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跟丢了?”白衣人影没有回头,而是淡淡地问,就像早已经猜到了一样。
墨此冷汗涔涔,根本不敢再开口说话。其实他更恼的是自己,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面前,他竟然惨败,真是无地自容。
可是令他意外的是,男子没有怪他,“你去一趟南阳,有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办,这件事不要放在心上,那个丫头鬼精得很,她身边的丫鬟也一个个都不是善茬,这个不怪你。”
“谢主子。属下定不辱使命。”墨此心头狂喜,只要不让他管女人的事情,他做梦都会笑醒。
男子收起了白玉折扇,摆摆手,“去吧,具体安排你听钱老的,谨记时间安排,别耽搁了。”
“主子放心,墨此晓得轻重。那属下先行告退了,主子保重。”最后一句他意有所指,那个小女子的事情,实在不好应付,相信他的主子会明白的。
男子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没有再开口。
果然,第二天一早,大街小巷都传遍了消息,说的多半都是谢侯府的主母冯氏,怎么设计谋害刚认领回来的庶女,跪祠堂抄经书,两日一夜滴水未进直至晕死过来,然后还策划着将她远嫁给犯了事被发配到昌州的刺史家的小公子,这么恶毒让人汗颜。
以前大家都以为冯氏贤惠,疼爱庶女庶子,没想到都是表面功夫,欺骗了世人的赞扬。
真是最毒妇人心。
还没到晌午,冯家的大奶奶,也就是冯氏的大嫂子,就急冲冲地上了侯府的门,紧接着二姑奶奶也拖家带口的过来,谢侯府一时人满为患。
“纯儿,你做的这是什么事啊?一个小小庶女而已,你有必要毁了自己的名声去作践她吗?”冯大奶奶恨铁不成钢,还没进门,就拉着冯氏的手喝诉。
因着昨夜谢守仁留宿,春宵一夜,冯氏今日心情颇好,早上便多睡了一会,刚刚梳洗完出来用饭,下人便通传说冯家大奶奶过来,她忙放下碗筷出来迎接,没想到一见面就是一场破头大骂。
冯氏莫名其妙地问,“大嫂,你说什么啊?”
“你还不知道啊?现在外面都再传,说你作践你家那个三丫头,两天一夜滴水未进,都晕死过去了,在祠堂让人抬着出来的。还说你要将她嫁到昌州去,聘礼都下了,是也不是?”
冯氏大惊失色,拉着冯大奶奶的手进了屋后,忙问:“大嫂你胡说什么?这都是谁说的啊?三丫头她是不知规矩,我就训了她几句,要说惩罚还是侯爷亲自下的决定,又与我何干?再说这个说亲的事情,就是侯爷私底下这么商量,门都没有的事情,谁传出去的?”
“那还能有谁说,肯定是你院子里的人传出去的呗。你呀,真是……现在怎么办啊?恐怕除了宫里的贵人不知,现在整个京城都传遍了,你说说咋办啊?”冯大奶奶也是极其苦恼,这嫁出去的小姑子名声不好,会影响到她儿女的说亲的。
冯氏一听,怒气攻心,差点就背过气去了。
“妹子啊,你要撑住啊,这事情还没决绝呢,你得顾着自己的身子。”冯大奶奶一慌,和李嬷嬷一起连忙将冯氏扶住。
“大嫂,你要帮我啊!我这一辈子辛辛苦苦守来的名声,不可以这样没了啊!”冯氏泣不成音,一时之间早已乱了手脚。
冯大奶奶双眸一厉,发狠地道:“查,将你院子里的人彻彻底底揪出来,看是谁嚼的舌根,有是谁把这件事传出去的,必须给查出来,到时候等事情都澄清了,一个都不许放过。”
“李嬷嬷,你听到没有。”听了冯大奶奶的话,冯氏一下子找到了主意,连腰板也挺值了起来。
李嬷嬷慌忙跪下,恶毒地道:“夫人、冯大奶奶放心,老奴一定要将这个嚼舌根的贱蹄子揪出来,煎了她的皮。”
身后站着的一排丫鬟听了,都噤若寒蝉,抖如筛糠。
“夫人,二姑奶奶带着表少爷和表小姐来了。”红蕊默默地上前回禀,脸色虽然谨慎,却无甚惊慌之意,即便是对着冯大奶奶审视的目光,她也坦荡地站着。
冯氏挥挥手,“就知道来添乱,请他们进来吧。”
“完了完了,大嫂,你有没有听到外面传的消息啊?”二姑奶奶谢英梅人没到,声先到,那大嗓子的音量,实在是唯恐天下不乱。
红蕊不满地拉了拉她的手,道:“二姑奶奶请进去再说。”
“哼,这事都传遍了,还怕别人不知道吗?”谢英梅恼怒地甩开红蕊的手,一脸不以为然地掀开帘子进去,“我说大嫂,你这样做母亲可是知道?她老人家还没死呢,怎么忍心看你这么糟蹋她的孙儿啊?”
冯大奶奶看不过眼,刻薄地笑道:“哟,你作为小姑子的,怎么和大嫂说话的啊?一个庶女怎么也有脸过来教训自己的嫂子?”
“啊哈,我们家的庶女可不像别人家的庶女,只要是儿孙,我家老太太都往骨子里疼着呢。也难怪,说什么百年书香门第,贤良淑德,哎呦,要是整庶女那是往死里整啊,这手段,谁比得起啊?”谢英梅叉腰,说得好不舒畅。
她早就受够了冯氏的气了,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以为自己是观音菩萨,普救众生啊?
“谢英梅,你说够了没有?”冯氏气得满脸铁青,可是她现在根本说不出话去反驳。
“哼,我哪敢说嫂子您呀?今日过来不过是问清楚怎么回事,你怎么样无所谓,可别害了我们谢家的血脉,更别影响了我儿女的名声。”
谢英梅现在哪里还会怕她啊!
冯氏双眼一瞪,直接晕死了过去。
“母亲……”刚刚出现在门口的谢静心和谢静忧拼了命一样冲过来,扶住了她。
“快,请太医,李嬷嬷快去啊!”谢静忧惊得一头冷汗,却也没乱了分寸。
冯大奶奶及时用拇指钉住了冯氏的鼻子下方,压住了她的心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