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的痴迷,有人问:“那三人是何关系啊?”
老者嘿嘿一笑,心说,正需如此,没个托儿干说半天都搔不到老子的痒处。
只见他两眼微闭,一言不发,端起茶碗轻轻吹着茶末儿。
有焦躁者拍桌喝骂,老者巍然不动。
须臾,数十枚大钱丢了过去,老者嘻笑,不以为意,飞也似的一一捡起,清了下嗓子,接着道:“自三人入住以来,醉仙居每日爆满,贩夫走卒亦堵在门口,虽不见美人下楼,却听得每日欢糜之声绕梁,娇喘之声不绝,整个镇子一时间草纸都涨价三倍。据店小二的邻居的二大爷家的三傻子的哑巴婶婶的老相好瞎子老汉说,那日下雪,他上楼送炭,亲眼看见三人在地板上.”
老者又停下喝茶,众人又叫:“真个急死人也!”
又一阵钱雨过后,老者接着道:“却见一个不顾纲常贵贱,一个哪分上下高低,二人双枪齐出,各攻一穴,潘氏春心荡漾,娇呼不断,姓杨的气喑眼瞪,好似牛吼柳影,姓时的沉音微喘,浑如赖驴拉磨。几米方圆,翻为快活排场;客栈房间,变作行乐世界。灯光影里,从地到墙,一来一往,前冲后撞,这一个两手揉搓,那一个唇吸舌舔,只听的莺声呖呖,燕语喃喃,战良久,波浪汹涌,斗多时,铁枪翻飞,那正是:三次亲唇情越厚,一酥麻体与人偷,雪白玉体淋香汗,两头野马尽嘶吼。”
老者说的青筋****,面红颈粗,仿佛亲眼所见,众人听的是屏息凝神,双目圆睁,恰似身临其境,恨不得取而代之。
听到高潮,赏钱落地之声不绝于耳,老者连连作揖答谢。
到最后,只听老者说道:“.这第三把火,更是牵涉到武林江湖纷争。据说泰山派掌门神虚子道长发出江湖追杀令,此三人纵火逃跑之时,被五名泰山派弟子发觉,双方厮杀,三人不敌,便使出了武林安全理事会禁止使用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辣椒芥末霹雳雷火弹,又叫做催泪弹,是朝廷一级管制武器。导致五名弟子丧失作战能力,身中数十剑,光荣牺牲后..”
“哎呀,这茶又喝完了?”
又是一阵铜钱雨。
“泰山掌门说呀,五名弟子被凶手放火烧焦。据六扇门神捕戴步昭戴捕头最新调查显示,凶手已逃入梁山泊一带,极有可能投靠白衣秀士王伦所领导的绿林组织梁山水寨,这样将为后续的抓捕工作带来极大的困难和阻力。”
“哎呀,死跑堂的,能不能换点热水?凭白浪费了这五钱一两的好茶!难不成叫我温吞???”
又骗得一阵钱雨。
“嘿嘿,那个,啊。神虚子道长还表示,捉拿到杨某,赏银500两,潘某1000两,时某50两,提供有效线索的奖励50两,再加上朝廷的花红,啧啧,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怕死的各路武林好手已经蜂拥而至,是凶手逃之夭夭还是武林正道为民除害?是六扇门神捕先人一步?还是泰山剑宗技高一筹?三人命丧谁手?那潘氏又作何人妻妾?欲知后事,还请关注陆羽茶楼首席说书人李大嘴为您带来的后续追踪评说。”
公孙胜听完,脸色数变,浑身上下杀气腾腾,自己平生好打抱不平,最恨奸淫掳掠和贪官污吏,当即决定一边寻找师弟,一边为民除害。
好一个入云龙!
只见他霎那间便转到大街,甩了手帕,捏个诀口中念念有词,顿时脚下生烟腾云而去。
满街的凡夫俗子跪倒一片,不迭的磕头道:“太上道君显灵啦!”
