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我不信，我宁愿相信母猪会爬树，也不相信冷枫是个腹黑。他为什么要给我下情如香？想要控制我？不可能，他一直没有命令我做过什么。想要我听话？没道理，他一个人能过得风生水起，根本不需要一个拖油瓶。想要我爱他？这更是扯淡，我到现在为止，也没有看出他有多爱我。
冷枫没有给我下情如香的理由，可我爱的人是冷枫无疑。
姗姗见我的脸发白，知道我想起了什么，笑着凑了过来：“夜叉，看来有人曾在你不知不觉的时候，给你下了迷香，想让你爱上他。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转头看着姗姗贼溜溜的眼睛，忙撒谎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明明得的是瘟疫，和迷香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是吗？”姗姗用手挽起自己的一丝头发，玩弄了起来，“其实情如香并不难解。我这里就有解药。本来我好心想要帮你一把，可若你坚持不认，我也只好作罢。”
“我说过，我没有中什么情如香，吃了解药也不会有效果。”我把头偏到了一边。我没有必要相信姗姗的话。
“谁说没有效果？”姗姗意味深长地笑道，“服下解药，你会发现，自己原来爱错了人。”
“爱情本没有对错，既然爱上就义无反顾。”我想起冷枫，脖子上一阵剧痛。我咬牙忍住。姗姗忠奸未明，我没有理由相信她，而不相信我所爱的人。
“哼！”姗姗轻哼了一声，冷眼看着额头冒汗的我，说道，“你知道何为爱？情如香能在你的心中刻下一个名字，却不会教你如何去爱。”
“什么意思？”我不解。
“在这个世上，最难把握的就是人心。”姗姗的眼望向窗外，窗外人声鼎沸，都是来妓院寻欢作乐的纨绔子弟。
姗姗看着那些笑容满面的莺莺燕燕，叹了一口气说，“你们苗家情蛊再厉害，也不过是把人整得生不如死。当年你娘死于情蛊反噬，而我的娘是因为对教主下情如香被杀。说到底，无论是情蛊，还是情如香，最终也不过是黄粱一梦。有时，你心里觉得自己爱上了一个人，可会在不知不觉间流露出对他人的关心。教主老头到底还是爱着那个姓纪的女人，即使被下了迷香，每年她的祭日，都会去她的墓前。迷香只是遮住了七感，却不能完全迷惑住你的心。”
我看着姗姗，她的脸上显出了落寞。
她是我的妹妹，有着和我一样的遭遇。母亲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害死了，自己却还要为这个教主父亲劳心劳力。爱与恨交织在一起的纠缠，是世间最尖锐的矛盾。
就如冷枫没有理由叫我爱他一样，姗姗也没有理由害我。
我向姗姗伸出了手：“拿来吧。解药。”
姗姗挑眉：“终于想明白，不愿意自欺欺人了？”
我说：“我只是试一试，看看你的解药能不能消除腿上的紫斑罢了。”
姗姗对我挑眉一笑，接着，从自己的腰间取出了一粒紫色的药丸，放在了我的手心上。
“吃下后，你会发现以前的自己有多么的愚蠢。”姗姗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我收起了药丸，对着姗姗行礼：“小姐，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退下了。”
我才不会在她面前出丑。
出了姗姗的房，我顺路把正准备给客房送茶水的孟晓梦抓住，拉着他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把房间锁好，窗帘拉上。
“主人。”孟晓梦的目光随着我转，“你想做什么？我听笑太婆说了，这里是妓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拉窗帘的。”
这条臭蛇在妓院的熏陶下，越来越好色了。我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或者这就是他猥琐的本质吧。
“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和你说，你乖乖在一旁认真听着。”我拿出了三娘教子的气势。
孟晓梦还是斜着头看我，吊儿郎当：“有什么重要的事？你要脱皮了？”
“脱皮？”这是什么玩意儿。
“我们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脱层皮。”孟晓梦对我眨眨眼，“所以本蛇仙才会青春常驻。即使你老了，我也不会老。是不是很羡慕？”
鬼才羡慕。孟晓梦不会忘了随时提醒我，他是条蛇。
“我从姗姗那里拿到了怪病的解药。”我把话题转移到正事上，“不是治疗瘟疫，而是仅仅针对我的病。”
孟晓梦说：“那个女人的话，能信吗？”
“她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我说，“暂时信她一次，死马当活马医吧。”
孟晓梦看着我拿出那颗紫色的药丸，慢慢地放进嘴里。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我，有些担心，有些忐忑，有些难以掩饰的不安。
“叶茹——”就在药进入我嘴的那一刻，他忽然喊道。
“嗯？你叫我？”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药已经进了我的肚子，无色无味，吃下后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孟晓梦侧过头：“哼，我怕那女人给你的是毒药。你那么笨，中毒死后被小鬼索命，说不定会只记得自己叫蓝溪，忘了本来的名字。我只是提醒你一下罢了，也算是尽了主仆间的义务。”
“你才笨！我怎么会把自己的名字给忘了！”我不由和孟晓梦争辩。
“是吗？”孟晓梦金色的瞳孔流光溢彩，我忽然觉得他的眼睛如此的漂亮，就好像黎明前的启明星，“那你说一说，你还记不记得仙娘叫什么？”
我答：“恒婆。”
“那我们九尤村的蛇窟叫什么？”
“炎蚩。”这条蛇一定是拿我打发时间。
“你师父叫什么？”
“蓝祉。”多无聊的游戏，我居然陪他玩了下去。
“这个世上，你最爱的男人叫什么？”孟晓梦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
无聊，真是太无聊了，他明明见过我对冷枫告白……等等，我对冷枫告白了？我为什么和他表明心迹？我喜欢他吗？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我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我的心忽然间变得好乱，一些回忆的片段让我的脑子迷糊得就像一个炼蛊的蛊罐子，神情恍惚间，脱口而出一个名字，但一出口，连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我说：“孟晓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