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齐磊的客气话,木樱并没放在心上,虽然他最后那番有些自欺的解释,显得他可爱很多,但也只是让木樱确认了眼前这个男子算是个好人,可以与之一交。
只是不知齐磊如果知道自己在木樱心中是如此印象的话,还会不会自做多情的认为木樱是在【陷害】他。
“的确有事想请教齐大人。”到了这里,木樱就十分客气的改了称呼。
齐磊感觉无所谓,一个称呼并不能代表什么。刚才在书肆,他也只是不想泄露身份才阻止她喊大人。
“姑娘请说。”
“齐大人熟识东夏的历史吗?”木樱静静的看着他。
齐磊一怔,他没想到木樱会问他这样的问题,只能在心里再次感慨这女子当真与众不同。
“略知一二。”他自谦的回答。
“对于圣祖与静言皇后呢?”
这一次想了半响,齐磊才给出了一个中规中矩的回答:“有所了解。”
木樱纤细的手指又无意识的敲起了面前的桌子,这是前世她陷入沉思后常做的一个动作,只是没想到也带到了这里。在这个年代,这样的动作就有些不合乎世俗礼仪。
因而齐磊看了之后微怔了下,不过并没说什么,只是目光时不时的便会落在那时起时落的纤指之上。
“静言皇后与圣祖先后过逝,东夏曾出现过一段时间的动荡?”
齐磊收回自己的目光,这一次落到木樱的脸庞上,他不明白眼前这个女子拐弯抹角的究竟想问什么。不过心却在听了她接二连三的问题之后,有所惊醒。
“不算是动荡。”齐磊皱眉:“只是因为静言皇后与圣祖先后过逝,民间百姓有些接受无能罢了。”
木樱紧盯着他的眼睛:“可是因此发生了什么过激的行为?”
齐磊眼神忽然锐利起来,回视着木樱:“木姑娘问这些做什么?”
木樱在他的目光下并未胆怯,神情依旧极为坦荡道:“我查过很多史书,书上对这段历史描述的都极为含糊,不过想弄清楚罢了。”
“姑娘的目的。”齐磊眉头紧蹙,问得更简单更直接。
木樱眼神闪烁,不回答而反问:“可是为了静言皇后最后那个未完成的遗愿,所以才会引起民间的暴乱?”
两个人都有些咄咄逼人的架势,势要让对方臣服到自己的气势下,先来回答自己的问题。这种心理只有那些天生就是天之骄子的人才会有,只可惜这些细节,齐磊这个大男人并未注意到。
“这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该问的事情。”齐磊一次比一次直白,也一次比一次的不客气。
木樱有些失望,还真让她给猜中,他竟然也如同外公般根本就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即然得不到答案,木樱就想告辞。
她并没掩饰自己此时的神色,失望与微恼的神情,让齐磊的心立马紧了一下。
因而想也不想的就给了她一个回答:“姑娘猜的没错。”
木樱一怔,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脸上不由大喜:“大人能否详细的说一说。”
齐磊沉吟了半响:“姑娘还是说一说问这些的原因吧。”总算还有点理智。
即然对方先低了头,木樱想了想,自己所要做的也没有什么不能对人言,所以也就说了实话:“我想酿葡萄酒。”
齐磊怔住,但木樱接下来的话,带给他的就不是怔然而是骇然。
“不是普通的葡萄酒,而是葡萄酒中的王者香槟酒。”
齐磊就是再怎么冷静,此时也差点一跃而起,那张冷峻的脸上写满了不以置信的表情,就差也如同先前的徐相宜那般失态,他不过是自制力更好一点。
房间静得有点可怕,酝酿了半响,齐磊才有些艰涩的开口,不过声音还是压低了很多:“你从那里听说过香槟酒这三个字?”
