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雨颇大,而且怪吓人的,云轻夜里曾醒来过几次,本以为凤轻歌忙完了会来的,没想到一次次失望,直到今晨醒来,身旁依旧是空空的。她叹了口气,伸了伸懒腰,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习惯了他睡在自己身边,当见不到,心里便是如此的难受。
此刻,香絮敲门进来侍候梳洗,一切停当,她本以为要去厅里陪凤轻歌用餐,没想到瓶儿已经将早餐送了来。云轻也没有多问,想来这也是凤轻歌吩咐的,既然如此,她照做便是,但隐约觉得出了什么事。
饭后没多久,吴玥亲自送来了熬好的药,也不作声,只是脸上还残留着昨夜悲伤的痕迹。云轻自出宫回丞相府,没少吃药,也不怎么搭理,只当是补身体的,懒懒地吩咐他放下便是,只是这种事平日里都是林月寒做的呀。
云轻越发的奇怪,正准备询问,吴玥已经道:“姑娘还是趁热喝吧,这是解你身上蛊毒的药,不要枉费了丞相大人的心意。”
云轻望了望那碗还飘着些热气的药水,心里的疑问迎刃而解:“你们昨晚去了怀安王府?”
吴玥咧嘴笑了笑,那笑容十分生硬:“姑娘不要担心,一切顺利。”
“吴总管,这种话骗骗那些无知的小丫头还行,可骗不了我,冷云霄是什么人?怎么可能顺利?轻歌和月寒呢?”云轻的眸子凌厉地盯着吴玥,将他一丝一毫的情绪都收到眼中。
吴玥咬着唇,不知道如何才能让云轻放宽心,只得杜撰道:“昨晚去求药,本来是不顺利,冷云霄诸多刁难,但幸亏王妃出言相助,这才如愿以偿。”
“是吗?”云轻依旧有所怀疑,但想到可以变回以前的模样,也没有再追问,激动得颤颤巍巍地端起药碗,送到嘴边却又停了下来,看了看眼前的三人,似乎他们比自己更着急。
云轻布满皱纹的脸上,泛起一丝笑容,然后捧着药碗咕噜噜喝了个见底。看见她喝完药,吴玥心里的重担也卸下了,而香絮和瓶儿也是高兴地一笑。
云轻服了药,便让他们都退下,自己又回床上睡了,与其等着慢慢复原,不如一觉醒来便回到以前的模样,急切地等待是最难受的煎熬。她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尽量放松自己,只需要睡着,然后醒来……
其实在她睡着后,凤轻歌便来瞧过她的,尽管吴玥回复她已经喝下药,可他还是不放心。看着她那样安静地睡着,唇角是一抹淡淡的笑容,他觉得昨晚所受的屈辱也是值得的,他一边抚摸着她的发,一边坐在床边认真地看着,想要见证她回复青春。
凤轻歌等了许久,云轻也没有丝毫变化,心里突然着急起来,但想到林月寒也确定那是解药,不免放宽心,或许是他太着急了,哪有什么灵药吃下没多久就能见效的。他转身出门,让香絮和瓶儿注意着轻儿的变化,不论发生什么情况立刻禀报。
云轻这一觉一直睡到日落西山,兴许也是受药效的影响。醒来后,她觉得神清气爽,腿脚也灵便了,然后摸了摸脸,似乎真的没有了皱纹,立刻奔到梳妆台前,颤抖着拿起铜镜,刚开始还不敢看,但咬了咬牙,能有比以前的状况更糟糕的吗?自然不会。
当她看见铜镜中,依旧是那个笑靥如花、青春美貌的自己,不由得咯咯笑起来,连嗓音也回复到了以前那般好听,立刻招呼道:“香絮、瓶儿……”
她要好好打扮一番,然后去见他,女为悦己者容,如果没有凤轻歌,她再美又有何用?
凤轻歌昨夜回府,洗漱、沐浴、更衣,便是天明,不曾睡过觉,今日想着轻儿用了药,躺在床上也睡不着,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去,忽然觉得身边有人。习武的人特别警醒,他睁眼的同时,已经运功,看见是云轻,这才忙敛住了功力。
云轻听说他在休息,便蹑手蹑脚地进门,也没人敢阻拦,正准备爬上他的床,他已经醒来了。醒了就醒了吧,这床她照爬,然后骑到他身上,看那架势,一副流氓的样子。
“我是不是很漂亮?看得你都傻眼了。”云轻妩媚地笑,不忘再抛两个眉眼,这样优越的先天条件,不用岂不是浪费了。
“真不害臊。”凤轻歌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伸手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头,对于她恢复容貌,却没有太强烈的反应。只因为在他心中,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子,都是他心中的那个人,一切,只要她高兴就好。
“切,这是事实,我害什么臊?”云轻似乎得寸进尺,趴在他的胸膛上。
“下来。”凤轻歌轻喝一声。
“不要,这样很舒服。”云轻娇嗔道。
凤轻歌想到昨晚的事心里就觉得恶心,就觉得脏,如果让轻儿知道了,会不会看不起他呢?其实不论男女,不论是情窦初开还是情场老手,又有几人不介意自己在心上人心中的形象。
凤轻歌的安静,还有那忧伤的眼神,云轻自然瞧在眼里,至于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虽然想要知道,但绝不会问凤轻歌,她不想他不开心。
她抬起脸,看着他嘿嘿坏笑,主动吻向他的唇,就作为这些日子他为她担心的奖赏吧。可是她还没有吻到,他已经躲开了,一副不愿意的模样。
云轻拍着他的胸膛:“可恶,坏蛋,居然不领情。”
“轻儿,我累了,你回去找香絮和瓶儿陪你玩吧。”凤轻歌疲倦地说。
“其实我也还没睡够,我们一起睡吧。”云轻没有再闹,翻身躺在她身侧,只是亲昵地窝在他怀里。不论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即使她不知道,她也想要陪着他一起度过。
那一刻,凤轻歌突然眼眶湿润,他何尝不知道云轻的心思,伸手揽过她,和她紧紧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