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死的解脱
燕亭的风景依旧,君淏说的也比较轻松,但是听到辰逸的耳中却是充满了血腥味,有一种风雨江湖的感觉,同时心中对这位公子有了一种钦佩,这与是不是帝王无关,而是同样作为一个男人,能够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就值得尊重。
“朕倒是没想到,你此处南熙居然发生如此多的事情,还有司马小姐居然落得这样的下场,真是令人感慨万千啊!”辰逸边听边细细揣摩,倒是从中发现了许多的疑点。
君淏没有回答,因为他和辰逸的想法是一样的!
“你说朕当时是不是大急了?”忽然辰逸问了一句看似无关的话,坐在他对面的君淏自然知道他所指。
“皇上,这事错综复杂,不是一言两语所能说的清了,亦或许不是一件事情所能解释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将此案查个一清二楚,这样不管是对死去的人还是活着的人都算是一个招待。”君淏在心中微微的叹气,如果这个案件真的查清楚,万一这事情真的与水安无关那么又要该怎么办呢?
“你说的对,不管如何,真相大白于天下也是朕应该做的,”辰逸沉重的点头,其实也是给了君淏一个肯定的答案。
“是,”君淏恭敬点头,心中却对这个帝王充满了钦佩,敢于面对自己所犯的错误,天下有几人,而这个帝王能够如此的坦诚面对,那份勇气和胆量只怕也是世间少有,想必这也是他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的原因吧!
“那么我们走吧,他们该是急了吧!”想起水榭阁里一群人,辰逸的脸上有了讽刺的笑容,原来对君淏下手的人居然是自己身边的人,且还是自己最信任的太监李韬。
水榭阁里众人在辰逸离开后,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因为君淏曾经有言,要将士们看着这里的每一个人包括宫女太监且不许他们自尽,所以在两人离开后,所有的人都被严密的监视起来,而且大家都知道这个时候确实不是千举万动的时候,所以都静静的呆在自己的房间等候着辰逸的传话。
“皇上有令,请各位娘娘都去大厅。”在大概两个时辰后,终于传来士兵高昂的喊声,接着所有的妃嫔,宫女,太监都来到了大厅。
“参见皇上,皇上万万岁。”所有的人都跪下来行礼。
“免礼,都起来吧!”龙坐上的君王一脸平静,淡淡带笑,使得谁也无法猜测他此刻的心情。
“是。”所有的人都依礼站起。
“给皇后和各位娘娘赐坐。”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妃嫔们,辰逸微微一笑示意所有的妃嫔坐下。
“谢陛下。”众位妃嫔们谢礼后依礼坐在各自的椅上,很快有宫女端上茶来,看上去倒像是平常皇上召见各位妃嫔一样简单,但是只要稍微转头,看着大厅里恭敬站着的六七十名宫女和太监,就知道暴风雨马上要来了,是以大厅里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静静的等待着这位看似温和却一点也不手软的皇帝发话。
“带上来。”傍边的妃嫔和下面的太监宫女一脸紧张,坐在辰逸手下的君淏则一脸平静,只见他端起茶杯,缓缓的抿了一口后,才对外面严厉的喝道。
“是。”很快金定押着一个彪悍的胡须汉子来到大厅,而站在中间被士兵们监视的李韬就在那一刻傻了眼,果真自己还是失败了。
“许辰,西熙附睾人,现年三十岁,膝下有一女一子,还有一位七八十岁的老母,所以你如果不想他们跟着你受累的话,就不需要我提醒,”昔日温和的君淏,忽然一脸阴沉,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下的许辰严厉的警告道,“记住,你今天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决定他们的命运。”
“是,奴才知道。”许辰微微抬头看着一脸平静的帝王,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感到了从没有过的害怕。
“是谁?”君淏的话落后,辰逸只是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
“回皇上,是李韬李公公,奴才是得到他的命令后才一路追杀李公子的。”辰逸的话落后,许辰马上恭敬的答道。
“没有骗朕?”辰逸依旧一脸平静的看着许辰,手却情不自禁的一紧。
“没有,皇上可以叫李公公来和奴才对质。”许辰看着站在太监堆里的李韬恭敬的点头答应。
“李韬。”早已经在自己的预料之中,辰逸只是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太监堆里的李韬,此时坐在桌边的乐丹还有站在下首的乐恒都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乐家的人算是保住了。
“奴才在。”闻得辰逸的呼唤,李韬站了出来,恭敬的跪在地下。
“你有什么话要说?”看着跪在地上的李韬,辰逸的脸终于微微起了变化,一旁的尔珍双手紧紧的握着丝巾,努力的使恐慌的心平静下来,好应付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
“奴才无话可说,这一切都是奴才指使的,与乐大人无关,也与其他的人无关,请皇上不要责罚其他人。”看着脸色有些不善的辰逸,李韬却感到了从没有过的轻松,这样也好,也许这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你倒是挺有承担的,”辰逸一脸冷笑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韬,再看向君淏道,“你信吗?”
