此重视。
【这是闹那样啊?昨天到现在一个点击没增加,10万字每一个正经推荐,怎么办啊?唉……起点古言果然不好混。台风两天了,没水没电。真是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