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不觉勾起一抹柔软的弧度来,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她晕晕乎乎地想,脑子越来越迟钝,也许是因为缺氧,又或许是心跳太快造成供血不足。
最终,她放弃了一切思维的运转,闭上眼睛,全身心投入与他的这场抵死缠绵。
直到……
洛君钺终于肯停下来,她还如同踩在虚无缥缈的云端,只听见他低沉的嗓音在耳边轻轻地说:“跟我走!”
辜星茫然地她抬起雾气蒙蒙的睫毛望着他,沉钝的大脑获氧后重新运转,找回理智的她,下意识就要摇头。
他却不由分说打横抱起了她。
怔仲间,只听他附在她耳侧说:“你欠我的!”
她睁大眼,求解。
谁知他竟目不斜视,一味迈着沉稳的步子向前走。
后来有一天,她忽然想起这件事,依然百思不得其解,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我到底欠你什么了?”
当时他那样笃定的语气,仿佛她真就欠了他什么,而她却不自知。以至于,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小心翼翼地揣摩着。
而某人却慵懒地倚着沙发,用手指绕着她柔软的发丝,玩得不亦乐乎。
她拿胳膊肘捅他,“哎,我在问你话呢。”
终于,等到他漫不经心地开了口,答道:“哦,本来想说的是‘我欠你的’。”
“洛君钺!”
“嗯。”
“你去死!”
当时,她就被他那样肆无忌惮地抱着离开了凌展风的别墅,在莫斯科郊外的一栋僻静的小洋楼里住了下来。
这幢尼德兰式的楼房,角亭却吸收了意大利的建筑特点。面向河道的一侧均为山墙,尖尖的山花,装饰着哥德式的雕饰,山花上形成三个台阶式的水平层。造型美观、装饰考究,让人看起来就舒服。
辜星推开窗户,远处的天边,还有一轮红日,正把自己最后的一丝光芒尽情洒向大地,金色的余晖伴随着水波轻轻地荡着,荡着……
她忽然就想起那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莫名地有些伤感。
这些日子,尽管他们朝夕相对,形影不离,然而,她却始终觉得不够真实,甚至,隐隐地有种预感,他和她,终究是要分开的。
虽然,他什么也没说,她也从来不会问,但是,某些时候,女人的直觉是足够精准的。
譬如,某个夜里,她睡得迷迷糊糊,听见某个声音在她耳边低低呢喃:“给我点时间,等我好不好?”
又譬如……
夜深人静时,他常常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盯着某处发怔,侧脸轮廓在灯下凝成一道清冷的线,连眼底的光都凝固住,深幽似墨。
她就悄无声息地站在楼梯上注视着他,在那一刻,其实她很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那样阴郁的表情,仿佛深深陷入了某种困境。
而那时,她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他的心,非常疲惫。
“在想什么?”低沉的嗓音唤回了她纷乱的思绪。
一双大手从后面将她轻轻箍住,一股温热的气息带着淡淡的薄荷香拂过她的颈项,暖暖的,痒痒的。
辜星嗅着他的气息,心里怦怦地跳,只觉得身子有些软,不自主的就瘫在了他怀里,这感觉,让她茫然,却又叫她贪恋。
她轻轻地摇摇头,“没看什么,待在房间里有点闷,出来吹吹风。”
他扳过她的肩,那双漆黑的眼睛深处犹自带着温柔的笑意,“等你的腿恢复得差不多了,我陪你到市区里逛逛。”
“好!”她冲他展露笑颜,“你说话要算话哦。”
也许没有明天,也许走不到尽头,可,她不求天长地久,只愿曾经拥有,此刻相守!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唇,表情那么地认真,“绝不食言!”
