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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十娘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宁展鹏竟然是受命前来,不光是十娘,阿保也同样不相信。但他们很快就恢复镇定,十娘和阿保对视一眼,十娘对都司抱拳道:“多谢。”

宁展鹏的船上已经响起战鼓声,十娘听着战鼓的声音,方才的疲累已经没了踪影,她拿起海螺重新吹响,海螺声和着战鼓声头一次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十分奇妙的声音。

两种声音的交织让呐喊声重新四起,克利兰勋爵没想到官兵竟然是来帮十娘的,而这次的来势更汹涌。克利兰勋爵的脸色变的铁青,嘴里不停地下着命令,克利兰这边的人也都是身经百战的,一个个的紧闭着嘴,疯狂地挥舞着手里的刀,让那些人不要再往船上攻。

火炮一发发的打出去,打在克利兰的船上,对船的攻势也越来越猛,虽然不停有人掉下去,但爬上船的人更多。克利兰一回头,已经无法再分清哪些是自己人,哪些是攻上来的。

有人血肉模糊地冲上来,克利兰下意识地挥起手中的刀,还是那人大叫出声,克利兰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副官。副官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勋爵,那些中国人都攻上来了,我们认输吧。”

退出,看了眼鏖战正酣的战场,克利兰再次挥起手里的刀:“不,我绝不认输。”说着他把副官往旁边一推,手里的刀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火铳在这个时候不好攻击,最好的武器还是手里的刀剑。阿保已经亲自爬上了这艘船,十娘站在自己船头看着阿保矫健的身影在船上搏斗,心中升起骄傲,这是自己的男人,能够保护自己的男人,而自己,也不会是甘心只做被他保护的女人。

十娘拿起海螺再次吹响,这熟悉的海螺声传进阿保耳里,就像喝了最淳的烈酒一样,一股火在阿保心里开始燃烧,他握紧已沾满了鲜血的刀,一步步往船头走去。

船头站着克利兰勋爵,他身边的人并不剩多少,身上虽然已经沾满了鲜血,但克利兰一双眼还是十分明亮,他把刀紧紧握在手里,嘴里喊出几声。阿保能听懂他的话,他说的是:“来吧,你这个中国杂碎。”

阿保也不跟他客气,刀往克利兰的身上挥去,克利兰的刀挡住他的刀,此时呐喊声,厮杀声,海螺声和战鼓声似乎全都消失不见,阿保一心只想活捉眼前这人到十娘跟前庆功,让他知道不是随便就能进到这片海来的。

克利兰也是负隅顽抗,毕竟从自己的故乡到这里,一路上所向披靡,从没有输过,怎么会输给这群被神遗弃的人呢?刀和刀在空中相击,有轻微的火花溅出。阿保的手里脚下没有一丝松懈,眼眨都不眨一下地看着克利兰。

克利兰同样如此,两人过了好几招,都没互相占到便宜。猛然阿保耳边有人大叫一声:“阿保叔叔小心。”接着阿保听见一声闷哼,有人倒在了他的背后。阿保没有时间去想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见克利兰的刀微微有点滞,挑准空挡刀就飞了过去。

克利兰手里的刀飞上半空,一把小刀也插到了阿保的肩头,阿保此时已经麻木,根本感觉不到肩头的疼痛,不等克利兰的刀落下来,阿保已经上前一脚踹翻了克利兰,刀架到了他脖子上:“认输吧。”

克利兰闭上眼睛,让自己不要去瞧这个中国人的神色,怎么可以输给他们?兴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阿保叔叔,你受伤了。”阿保这才意识到自己肩头传来疼痛,不过这时候不是顾及这个,他半跪在那里,膝盖紧紧压住可利兰的大腿。

兴儿已经走上前用绳子绑着克利兰,阿保这才站起身,看见身后躺了两具尸体,有一具手里还拿着一把短刀,看来兴儿除了出声示警之外还做了别的事情。阿保用手摸一摸伤口,见伤口出的血还是红色的,看来这刀没有喂毒,也不去管伤口,只是拍拍兴儿的肩:“做的好。”

兴儿嘻嘻一乐,这一笑倒显出稚气,这个孩子今年也才十五岁。克利兰被擒,其他的人也没有继续抵抗,别的船只开始挂起了白布,阿保知道这在外洋人的风俗里意味着投降,他扯过一块布来把刀擦一擦。

海螺声再次响起,这次是让大家停止战斗,接受外洋人的投降。宁展鹏的船上也响起锣声。方才还如同一锅沸腾的水一样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阿保看向十娘的船只,等待着十娘的下一个指示。

十娘长舒一口气,看着已经来到自己船上的宁展鹏,拱手道:“宁大人,你是官家,我们一起过船看看怎么处置外洋人吧。”

于是生平头一次,宁展鹏和这个该被自己剿灭的对手走上共同的敌人的船,外洋人已经全被控制起来,阿保正在包扎肩上的伤,看到阿保受伤,十娘的眉不由一皱。阿保倒迎着十娘笑了笑:“没事,一点小伤。”克利兰虽然被绑着,但还是站的笔直,神色带有倨傲。

这个人到现在都不服,但十娘觉得和他们讲道理简直就是白说,她看着宁展鹏:“宁大人,你是官家,官府这边对这些外洋人到底有什么主张?”宁展鹏心里已经打点好了一番话,他上前半步开始说起话来。