“求太上道君保佑我妻子早日怀胎香火永续!”
“求太上道君保佑我逢赌必赢,大小通吃!”
..
且说杨拓三人一路竟未见到一个活人。
眼见日落西山,霞飞满天,水波淼淼,金光粼粼,好一番美丽景色。
杨拓不禁歌兴大发,唱到: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当河水不再流,当时间停住日夜不分,当天地万物化为虚有,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手,不能和你分手,你的温柔是我今生最大的守候。当太阳不再上升的时候,当地球不再转动,当春夏秋冬不再变幻,当花草树木全部凋残,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散,不能和你分散,你的笑容是我今生最大的眷恋。让我们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让我们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杨拓唱的欢快而深情,在金莲听来,是在表达对她的爱情海枯石烂,腿间一湿,从后面紧紧搂住杨拓那充满阳刚之气的虎躯。
时迁也被深深的感动了,心想:总舵主果然一代天骄,文武双全,玉树临风,财富无双,唉,可惜自己不是婆娘.
要说无巧不成书。
今日黄昏奇景,颇为壮观,梁山寨主王伦是个闷骚文人,虽文采不佳,也甚好附庸风雅,见得良景,以为是天兆大吉,遂带了杜迁宋万泛舟碧波,徜徉与湖光山色,三人夕阳下饮酒作乐,好不快活。
王伦回想自己出生于读书人家,在东京汴梁也算书香门第,五岁开蒙,七岁入学,十二年寒窗苦读终于从童生考上了秀才。
真正是春风得意,后又进修于鼎鼎有名的汴梁书院,一时间,羡煞旁人,后来自己每科必考,希望报效国家,谁曾想世道黑暗,无钱寸步难行,屡屡落第,而自己为了理想苦苦支撑,直到负债累累,生活无依。
后来若非柴大官人相助,早已是孤魂野鬼。
再后来柴大官人给自己指了明路,带了同在柴府混吃混喝的杜迁宋万来到这古巨野泽,修建水寨,占山为王,啸聚一班人马,劫掠客商,强抢民女,到如今一年有余,整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不愁金银,不缺女色,倒也是人生赢家。
然而曾经的远大抱负,刻骨的辛酸往事,仍是他心中之痛,于是诗兴大发:
山高皇帝远,
水浅王八多。
贪官满地走,
不反待如何?
我自握权柄,
重拾旧山河。
若遂凌云志,
刀下不留活。
这反诗杜迁宋万倒是听的明白,只觉得豪气干云,齐声叫好!
王伦自命不凡,正欲再次卖弄,却隐隐听到有歌声传来,当下令二人禁声,竖起耳朵仔细去听。
但闻这歌声旋律优美,文采飞扬,颇有清新之风,听得是心生共鸣,悠然向往,便对二人说:且靠岸一行。
上得岸来,望见两骑三人逶迤而行,那骑白马的男子气宇轩昂,神采英拔,后坐一女子,千娇百媚、仪态万方,骑黑马的男子目光如星,身健体壮。
王伦有心结交,当即大喊:“先生留步!”
随后快步跟上,杜迁宋万唯恐有失,亦疾步跟随。
杨拓见一中年男子白衣靓衫,两随从一个威猛魁梧,一个身长猿臂,当即醒悟,勒马驻足,小声道:“此乃王伦,一切看我眼色行事。”
时迁点头,暗地里备好了自己的飞爪百练索。
王伦气喘吁吁,好容易到得近前,伸手抱拳,十分有礼:“小可王伦,冒昧打搅,望先生恕罪。”
杨拓装出一副骚人墨客的模样,颔首还礼:“岂敢称先生,不知阁下有何见教?”
“小可正泛舟湖面,忽闻歌声,曲妙词佳,别具一格,前所未闻,特来请教。”
“阁下谬赞,不过是通俗唱法,亦只是自娱自乐。”
王伦不太明白,只是感觉对方深不可测,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试探道:“先生大才,小可佩服。不知先生从何处来,到何处去?”