惟愿,在有限的时间里,将许给她的每个承诺,一一兑现……
一周以后,洛君钺陪她去医院做腿部的常规检查。
这项检查是定期的,每隔半个月做一次,以前都是由凌展风的管家负责送她去的。所以,当辜星在医院的候诊室看到早已等候在那里的达曼管家,她是真的吃了一惊。
见到她,达曼连忙从座位上起身,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说:“辜星小姐,我已经替您预约好了保罗医生,您直接进去检查就可以了。另外……”他略微停了停,才说:“少爷吩咐我,让您打个电话给他。”
他口中的少爷,指的自然凌展风。
辜星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早已忽略了这一点。
当时她被洛君钺匆忙带离别墅,包括手机在内的所有东西一样也没顾得上拿。起初,也想过给凌展风打电话,但因为记不起号码,这事也就落了下来。
怔仲间,一部白色的女士手机已经递了过来,“这是辜星小姐您的电话,少爷的私人号码我已经存在里面了。”
辜星微愣,下意识看了一眼站在身边一直保持沉默的男人,英俊的脸上神色难辨,让人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什么。
思忖片刻,辜星终是没有伸手去接,只对达曼微微一笑,说:“请代我转告凌先生,他要说的,我都了解,电话,我会另外再找时间打给他。”
目前,她暂时不想去管别的人以及别的事。
达曼也不勉强,收回手机,态度依然谦和,“好的,那请辜星小姐您先去做检查,达曼在此等候为您效劳。”
每次做完检查,达曼都会主动充当起她的翻译,以便她能很好地与医生沟通。
辜星礼貌地道了声谢谢,看了看洛君钺,说:“达曼管家您不必把时间耽搁在这儿,我朋友他略懂一点俄语。”
达曼听了,点点头,“好吧,那辜星小姐如果有任何需要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
达曼离开后,洛君钺侧过头来,斜睨着她,微微挑动了一下眉峰,“我可不记得自己何时告诉过你,我懂俄语的。”
她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哦,那么洛先生,请问你懂不懂俄语?”
他捏了她的手一下,投了个明知故问的眼神给她。
辜星嫣然一笑,“可你请了翻译,不是吗?”
昨晚,她听见他在楼下打电话。
多少还是了解他的,做事注重细节,节奏有条不紊,安排得十分周全。
以前在新加坡,每当她对着电脑,苦思案例时,他就翘着修长的腿坐在近旁的沙发上,一边品茶,一边悠闲地翻看着财经杂志。
这一忙一闲的对比,实在太明显。
终于,她忍不住郁闷,问他:“哎,是不是当老板的,都像你这么清闲?还是说,你那些店的生意太清淡,以至于无事可做?”
可,事实上好像又不是,花舞人间和babyhouse这两间店从来都是人满为患。
他抬起头,侧着眼睛看着她,神情慵懒而迷人,嘴角还隐约带着一丝笑意。
她被他盯住看得有些奇怪,问:“干嘛呀?”
他伸出手来揉揉她的头发,语气调侃,“你不常叫我‘阔少’么?那我好歹也该有点‘阔少’的样子,不是?”
她咬牙,“恐怕你这不是‘alittle’,是‘somuch’!”
他闻言笑起来,清朗的笑声扣人心弦,墨眸里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然而,后来有一回,洛君钺忽然重感冒发烧昏睡不醒,她万分焦急的同时又忍不住纳闷儿,他的身体素质并没有这么差的啊?
结果,赫辉告诉她:“钺少经常熬夜工作到凌晨两三点钟。”
她非常吃惊,“可我平时从来没见过他有多忙啊?”
赫辉说:“因为钺少不想让你觉得和他在一起很无聊。”
她的心,忽然不可遏制地疼起来。
因为这样,所以……
才会不惜熬夜累垮自己,挤时间出来陪她,是么?
做完检查,辜星去了一趟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洛君钺正等在长廊的玻璃窗边。
此时正值中午,窗外有淡金色的阳光照进来,光线就直接映在他的脸上,从额头到鼻梁,再到唇际和下巴,每一道弧度都是那样令人吃惊的完美。
因为太过完美,所以觉得不真实。
她停住脚步,不敢靠近,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只怕那会是个幻影,可望而不可即。
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他侧过脸来,看到她复杂而矛盾的表情,举步走近,牵起她的手,眉峰微蹙,“怎么了?”
她敛住心神,摇头微笑,“没什么,只是在想,你为什么长得这么漂亮?”
他曲起食指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注意你的用词。”
她无奈一笑,“好吧,是英俊。”
没想到,他收回手指,顺势拨了拨额前散落下来的碎发,一本正经地说:“没办法,基因那是相当的优良。”
自恋如他,她被逗笑了。
忽然,想起有一次周末,她买好食材去他公寓准备做一顿丰盛的晚餐,结果,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切了手指。
听见她“哎哟”一声,他连忙放下手中的遥控器走进厨房,然后找来药水和棉签为她止血包扎。
其实,伤口并不深,贴上创口贴后她转回厨房,打算继续做晚餐。
他却伸手拦住她。
她以为接下来他会理所当然地说,别做了,出去吃。
结果,大大地出乎意料,他说的是:“你让开,我来做。”
她在吃惊的同时,更多的,是怀疑,而且是十分怀疑,不由问:“你会?”
他挑眉,“怎么?质疑我的能力?还是,你怕会食物中毒?”
她倒是毫不掩饰地承认,“第二种。”
他却好兴致地不和她计较,只用略带命令的语气道:“你出去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