“自然不信,我和李公公无冤无仇,怎么会?”君淏看着辰逸满脸深意的一笑,“臣可是派人去了李公公的家乡一趟,收获甚丰。”君淏端起茶来看着茶杯里清澈舒卷的茶叶露出了深沉的意味笑容。
原来这个深谋远虑的公子,那天晚上审讯了许辰之后,就已经派人去调查李韬的身世了,而被君淏教训一顿的官员这次的效率还算快,在君淏到达京城的时候,就已经把奏章送到了李津的手上。
“是吗,现在,朕才发现朕的见识何其少也,待这边的事情解决后,朕也应该到民间走走才是。”似乎是一场闲聊,辰逸面对着君淏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容。
“皇上如果有兴趣的话确实可行。”君淏边说边拿出了一本奏章递到了辰逸的手中,座位上的尔珍却再也按捺不住,手一乱动,一不小心将茶杯摔倒在地上,也使得所有的眼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尔答应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呢,还是心理紧张害怕了?”辰逸将奏章收起,脸上再次浮现杀机。
“臣……臣妾身体不舒服。”感受到那浓浓的杀机,尔珍努力在心中告诫自己要镇定,要镇定,一定要镇定。
“是吗?”辰逸不置可否。
“是的,大概是这些日子没有休息好的缘故,皇上,”努力的使自己镇定后,尔珍起身跪了下来,平静的答道,“臣妾在民间的时候的确与李公公是一对恋人,但是进宫之后与李公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更加不知道李公公派人去追杀李公子,还望皇上明察。”
尔珍直直的看着面前的辰逸,一来希望能够使自己鼓足勇气,二来她也害怕看到身边的李韬,同时在心中长长的叹气,变了,或许她真的变了,从什么时候起自己成了这样一个狠毒的女人,或许是从踏入冷宫的那一天起吧,一入侯门深似海,原来改变不仅是人的身份,还有人的心!
“是这样吗?”辰逸看着跪在地上李韬冷冷的问道。
“是的,这一切与尔答应无关,请皇上明察。”看着跪在身边的尔珍,李韬的心中感到了如刀割般的疼痛,最终这个女人将所有的责任全部推到了自己的身上,把自己推上了死路;但同时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解脱,终于在最后的时候他保护了她一回,这算是对他们相遇相知相爱一场的最好了结,只是祈盼自己下辈子不要再见到她,是的,他下辈子再也不想遇到她!
尔珍与李韬的回答顿时令辰逸陷入沉思,很明显这一切不会与尔珍无关,但是目前尔珍将这一切都推在了李韬的身上,且李韬也同意,一时之间,辰逸与君淏倒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
“皇上,奴婢有话说。”谁也不曾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在尔珍身边照护的余嬷嬷走了出来。
“恩。”辰逸与君淏相互望了一眼点头,示意雨纤可以说话,坐在桌边的千兰看到雨纤站了出来,也算是松了口气,看来这次雨姨是发现重大的线索了!
“回皇上。”雨纤站出来后,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尔珍与李韬,跪在一边,将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出来。
“什么?”雨纤的话落后,使得所有的人都落出了吃惊的脸神,包括早已经有心里准备的千兰,她是亲眼看见尔珍与李韬有勾结的,但是却没有想到尔珍产下的皇子与公主是李韬的孩子,且小公主还是尔珍亲手害死,果真是最毒妇人心啊,千兰微微摇头,自问自己做不到。
“不是,皇上,她胡说,胡说,李韬他明明是个太监啊,这是她在诬陷臣妾,请皇上一定明察,还臣妾一个清白。”做梦都没想到这个时候这位余线会背叛自己,尔珍的脸上有愤怒,也有痛恨,使人明白她一旦获得释放,那么雨纤必定会生不如死。
龙坐上的辰逸没有说什么,只是双手紧握着,额头上冒出青筋,一脸阴沉。
龙座上的帝王再次发怒,此时所有的人包括君淏都没有再说话,寂静,尽管此时大厅里有数百人,但是安静得只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如果朕没记错的话,指控林答应陷害公主一事,是你吧?”许久之后,辰逸才阴森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