齐磊的反应证实了木樱的猜想,她想自己或许不用再追寻真相,因为她的猜测就是真相。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酿酒,但在酿酒之前,她却还需弄清一件事。
齐磊却是思绪如潮,香槟这两个字几乎是东夏的禁忌,那段被抹刹掉的历史真相,起因就是因这两个字,现在不但有人重新提起,且还想要酿制。
“如果有人能酿出香槟酒来,在东夏会引起什么影响或是后果?”木樱又问。
先有徐相宜,后有齐磊,他们对香槟酒讳如蛇蝎,这不能不让木樱多想。如果运气不好,她即使酿出了香槟,却触碰了当权者的神经该怎么办?她虽想以最快的速度让自己有所成就,拼一下与卫国公府的话语权,但无论怎样她还是不想送命。
什么影响,什么后果,当然能翻起滔天巨浪,搅破东夏现在这摊越来越浑浊的死水,齐磊在心里想道,这些话是自然是不可能出口,不过却让齐磊想到了什么,心中一凛。
“姑娘会酿?”半响他才把心情稳定下来,然后慢慢的问。
“也许。”木樱的回答很模糊:“不过我不知道能不能酿。”这个能不是会不会酿的意思,而是可以不可以酿的意思。
这就是她想要弄清的另一件事,别她把酒给酿出来,但这酒却是违法的,这就太不好看。
齐磊现在的脸色有点难看,他不得不怀疑起木樱,难道是自己来昌平的真实意图被人给泄露,自己与眼前这女子的相遇从一开始就是被人设计好的?他不能不多想,实是现在想想一切还真的是挺巧。
木樱一直盯着齐磊,看他神色突然变得这么难看,心还是有些微惊。这是怎么了,先前不是说的好好的吗?这是又触到了他那根神经。木樱还没想到自己惹了超大的麻烦,如果不及时解决,恐怕连小命都要丢掉。
“姑娘为什么想要酿葡萄酒?”
木樱觉得齐磊的气质突然之间大变,她的心沉了沉,如果她感觉没错的话,齐磊眸中此时闪的是杀意。
杀意?木樱忽然有些后悔,她不该因为自己在家里长辈们面前的肆无忌惮就失了警觉。这还真是个禁忌,竟然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就惹得对方这个本来看着能交好的朋友,对自己起了杀意。
只是事情好像不是那自己所想那般简单。木樱觉得眼前这个问题自己的回答是关键,如果回答的让对方不满意,恐怕对方还真会杀了自己也说不定。
是别人,也许就会直接悚了,但现在遇上这状况的是木樱,所以齐磊自然不会得到自己满意的结果。或者即使能得到答案,但他也会付出吐血的代价。
“是什么惹得齐大人想杀我?”木樱神色淡然的忽然问道。
齐磊人一滞,没想到木樱竟就这么赤果果的问了出来。
没等他回答,木樱又自然的自己作了回答:“我刚说出想酿香槟时,大人还只是愕然而没杀气。随后却是似想到什么般,神色便坏了起来。那我猜不是因为酒本身的问题,而是我说出酿酒的时间太巧,可能与大人此行目的有关,让大人误会了我两次偶遇大人是不是人为所设。”
齐磊都不知道自己该给出个什么反应,实是眼前这女子太敏锐,仅凭自己一个神色竟就能猜中这么多的事实,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木樱很快便感觉到杀意是没了,但眼前的齐磊却是更加冷峻。她不排除自己一言不当,对方就会再次升起杀人的心思。真是麻烦,而且这麻烦完全是因为自己大意而引来的。
“能当我们这次相遇不存在吗?”木樱似是玩笑的问了一句。
齐磊冷冷一笑:“不能,姑娘还是好好回答我的问话吧。”
木樱神色也淡了下来,她还真不怕齐磊:“大人可查过我的身份?”
齐磊微怔:“不曾。”也算不得说假话,他让小玖查探的只是市井中关于她的流言。
木樱垂下眼帘:“那我也就不瞒大人,外界的谣言我知大人也不信,大人亲眼所见,阿耀是我捡回的弃婴。但我的确有个孩子,也的确是被休回家。我想从夫家要回儿子,只能想办法让自己有一定的影响力,也许不能超过夫家,但至少再次立在他们面前时有一定的话语权,让他们知道我有能力养活自己的孩子。”
齐磊沉默,他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理由。
“我考察了一段时间,自己会做的能做的,又时间不用太久就能积聚财富,只得了两个结果。一个是开酒楼,一个是酿酒。不过最终还是选择了酿酒这个职业。”
“你从哪里听过静言皇后的最后遗愿与香槟酒这两件事情的?”齐磊很锐利的直指中心。
木樱这一下有些踌躇,说这些就得说出自己的外公徐相宜,她不好说会不会给她外公带来麻烦。
看到齐磊执着的眼神,她不禁长叹了一声:“是我外公说的,但再多他却不与我说,所以我只能自己寻找历史,可惜没什么结果。这才在见到齐大人时很为惊喜,想着大人能替我解惑,却没想竟引来大人的杀意,这真是无妄之灾。”木樱苦笑。
“你夫家是谁?”
木樱皱眉,虽然说出来也没什么,但她十分不满齐磊此时的态度。
“这与此事有关吗?”因而她也冷冷的回了一句。
齐磊沉默,却也没真的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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