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想怎么样?”谢照要怒了,他从来没有对谁低身下气过。
可是缘宝是什么人,普法寺小和尚,不,这不是重点,是除了方丈和长老外,普法寺无人能敌的小和尚,她会吃亏?呵呵呵,谁在讲笑话?
“你还没有道歉。”缘宝淡定的抖了抖胳膊腿,做出一副要动手的样子。吓得谢照连忙后退“你你你……你答应过你哥不许打人的。”
缘宝依旧做着各种拉伸动作,看也不看谢照说:“我答应昕哥哥,今天不跟人动手,可是明天……我还没有说哦~”小样,跟她玩心眼!
谢照陷入天人交战当中,道歉这么伤男人自尊的事情,谢照是绝对不会干的。要是今天给贺缘宝这个小丫头片子道歉了,他还怎么在太学里混,他还怎么立威?
良久,他昂着脖子看向缘宝,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我是绝对不会道歉的!要杀要剐随你便吧!”说吧紧紧闭着眼睛,等着挨打。
啊!啊!啊!一排乌鸦从天空中飞过,四周是无限的寂静。
“谢照小少爷,你杵在这里做什么?”低沉的大人声音自谢照的头顶想起,谢照才敢一点点睁开眼,生怕一睁眼就看见缘宝的拳头。
确认是教他们念书的太学先生刘一寿之后,谢照才完全睁开眼睛。这刘一寿谢照知道,他是爷爷谢太师的门生,一直巴结着爷爷,才谋得在都城当太学先生。
谢照眼珠转了转,努力用他那胖胖的大饼脸做出一副受委屈的表情:“先生,刚刚贺缘宝要打我!”
这刘一寿听说今年今年教的是谢照,巴不得跟这位小少爷套近乎。现在谢照跟自己求助,那他必须得好好表现出一副保护弱小学生的样子来啊。
微微咳嗽一声,故作正经的板起面孔,刘一寿指着比谢照矮一个头的“邪恶势力”贺缘宝:“贺缘宝,你为什么打人?这里是读书的地方,是你动粗的地方吗!”
寻常人家的小萝莉被先生这样声色俱厉的冤枉,恐怕第一个想到的是哭吧。但是刘一寿这点架势放在缘宝面前,就跟一阵风似地,什么反映都没有。
嗖嗖嗖~~~哪里来的冷风?
缘宝愣愣的看着刘一寿,先生没有看到刚才发生的一切,怎么能随口冤枉她。不行,她要纠正先生的错误观念!小奶娃改坐为站,一脸正气的看着刘一寿。
虽然小小的脑袋是仰望着他,可是气势上完全俯视这个所谓先生有木有。刘一寿一吓,早听说这小娃娃武功不凡,难道生气了要打他?
“怎么的,你还要恼羞成怒连我一起打了不成?”刘一寿提高的声音,给自己壮胆。
“我不打你,是你自己说的。你要我打你么?”缘宝一脸疑惑,这个先生真奇怪,竟然还有讨打的。一旁的谢照也疑惑起来,这个先生靠不靠谱啊?
刘一寿也惊觉自己失态了,复有强作镇定地对其他小正太们严肃喝道:“都站着干什么,今天的字帖都临了么!”
小正太们吐了吐舌头,纷纷坐到位子上。谢照也觉得没意思,灰头土脸坐了回去。
接下来刘一寿还是靠谱的每人教了十个字。吩咐学生们多练习,唯独以缘宝根基弱为由,让她临摹一百遍。
早课结束以后,缘宝的字才堪堪写了二十个,她还有九百八十个字没写呢!
刘一寿鼻子一哼“写不完就带回家去写,明天早上我要是看不见这一千个字,那就别怪先生我不客气了!”
小缘宝对于刘一寿的做法没有异议,本来在普法寺的时候,练功底子弱的就应该多练,练功偷懒的就应该受罚。小奶娃耿直的点了点头,就收了纸笔,去上其他课程了。
谢照故意跟在缘宝的身后,得意洋洋地瞧着她:“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连老师都是我的人,看你还敢得罪我!”
缘宝停下脚步,谢照没有反应过来,只顾着跟缘宝说话不看路,还一个劲往前走,“砰”一下撞在柱子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贺缘宝,你就不知道提醒我一下么!”
小萝莉难得好心的多说一句“我已经停下来了,是你蠢。”
“我……”谢照一脸苦逼和不服气的表情,糅合在一起,让本来就不忍直视的大饼脸变得更加惨不忍睹。直到缘宝走远了,他才明白过来“我不蠢,你才蠢呢!”
你蠢哭了好么!
文类除了学习诗词歌赋以外,还要学习天文、地理、兵法,总而言之就是要博览群书。身为太学子弟,这些课程都是基本要求。
一天的课程下来,小缘宝学的迷迷瞪瞪,她字还认不到一箩筐,哪里能理解那些书本的意思呢?等到贺御、贺昕来接她回家的时候。就发现缘宝趴在桌案上,有气无力的样子。
贺昕瞧着缘宝毫无形象地盘腿坐着,头发蓬松散乱,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不禁皱眉,妹妹就应该是软软糯糯的啊。“缘宝,快坐好,你这样成何体统?”
“体统是什么意思?”小缘宝略略抬头,睡眼惺忪。
贺御倒不觉得哪里不妥,微笑着抱起缘宝“体统不关缘宝的事,累坏了吧,御哥哥带你回家。”说罢又推了贺昕一把“你自己还是个混世魔王,倒跟妹妹说起体统来了?”
被揭穿地贺昕面色一红,尴尬地越过贺御,走在前头领路。三人刚跨过书堂的门槛,缘宝忽的喊起来:“哎呀,先生给我布置了功课呢!”
“什么功课?”贺御眉头一皱,太学初段的孩子大多五岁的年纪,太学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先生们是不会留过堂的功课。缘宝这么一说令贺御顿觉奇怪。
缘宝初来乍到,怎么会知道太学的规矩。就把今天刘一寿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贺御、贺昕。两人听完就明白缘宝是被那个刘一寿整了。
“敢动我镇南王府的人!真是不自量力!”贺昕恨得咬牙,这个刘一寿他自是清楚的。本就是个浑水摸鱼的人,要不是仗着谢太师撑腰,他如何能当上太学的先生!
一抹寒光闪过贺御眼眸。走廊拐角那一抹黑影已然被他捕捉。他暗暗扯了扯贺昕的衣服,眼神朝走廊动了动道:“我们回府!”
贺昕当下了然。也不在言语,收拾了缘宝的功课就迅速离开了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