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汍儿怒不可遏,用力挥开风珉文。
“究竟是何人骗你?为何你也相信了?汍儿姑娘明明还是清白的女儿身啊!”
风珉文在汍儿身后大声地说着,好似怕汍儿听不见一般。
“姑娘的右前臂上是否还有一点朱红?”风珉文见汍儿颤晃着身子却越走越急,根本无理会自己的意思,于是脱口喊道。
夜色稀。
竹林风将那堆篝火吹得飘起了几缕火星子。
风珉文垂手站立在篝火的一头,他的双眸微微敛起,唇瓣习惯性地向上扬着,瞧着汍儿止步不前,定定地站在篝火的另一边,他便知道自己的话在汍儿的心中起了作用。
他看着汍儿的背影,那被风吹得火星四溅的篝火,竟照得她如神似仙的迷幻,那抹即使不回转身来也能引人一片遐想的娇柔身躯,若真轻生草草地将自己了解了,世间便将少去一样赏心悦目的美丽事物。
汍儿缓了缓神,才依着风珉文的话拂袖看了眼臂腕。
正如那风珉文所说的,臂腕间的那点朱红不但在,经过那么一折腾,反而显得越发的鲜艳了。
她伸手轻轻抚着那点朱红,那抹自幼便跟随着她的红点儿,似是胎记,又不如寻常的胎记,记得幼时每每问起师傅,总是得到她老人家模凌两可的回答,似是不懂,又好似在隐瞒着什么事,那颗红点儿是有何重要意义,又或是它的存在正是为了证明些什么。
汍儿晃了晃神,突兀地忆起了风珉文方才的话,不禁一脸愠色地朝他走去,她瞧着他,扬起手对着风珉文的脸就欲甩去。
手臂间的红点儿藏于衣袖之中,若不掀起衣袖,外人根本无法见到,那风珉文若不是掀了她的衣袖,怎会得知她的臂腕间有颗红点儿呢?
“汍儿姑娘且莫误会。”风珉文眼疾地躲闪开了,那汍儿失血过多,如今是依着紫玉还魂丹才能勉强打起精神,而她却还想凭着仅有的力气来教训他,实乃可笑之极,“你那点朱红是我替你诊脉时无意间发现的。”
汍儿心存警惕,白藕般的手臂依然高高地扬起。
“若风某没有猜错,那点朱红该是跟了姑娘数十年的,然而它并不是胎记,风某可有说错?”
风珉文试探着汍儿的反应,见她的手悄然落下,这才敢稍稍靠近些她,他并不是怕汍儿,如今以他的武功,要制服汍儿不过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他是因汍儿身上总环绕着一抹神圣不可侵犯的光圈,才不敢对她无礼。
被风珉文猜中后,他的话在她的心里渐渐起了涟漪,那些可是她心中多年的疑惑,莫非眼前的风珉文,那个盗花的小贼会给她些许解释吗?
“依风某愚见,汍儿姑娘手中的那颗红点儿乃是紫檀宫所特有的守宫砂。”风珉文淡然地替汍儿解释着,好似在他的心中不存在任何疑问,而他也将世间的稀奇古怪之事,一切了然于心了,“但凡紫檀宫的女子,每人身上都会点一颗守宫砂,以此证明自己的清白之身,若姑娘臂腕间的守宫砂还在,便可证明姑娘如今依然是清清白白的完好之身。”
守宫砂?紫檀宫?
汍儿怔怔地忆着风珉文的话,何为守宫砂,何为紫檀宫,为何他所说的话,她全然听不懂呢?
莫非——
那风珉文是怕自己寻死故意编了套说法来唬她的?
汍儿虽不动声色,然而眸子里流露出的那丝淡薄的疑虑,依旧未能逃开风珉文如鹰般敏锐的双眸。
“风某方才之言无一丝欺瞒汍儿姑娘之意,何况,你我并无牵连,姑娘若真死了,风某反倒是少了个负担。”
风珉文的话刚落下,汍儿如水的双眸便不自主地轻颤了下,旋即抬眸看他。
他怎会一次次的读懂自己的心中所想?莫非他有着何种灵异地法术?又或是他对自己用了什么幻术,让自己产生了错觉。
篝火肆意地燃着,不时发出枝干断裂的声音。
汍儿迎风而立,身上单薄的衣衫迎风飞舞。
那迷幻的风珉文就那么定定地站于她的身前,任凭竹林风带起了他的发,他的衣衫。
竹叶萧瑟作响,几片落下,轻轻地掠过两人的身畔。
他究竟是何人?为何对这些事情如此熟悉?
汍儿惊异地瞧着篝火旁的风珉文,那滑溜地好似泥鳅般的人所说的话,当真可信吗?若真如他所言那般,守宫砂为紫檀宫女子守身所用,然而自己和那紫檀宫并无一丝一毫的牵连,那她的守宫砂又为何而来?
除非自己与那紫檀宫在冥冥之中真有着一丝牵连,然而即便有牵连,为何她从未听师傅说起呢?是师傅觉得无必要谈论这些事,还是她老人家在刻意隐瞒避讳些什么,不想让她知道了呢?
她不懂,风珉文的一席话彻底搅乱了她的思绪。
“守宫砂必是紫檀宫的女子才有的吗?”
汍儿怔怔地问着。
“是。”风珉文答得肯定,“守宫砂乃是紫檀宫创始人研制的,其配方极尽繁琐,即便流传于宫外,也无人能将其正确配制出来,依风某所见,汍儿姑娘定是与紫檀宫有着某种牵连。”
风珉文的态度坚定,语气不容置疑,那她是真与紫檀宫有着何种关联了。
汍儿蹙眉。
依风珉文之言,她如今岂不是依然清白?那南宫冶的那番话又是何意?他为何那样欺骗自己?
想得入神,伤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