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奴婢见你脸色不大好,可是哪里不舒服?”梅心一早过来伺候,便发现谢飞絮不对劲。
她脸色惨白,神情恍惚,是从来没有过的,梅心一惊,想起昨夜大雪,怕她着凉,连忙伸手去探探她的额头。
“我没事,昨晚有些凉,睡不好。”谢飞絮扭头躲开,她就是因为那个不速之客,一晚没睡,兴许是累着了。
她突然想起昨晚他们说话的声音都不算少,为何守夜的丫鬟却一点都不知道,“昨夜是谁守夜?”
“是莲花,她今日睡得可沉,奴婢去叫她方才醒过来,还说自己昏昏沉沉的,奴婢怕她是着凉,便差她去厨房讨碗姜汤喝着。倒没想到小姐您也没睡好。”梅心一边帮她穿衣,一边说着,却没发现谢飞絮秀眉紧蹙,好不忧心。
“小姐,小姐……”梅心一连叫唤了几声,谢飞絮都没反应过来,让小姐这般失神,昨晚定是出了什么事,不行,等会可得要好好盘问盘问莲花才是。
“嗯?”谢飞絮错愕地抬头,一看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坐在镜子前,上面的一张美丽不可方物的脸,画了淡淡的妆容,越发的甜美诱人,原来梅心已经帮她穿戴整齐。
梅心细心提醒,“小姐,该去沐瑞院请安了。免得过了时辰,夫人责罚。”
“嗯,走吧!”谢飞絮长长吁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却不想坐久了双腿有些麻,一个踉跄,差点坠了下来。若不是紧随其后的梅心扶着,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梅心后怕不已,连忙将她扶到塌上坐下,“小姐,吓坏奴婢了,你没事吧?小姐身子不适,要不就别去了,奴婢差人去和夫人禀一声。”
谢飞絮摆摆手,站了起来,“没事,我就是有些腿麻,后日就是大姐姐出门的日子,我这两日若不去请安,凑个热闹,只怕夫人会说我不是。”
虽然有些晕,但还好,她现在只想快去快回,昨晚的事,总让她觉得不舒服。
就像一个颗镶在血肉里的砖石,无福消受的痛楚。
沐瑞院,谢飞絮确实比往常也晚了些许,但也算是赶在谢静忧的前面,冯氏倒不至于责怪,却因为昨日靖王妃的事情,她对谢飞絮并没什么好脸色。
“絮儿,你可知昨日为何为娘会唤你过来见过靖王妃和望月公主?”冯氏当着他们几姐妹的面,看来是想说出一个真想。
谢飞絮一凛,正了正身子,谦卑地回答:“絮儿愚钝,还请母亲指点。”
“唉,还不是因为歩大公子给你送来的那一箱补药,靖王府上下都说歩大公子钟情与你,可絮儿,你可看明白靖王妃的态度?”冯氏似是十分无奈和痛惜。
她是故意的!谢飞絮看到谢静心和谢静忧眼中的恨意,突然明白冯氏的目的。
她本就虚弱,此刻看着她们的嘴脸,胃里一阵翻滚,止不住的恶心。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
“母亲,絮儿真不知情。”谢飞絮大方地站起来,走到厅中央,跪了下去。
冯氏一厉,冷声道:“你不知?那为何昨日独自离开去私会歩大公子?就在静思湖南角的柳园后面。歩大公子昨日亲口向我求娶你,虽然是私下透底,但你可知那意味着什么?”
谢飞絮暗道糟糕,这个步宁起是有多狂妄自大,这是将她往死里避,他这般自以为是,可有想过她的处境。
疯了,真是!
谢静忧脸色铁青,出口伤人,“怪不得她昨日一直嚷着要离开,偏说自己怕水不敢游船,原来是去私会男人。真不要脸。”
“母亲,絮儿冤枉。”谢飞絮只觉一阵晕眩,强撑着开口解释。
“絮儿,你这样要是传出去,让我们姐妹日后要如何嫁人?果然是外面养得没了规矩,这没羞耻的事,如何做得出来?”谢静心早已恨极,此刻只想将她忘死里踩,唯有这样才能打消步宁起对她的念想。
谢静秀冷笑,多日不曾开口的她,似乎找到了落井下石的快感,“大姐姐还没进宫,三姐姐你这是要害死她,还是我们一家?”
谢飞絮已经镇静,仿佛没有听到她们的讽刺,只是严肃地对冯氏说:“母亲,絮儿不知歩大公子如何向您转达的事实,不过絮儿在此发誓,我从没有和谁私会,更没有对步家公子有个想法,请母亲明鉴。”
谢静忧嫌弃地啐了一口“呸,说得真好听,谁信啊?”
“也难怪,絮儿长得漂亮,不是我们几个姐妹可以比拟的,歩大公子那样血气方刚的男子,又如何能受的住这样的**?”谢静心附和,这话说的极其恶毒。
冯氏依旧像一尊佛一样坐着,不吭不响,任由几个女儿窝里斗。
梅心急忙跪下来,叩头解释,“不是的,夫人,奴婢当时也在场,小姐不过是帮承欢郡主问问船只准备如何,不想在路上遇到歩大公子,是他先问小姐身子可好,总之就一些客套话,真的不是夫人和各位小姐所想的那样……”
谢静心公正廉明地喝恕,“胡说,去库房直接由榕廊穿过便好,又何必特意穿过柳园?你分明是知道歩大公子喜好柳树,才干巴巴地往哪里去。”
谢飞絮冷冽地抿了抿嘴角,抬头确是焕然大悟,“絮儿还真不知道歩大公子喜好柳树,原来二姐姐如此清楚。怪不得你昨儿和我说榕廊有外客,特意叮嘱我我从柳园过去。这么看来,二姐姐是想絮儿嫁个好夫婿,用心良苦。只是二姐姐可知,这样不但毁掉絮儿的名声,甚至几位姐妹也落不到好处啊!”
“你胡说,我何时让你从柳园穿过了?我当时根本没有和你说过话。”谢静心气得发抖,连忙站起来怒喝。
冯氏冷笑,看着两个庶女互斗,她似乎心情颇好。
“哦,既然二姐姐说没有,那絮儿也没办法,毕竟是你私下和我说的,单凭一面之词自然是不可信的。不过,母亲,絮儿真没有私会别人,恳请母亲将歩大公子请来,当场对峙吧!”谢飞絮也没再争辩,她觉得这样便够了,她若洗不清,那谢静心就更没人相信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