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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岳不群

夜里躺在床上,我感到非常孤独,仿佛宇宙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转世重生算是怎么一回事?疑惑之际,我体会到一丝恐惧,觉得非常缺乏安全感,谁知道睡一觉醒来之后自己会不会变成曹雪芹或者姜子牙,如果身体被某个死了千百年的外来意识占据,简直比癌症晚期还要糟糕许多倍。

因为睡不着,我开始认真考虑雷雨扬的建议,或许应该建议英素素把关羽这家伙送到转世重生协会去,让专家处理这一切。

临入睡前,我又考虑到这样菜的棋友很难遇见,决定再等等看。

早晨接到一起任务,有名男子企图割掉自己的JJ,说要练习什么辟邪剑法,他的朋友们没有办法,只好把他捆起来,向精神病医院求助。

半天以前,该患者打麻将整整四小时未曾开和,眼看即将弹尽粮绝,竟然做出一把超级大牌并成功和掉,他高喊了一声‘清一色加两杠全求人碰碰和’,狂笑不止,平静下来之后,他开始讲陕西方言,自称是武林盟主岳不群,完全不认识周围相交多年的赌友。

赌友们起初以为这家伙耍宝玩幽默,非常配合地开怀大笑,后来渐渐发觉不对劲,该患者居然表现出对麻将一窍不通,大家以为他赢了钱就不想玩,于是付账之后打算散伙,这时该患者开始发言,叫赌友们跟着他混,修炼五岳剑派的功夫,表现好的话,还能得到学习辟邪剑法的机会,未来是光明的,前途一片大好,只要听他的话,金钱美女权力均唾手可得,赌友们对此嗤之以鼻,报以嘲笑和讥讽,该患者面露微笑,显得极为从容,若无其事地起身走进厨房,过了几分钟,一位赌友口渴想喝冰镇可乐,走到冰箱前,看到该患者右手执水果刀,左手揪着自己的JJ,眼看形势危急万分,赌友冲上前抢走了刀,呼唤其它人进来一起动手将其制服。

我仰天长叹,满腔困惑,这世界怎么了,前不久见到了关云长,现在又来了岳不群。

接下来还会有谁?

我决定,在无法确定真伪的情况下,完全相信他们的观点,不怀疑也不否定,谁要说自己是关羽、是岳不群我都会表示适当的尊重,就算说自己是转世希特勒或者玛丽莲梦露也没啥。

壮汉们把双手被捆在身后的患者搬到救护车里,我对此人很感兴趣,看了又看。

“我没事,请松开绳索,保证不再割JJ了。”他平静地说。

“请稍稍忍耐一会儿,马上就好。”医生满面微笑。

该患者面色黑里透红,头发油腻黑亮,满脸麻子,体格强壮,身材五短三粗,是一名肉贩子,在阴曹路菜市场营业,我以前曾多次从他手里买过注了水并且短斤少两的猪肉。

经过一番仔细观察,我发现他的气质与从前有了巨大的变化,堪称脱胎换骨,原有的市侩味道完全消失,显得道貌岸然,目光深沉而有神,表情里透露出明显的智慧和理性,就连面部的横肉也转变成为酒窝。

想起雷雨扬的观点,我觉得这家伙真的有可能就是岳不群。按史书《笑傲江湖》记载,他前世为了实现统一武林的宏图大业,曾经悄悄地割过一次JJ,练成辟邪剑法,后来败于令狐冲剑下,被性感光头美少女仪琳刺杀。

冷静地想一想,我觉得既然关云长能够转世,岳不群重生到二十一世纪一位屠户身上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自称是武林盟主岳不群的患者穿上了束身衣,被强行灌下一把药片之后单独呆在一间病房里,他的赌友很够意思,把麻将搬到精神病院的会客室里继续战斗,不顾医护人员的阻止,抽空轮流到玻璃门外看望他。

我想跟岳不群谈谈,但医生不许,只好等待其它时机。

实在无聊,我只好坐在树下喝茶。

关羽在院子里散步,一位体态丰满、三十岁左右的保洁员拿着扫帚从身边经过,他极为自然地伸出咸猪手,在圆润的屁屁上摸索了一番。

保洁员在此次袭击后没有流露出生气的样子,娇嗔可爱地朝关羽说了声:“你好坏,乱摸人家。”然后媚眼如丝,扭动腰身走开。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两天前,这位保洁员还对一名盯着她看的中年男性患者狂吼不止,质问此人是否对她有不轨图谋,并郑重宣告她可不是好惹的,她有一名表弟当武警,一位叔叔是半条街的老大。

据说唐朝以前神州男女之间是比较开放的,从这方面看,关羽的旧有观念倒也很适用。

他身上有某种明显的改变,我能够肯定,他正在努力适应这个世界。

作为一名曾经统领数万大军的优秀将领,身经百战,名震天下,智力方面绝无问题,所缺欠的只是现代的知识和相关经验。

保洁员扫干净院子之后,主动溜到关羽身边,两人显得十分亲密,仿佛相识多年的老友一样。

我很想知道关羽是如何迷住这位保洁员,所以走近一些,听两人在谈些什么。

“你扫地的动作像是舞蹈,非常迷人。”关羽的口音里山西方言和普通话混在一起。

“从来没人这么说,听着怪怪的。”保洁员脸上出现两朵小红云。

“晚饭后你有空吗?我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感觉非常孤独,想找个人聊聊。”关羽说。

“到我宿舍比较好,你那里经常有护士查房。”保洁员说。

“我唱一首歌给你听好不好。”关羽用严重跑调的大嗓门吼叫,“对这个世界如果你有太多的抱怨,跌倒了就不敢继续往前走,为什么人要这么的脆弱堕落......。”

公平地评价,关羽的歌声根本就是噪音,跟面对屠刀的猪的呼号区别并不大,他实在不适合做这个。

不可思议的是,保洁员双手托腮,全神贯注地盯着关羽咧开的大嘴和厚厚的眼镜,目光里充满笑意。

我决定让关二爷留下一些隐私,于是悄悄走开。

“住口!医院需要安静。”主管后勤的副院长从办公室里走出,大声斥责。

“X你老母,俺唱歌关你屁事!”关羽发出一声雷霆万钧的暴吼。

副院长犹豫了片刻,一声不吭缩回办公室内,大概被这可怕的声音吓住了。

我回忆起前些天中午十二点半至十四点期间,关羽常常呆在公众休息室内看电视剧,下棋的时候常常用我的MP3听歌,看来学习效果不错,已经可用于实践。

晚饭后,我注意到关羽悄悄溜进了位于附楼的院工宿舍,女保洁员打开了门,让他进去。

我猜不出两人在房间里会做什么,估计不会只是下棋或喝茶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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