杨拓装作一副苦逼的倒霉模样,微微叹气道:“功名利禄皆尘土,我自山河逍遥游。在下不过一落第秀才,心灰意冷,打算悠游天下,以慰余生罢了。”
王伦一听,大起同命相怜之感,犹如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激动的说:“相逢即是有缘,权且放下心事。前方有一酒肆,敢请共饮一杯?”
杜迁宋万知道正是朱贵的店,亦为梁山哨所,又见对方乃一书生,便放下戒心,没有劝阻。
杨拓慨然一笑:“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两人哈哈大笑,杨拓飞身下马,缰绳递给时迁。
二人并肩而行,夕阳下,映出长长的影子,渐渐重合。
一个是好莱坞演技,一个是海内遇知己。
一个是有心算无心,一个是猛掏心肝肺。
一个是酒精考验,一个是酒入愁肠。
到得酒店,几人觥筹交错,谈古论今。
王伦被杨拓的文采和奇遇深深折服,杨拓从西游记讲到鬼吹灯,从金刚葫芦娃讲到超人蜘蛛侠,只听得众人是迷三倒四大呼过瘾,连饮百杯,直到烂醉如泥。
杨拓心里却暗暗着急,他尚无妙计兵不血刃的拿下山寨。
次日,王伦醒后,终于告知真情,杨拓惊诧道:“未曾想哥哥竟是一方之豪杰,小弟自惭形秽。”
王伦见杨拓并无鄙夷,心下更是高兴,便请杨拓上山,杨拓正中下怀。
几人乘快船穿过金沙滩,看岸上两边都是合抱的大树,半山里望见一座凉亭,四面水帘交卷,漫天芦苇荡荡,无数草木恢恢,华檐外阴阴柳影,锁窗前细细松声,江山秀气满亭台,豪杰一群来聚会,一路好不壮观。
在一百零八磴山石级尽处的悬崖上,三面环临深谷绝涧,木石结构,粗犷雄浑,亭中置石桌石凳,古朴庄重,匾额上书“断金亭”。
王伦在断金亭设宴,命人大吹大擂,好酒好菜流水般送上,几人又是把酒言欢。
良久,杨拓思得一计,问道:“山下酒店的朱掌柜为何不来一聚?”
王伦道:“此人甚是憨直,不善言语,恐扫了酒兴。”
杨拓嗟叹:“既为兄弟,又无甚要紧事,冷落了怕是不好。”
王伦冷哼:“自他手中,放走无数财货,不过是个愚善之人!往来客商从此皆绕道而走,害我山寨钱粮短缺,我正忧烦,见不得他。”
却说有一喽啰听到,心中不忍,悄悄下山而去。
杨拓看在眼里,嘴角含笑,只是劝酒。
酒至半酣,杨拓佯醉道:“哥哥无需烦恼,小弟颇有些金银,足够山寨一年之需,藏的牢靠。小弟感哥哥盛情,愿献于哥哥,哥哥若是推拖,便是瞧我不起。”
杨拓请君入瓮,冒一次险,除此之外,别无良策。
王伦大喜,却又抹不开面皮,口里只道:“此事不谈。”
杨拓做酒疯状:“**************,千金散尽还复来!些许钱财算的甚么,哥哥不知,我视钱财如粪土,只因我有一宝物,名曰聚宝盆,放入一锭金子,次日便得两腚,放入两腚,次日便得四腚,因此才得周游天下。此乃传家之宝,一会我便借与哥哥。”
时迁以为杨拓醉酒,却见杨拓送来眼色,自己的大腿又被掐了一下,当即会意,便做紧张状:“哥哥喝多了。”
王伦听的瞠目结舌,见时迁遮掩便有些相信,问道:“此乃神器,只听老人说过,不想却是真的。”
杨拓哈哈大笑,并不接茬:“哥哥,喝酒!”心里却想,鱼已上饵,就待朱贵个没种的,到底敢不敢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