听到他说什么这里是天朝的地方,你们外洋人如何如何的时候,说了差不多一刻时候还是没有停。十娘忍不住了:“宁大人,你这时候还打什么官腔?”说完十娘就指着克利兰:“我只有两句话,一,你们给我滚出这片海,从此再不要回来,二,口说无凭,这次你要给我立个字据。”

阿保在宁展鹏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没翻译,等十娘的话音刚落,阿保转述给了克利兰,克利兰面色雪白,看着十娘道:“我只能代表我自己答应,至于其他人,我不能代表。”十娘唇边又现出冷笑:“你们刚来的时候口口声声说什么帝国的荣誉需要你们维护,这时候就怂了,只代表你自己,真是好意思。”

克利兰秉承好男不跟女斗的教训,紧紧闭着嘴巴,宁展鹏被凉在一边,听到十娘这话忍不住道:“郑夫人,他说的也有道理,毕竟你我也不能代表朝廷,如下官此次前来,不过是……”说着宁展鹏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十娘的眉头一皱,知道宁展鹏只怕是私自出兵,心里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问了宁展鹏一句:“宁大人,你这样出来,你的前程还有身家性命,难道全都不要了?”宁展鹏笑了:“郑夫人,你们做海匪的尚且知道这片海不容外洋人来插手,我食朝廷俸禄,难道还不晓得这个道理?什么前程,身家性命不过都是浮云。”

这几句话让十娘的喉头有旁人无法察觉的哽咽,但她很快就高昂起头:“宁大人有如此想法,真是朝廷之幸。”宁展鹏露出一丝苦笑。

十娘已经又转身对克利兰,灼热的阳光照在船上,那股血腥味越来越浓,克利兰只觉得身体里的水分在快速流失,四周一片寂静,他看着眼前这个女首领,还是一言不发。

他不说话难道就没了办法?十娘已经叫人写好一张纸,一摸一样地有两份,上面用简单的外洋字和中国字写了同样的内容。十娘把这两张纸递到克利兰跟前:“写上你的名字,再画了押,我就放你们离去,否则,”

十娘做了个砍头的动作:“到时候你们就真的只有用你们的鲜血捍卫你们帝国的荣誉了。”十娘话里含着的轻蔑激怒了克利兰,他又准备咆哮,但十娘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看向远方大海。

远处大海还是像以前那样平静,海风吹拂下海浪在轻轻地打,仿佛从远古以来就是如此。已经有人被押到了克利兰的身边,不是每个人都像克利兰一样平静的,有人已经急促地道:“勋爵阁下,就签了吧,我们又不是没有输过。”

克利兰的手里已经被塞了一支毛笔,这样逼迫的姿态让克利兰的愤怒不晓得该向谁发,毛笔和克利兰用惯的鹅毛笔不一样,他的手抖抖索索画上自己的名字。

十娘等他画完,眉又挑了起来:“不是还有什么徽章吗?一起盖上。”从怀里掏出象征克利兰家族的印章,克利兰觉得生平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耻辱,当那张纸上清楚印出克利兰家族的家徽时候。克利兰整张脸已经毫无血色,手一抖,那个印章掉到甲板上,在甲板上滚动两下才停下。

十娘不管克利兰的脸色如何,从克利兰手里抽过那两张纸,仔细看了看,把其中一张拍给他:“收好。”另一张仔细折好放进怀里,还不忘捡起克利兰掉地的印章塞到克利兰手里,对阿保说了几句就带着人下船。

回到这边船上,十娘请宁展鹏到船舱坐下,这时的语气才带了关切:“宁大人,你此次伸出援手,实乃我的大幸,只是宁大人难道真的不要前程了吗?你不顾及自己,难道还不顾及你的妻子和孩子?”宁展鹏眼里闪过一丝讶异,接着很快就笑道:“方才已经说的明白,况且已经大胜,别的我也管不了许多。”

十娘哦了一声,两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宁展鹏没说出的话还有,如果能够说动十娘归顺朝廷,那么这立下的功劳足以抵消私自出兵带来的影响,只是要说动十娘归顺,那可不是一般的难。

十娘见宁展鹏不说话,笑着道:“宁大人既已如此,那我也不再多说,只是宁大人可还有什么事?”还有什么事?宁展鹏犹豫一会,还是没有说出来,阿保走了进来,在十娘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十娘知道克利兰那边已经处理好了,嗯了一声回头就见宁展鹏眉头紧皱,十娘不由笑道:“宁大人,你也知道我们做海匪的,男女之别总没岸上那么明显。”宁展鹏摇头:“郑夫人,虽说男女之别没岸上那么明显,但我听得章首领本是你死去丈夫的义子,你们之间的谣言……”

谣言?十娘轻笑:“宁大人,我和阿保情投意合,如夫妻一般这是人人都知道的,哪里来的什么谣言?”十娘如此豁达让宁展鹏又皱紧眉头:“郑夫人,虽则如此说,但你们之间曾有过母子名分,只怕天下人都不容的。”

十娘和阿保这十多年来,从没有别人说个不字,这时听到宁展鹏这话,十娘脸上的笑容变的僵硬:“天下人都不容的,宁大人未免交浅言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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