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夏哲楠的军队在商都附近扎营,一切安排妥当,夏哲楠又派梅归鹤为莲影送了消肿止痛的药过来,接下来的几天,邱念之都按时为莲影上药,掌掴一事也再无人提及。
半过月后,襄王那边派人送来回信,命令夏哲楠带部队北上,深入蒙古鞑子腹地,寻找蒙古军队主力。夏哲楠接到命令,即刻召集众人,商量对策。
莲影由于被归于南宫手下,也被召集进去。
“老大,这个还商量什么,让我带了人去,不出三日,定能找到蒙古鞑子的下落。”其他人还没说话,梅归鹤就已经吼叫起来。
夏哲楠瞪着他,厉声道:“好啊,现在就去!”
梅归鹤见夏哲楠生气,赶紧闭嘴,站到一旁。
夏哲楠看看南宫,“你怎么看?”
南宫道:“现在是蒙古鞑子的牧羊季节,而且还听说蒙古首领永执可汗过世,各部族为争首领之位,彼此混战,已经是自顾不暇了,哪里有什么主力部队。所以,依属下之见,襄王应该志不在此……”
“你的意思是?”
南宫看了看莲影,又回头看看夏哲楠,见他点头,方道:“至从太子过世之后,东宫一直空悬,圣上又没有立储之意。”话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夏哲楠点点头,心里明白他的意思。自己沉思了半天,对梅归鹤道:“归鹤,明天一早,你点一千轻骑,分三队,去寻蒙古主力!”
梅归鹤愣了愣,旁边的陆炎推他一把,他才反应过来,呢喃道:“真的?”
“军中无戏言,你还不领命!?”夏哲楠厉声道。
梅归鹤赶紧上前领命,又听夏哲楠道:“等一下!”,梅归鹤站住,夏哲楠道:“只能在三百里以内活动,不能深入腹地!”
梅归鹤奇道:“为什么?三百里,怎么可能找到蒙古军主力?”
“因为这是我的命令,如果找不到的话,至少可以保一方安宁!”夏哲楠一面说着,一面又问了南宫和陆炎大本营招兵之事,正说着,忽有人报说夏家派来家丁送信。
一时家丁进来,夏哲楠认得是自家管家的儿子刘康。
“少爷!恭喜少爷!贺喜少爷!”刘康一进来,便跪倒在地,给夏哲楠磕头不止。
夏哲楠道:“有什么喜事?你且起来说话。”
刘康一面起身,一面道:“少爷,邓姨娘生了,生了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
夏哲楠拍案而起,激动道:“真的,巧儿生了?”
刘康陪笑道:“是啊,小少爷长得可乖巧了,和少爷小时候,竟是一个模子刻里出来的!”
夏哲楠听到这句,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听到没有?你们听到没有?巧儿生了,我夏哲楠有儿子了!我夏哲楠有儿子了!”
其他人统统跪地祝贺:“恭喜参领,喜得贵子!”只有莲影愣在一边,正要跪下去,见夏哲楠好似瞧到自己,愣了一下,又见他移开了目光,便当他是随意扫到她,并没看出她的失态,心里定了定,方跟着跪下,还没说话,夏哲楠已招呼众人起身。
这边刘康又递上家书,夏哲楠一面看了家书,一面听刘康道:“老爷的意思,少爷您不用回信,只需给小少爷取个名字,让我速速回去禀告!”
夏哲楠收了家书,想了一想,走到案前,有人拿了笔墨,夏哲楠便写下“夏逢”两个字。其他人看了,不知何意,唯有梅归鹤叫嚷起来,“夏逢,好名字,好名字!”
其他人反应过来,跟着附和道,“好名字,好名字!”
夏哲楠见南宫不语,问道:“南宫,你觉得呢?”
南宫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夏逢,真真好名字啊!”说着拿眼睛瞅了瞅莲影,又道:“老大喜得贵子,不如今夜,就在军中设宴,我等兄弟,一起为老大高兴高兴!”
“好!”
“说得对!”
“不醉不归!”
其他人一路附和之下,夏哲楠只好应了。这边刘康有任务在身,也没多歇息,拿了夏哲楠写的名字便回去复命。南宫等人也各自出去,准备庆祝之事。一时间,屋里便只剩下莲影和夏哲楠两人。
莲影忽觉得有些尴尬,转身便往外走,夏哲楠在身后叫住,“你略站一站。”
莲影回过头去,“有事儿?”
夏哲楠只是发笑,也不说话,莲影作势要走,夏哲楠方道:“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莲影正要摇头,忽然想起什么,笑道:“恭喜你,喜得贵子!”
“嗯,”夏哲楠轻哼一声,“还有呢?没有别的话说吗?”
莲影想了想,开口道:“我有一事想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过来坐下。”夏哲楠自己坐在旁边圈椅上,拍了拍身边椅子的扶手。莲影依言过去坐下。
“有什么话,你说就是,不用……”夏哲楠想了想,纠正道:“不要憋在心里。”
莲影点点头,思忖半日,方道:“若是他日,三王夺嫡,战乱四起,受苦的,定是老百姓吧!”
莲影这话一出,夏哲楠听在耳里,整个人呆住,反应过来,心里又是惊讶,又是敬佩。惊讶的是,刚才南宫点到即止,他深知其中利害关系,晓得襄王志在天下,不愿教出兵权,所以明白襄王苦心,而莲影不知就里,听了这几句,便知道此事关系夺嫡之争;敬佩的是,权谋之中,多少英雄好汉,堂堂男子,包括他在内,第一会考虑的,便是自己的利益得失,权力地位,而她一小小女子,竟心忧天下,关心百姓疾苦。他原本以为,莲影会说的,定是与巧儿生下儿子一事有关,现在想想,真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莲影见他不语,又叹道:“我大梁一向外忧内患,灾祸连年,他日真要兵戈四起,不知平民百姓,该如何度日……,我出生低微,尝尽人间疾苦,所以想到这些。可这些事,又哪是我们可以左右的,不过是……”
夏哲楠不等她说完,拉了她的手道:“你放心,我……”话未说完,有人掀帘子进来,两人抬头一看,进来的正是邱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