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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记录24:夜的过后是晴天

一路无言。

看到编织袋里佩玉的遗体,爱丽丝也大致明白了墨莲那边发生了什么,现在心里的难过或许更甚于她,于是默默在墨莲身旁坐下,没有再说一句话。

思思被爱德华一个响指击昏后还未醒来。圆圆虽然还小,可见到这个夜晚发生的种种,也多少知道了周围这些人的危险性,不敢再像个孩子般吵闹。

墨莲让黑A把自己送到在镜松市临时的家。爱丽丝和他一同下车,墨莲也没说什么。

“我会把佩玉的身体保存好,请Boss放心。”黑A走之前说,“Boss用得着我的话,和爱丽丝说一声就行,黑A唯您马首。”

黑色路虎车消失在夜的尽头,带走了两年来如亲生母亲般照顾墨莲的女人。

嘤嘤也没有像往常爬上墨莲的肩膀,而是慢慢跟在墨莲脚边,主人身上散发的那种哀伤气息,它多少能感觉的到。

没有开一盏灯,家里的陈设还是离开时的样子,仿佛一切都没变过,睡醒后明早又会有佩玉准备的早餐,还有那声亲切的“早,小莲”。

桌上一个包装得很精致的礼品盒格外醒目,记得自己冲出家门时还没有。

墨莲面无表情地,解开上面缠绕的丝带,轻轻拆开了包装。里面是一个宝石蓝的音乐盒,晶莹剔透,一朵玻璃雕刻的水莲在其中婷婷而立,颇有不俗之美。

转动几圈发条,一首再熟悉不过的乐音奏响在房间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以墨莲现在的身份,后天正好是他18岁生日。数个小时前,佩玉在买菜途中精心挑选了这件生日礼物。本来,明天他们就该离开这座城,在新的城市里安置一个新家,在那个美好夜晚里一起庆祝,一起唱这首“生日快乐”。

这首流传了一百余年的旋律在不大的房间里蔓延开来,随着今夜的忧伤伸展到镜松的每一个角落,串联起逝者的依恋和生者的思念,在月光下,在星辉下,交融着所有流出和没流出的哀泣,闪烁着茫然不清的过去和未来之路。

墨莲躺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沉默良久,表情木然。

“这是场又长又累的梦,可我却醒不过来。”

在这股浓郁的哀伤里,墨莲眼前仿佛出现了幻觉,天花板上浮现出一幕幕陌生的场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和一抹抹不知谁的鲜血,似前世的记忆,今生的梦幻。

墨莲伸手去触摸那幻影,指尖所及之处将那虚幻如气泡般戳破,破碎的泡沫后,是另一只握过来的手,柔软中夹带着些许凉意,却传递出一种安心感。

“睡吧,Jake。”

(悲情篇至此暂告一段落,致郁不是本作的主题,但却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另一边,任务失败的爱德华一行人回到了暂居的酒店,与莎拉和德隆汇合,各自将今夜的行动和相应长官汇报着。

“知道了…你们只需尽力配合爱德华继续执行任务即可,成功与否并不重要。一旦发现不能杀掉J,以保护自身安全为最优先。”

这是King听到朴的叙述后给出的答复,平时啰嗦得不行的朴在和King对话时则是把语言尽可能精简,只是因为King曾对他说过一句“我不喜欢没用的东西”。

“是,Boss,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凯瑟琳现在情绪还不稳定。”茱莉安娜在和Queen联系着。

“难为那个孩子了,等她恢复正常转告她‘不要陷得太深’。这次的任务你们只是配合,发现情况不对就马上撤,没必要搭上自己的太多。”

另一间房里,莎拉正把弄湿的毛巾搭在爱德华额头上,爱德华已经昏迷了将近两个小时,脸上全无血色,而且看样子他还不知道自己挥下的那刀并没有结束这次的任务,反而,让它走向了一个不可控的状态。

“也就是说,不但没杀掉J,还让他回到了做杀手时的状态,是这样吗?”Joker问道。

“朴和茱莉安娜是这么说的,还有一个叫凯瑟琳的精神好像出了点问题。”莎拉说,“爱德华也是现在还没醒过来。”

“告诉爱德华,他基本已经没机会杀掉J了,Heart和Diamond那几个人可没他这种执念,会不会尽全力都不好说,继续去执行我也不反对,让他好自为之。”

Joker切断了和莎拉的联系,面前屏幕上的提示灯已经跳动了好久,显示屏另一端的帝爱总部人员等得快要失去耐心了。

“Buonasera(晚上好,意大利语),各位。你们是已经等不及来交付我剩下的报酬了吗?”

“Joker!我问你,为什么除了那些杀手,连我们帝爱的人也全被杀手丝杀了?!”一位董事级别的人气得狠狠锤了下会议桌,怒不可遏地质问Joker。

“哦?有这回事?我不知道啊。”Joker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当初雇用我时讲的很明白,我只负责那栋楼里五个目标的安全,其他人的生死与我无关。”说完,Joker耸耸肩。

“与你无关个屁!那明明就是你……”那位拍案而起的董事还要接着说下去,却被位于会议桌主位的一位白发老者用眼神制止。

这位老者看来在这些叱咤风云的人物中有着极高的威严,他并没有开口,示意帝爱首席执行官继续和Joker的交涉。

“Joker先生,我们帝爱就当做那些员工是被杀手们一同抹去的,可发生了这样的事态,我们势必要给这些员工家属们一笔不菲的抚恤金,而这笔钱……”

“哼,哼哼哼哼……”面具下传来了Joker的冷笑。

“剩下那部分钱,你们不打算给了是吧。”

“我们正打算用属于您的那部分安慰失去亲人的可怜百姓们,不知您意下如何?”执行官的客套下藏着一副看不透的算盘。

“不愧是权倾全国的大集团……帝爱,想必你们已做好了万全准备,那就请静候我用我的方式来给出这个答复。”

“不必着急,Joker先生。您毕竟是见识过广大世界的人,区区一个集团公司怎会放在眼里。可中国这片大陆,要不要涉足,我劝您还是再考虑考虑。”执行官说的不紧不慢,摆明了帝爱对Joker毫无畏惧的态度。

“谢谢您的好言相劝,我记下了。人类,真是有趣的生物。”

画面顿时终止。地位最高的那位白发老者嘴角向上微微一翘,沧桑的眉宇间展露出稳如泰山的气势,那双被皱纹包围的眼睛里,投射出的气魄仿佛能吞没世间万物。

“Poker,你们的最强就是这种程度吗?”

凌驾在世界上的风云骤然间就有千万种变化,生存在这个世界的他们、你们、我们,在无法预测的风云变化下活着自己的人生。一人之力无论强至何种地步,在历史车轮的碾压下都不过白驹过隙、绵软无力。真正左右世界走向的,是无数个体之力凝聚在一起形成的组织,工会、军队、国家亦是如此。

混杂着疯狂与悲伤的夜晚也不过十个小时,照常升起的太阳可不会因此耽搁一刻。冥冥中即使没有神的存在,我们的命运也早已被掌控一切的规律早早书写好。

可就是注定的结局,也因不可知的神秘吸引着一群又一群人不停探索。

只要活着,故事就仍将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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