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听到他心跳的那一刻,她打定主意,要把御雪那小子给拽回来,没有他,秦晟煜那夜不会得到救治,也不会有此刻的心跳,更重要的是,她还需要他,只有羽七音一个人,显然是不行的。
她没有离开他瘦削又平坦的胸膛,加之他又没什么肉磕得她很不舒服,可也是此刻她才发觉他的肩膀并不窄,她偶尔也想找个肩膀靠一下,秦晟煜这小东西很不可靠,尽添麻烦,可沉睡的他看起来却竟然多了几分沉稳。
马车猛地震动了一下,秦无色眸光一沉,忙伸手将秦晟煜护住以免他摔下塌,待马车平稳了些后,她才撩开帘子,看那驾车的黑衣人。
她眸光微转,所有的黑衣人,应该全都死了,这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他挥着马鞭策得极快,耳边呼啸风声,却仍是能听到身后的呼喊和马蹄声。
她却漫不经心的坐了下来,斜着那人,问:“这位……大哥?”
见他不回应,她又问:“大姐?”
那人身子微微颤了一下,依旧不回话,只奋力对驱着马车,不知想将他们带去何方。
“你和那五个人是一伙的?”秦无色挑眉,说话几乎要用吼的,因为速度太快,声音很快就会被淹没在风声中。
“他们人呢?”意外的,他说话了,冷冷的问。
“死了。”她随意的耸耸肩,轻松极了的说道。
“你杀了他们?”他眸光一凛,一丝杀意闪过眼底,手中的马鞭冲她挥了过来,她稍微下腰,轻巧的闪过他的突袭,不悦道:“你们到底和我有什么怨仇,非要死咬着不放?”
“去问阎王!”他目光一沉,竟不再驱赶马车,而是专心的以手中马鞭为刃,数次向秦无色袭去。
秦无色美眸斜着呼啸而来的马鞭,她虽能轻易闪过,但那鞭子带着的力道打在车厢上,将整个车厢鞭的摇摇欲坠。
她眸子里折射出一丝狠决,蓦然如鬼魅般贴近他,攥住他的衣领,她像是惊扰到什么般低着声音说:“我不知道你们目的何在,但不管你如何嘴硬,我自有我的法子让你一五一十的说,但你再闹出这么大动静,扰了他的清梦,我会让你后悔出现在这里。”
声音虽低,却一字一句说的异常清晰,带着浓烈的威胁意味。
黑衣人一惊,她能不声不响的就在他的鞭下靠近他,却不曾对他出手,她远比他想象的更难应付。
这不是恐吓,是一句誓言,她的眼神让他不得不信。
她怕扰了谁,他目光瞥了一眼车厢内,里面难道还有人在?
骏马还疯似得狂奔着,两人就这么伫立在车厢外的小小地方,猝然,一道凌厉的掌风刮过,不仅仅只是打在了黑衣人的背部,也将与他离的极近的她震的生生退了半步。
她眸光辗转浮沉了几遍,这内力,深厚的让人惊愕!
秦无色倏地抬眼,那黑衣人一口鲜血喷薄在她脸上,身如纸鸢般飘了出去,她欲伸手,却抓不住他。
又断了线索么,她只要活捉他,以摄魂眸惑住他就能知道背后的目的,可他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被人一掌打死了!
能隔着一个人就将她震开,胸腔内这该死的血气乱涌的滋味,她蹙着眉,淡紫色的身影在她眼尾的余光中飘然而至,将缰绳狠狠一勒,停住了疯跑的骏马。
“弟弟,你受伤了?”南风吟这才转过脸,错愕的看着垂眸倚在车厢外的秦无色,她的气息似很阴沉。
听了熟悉的声线,秦无色不敢相信的抬眸,能这样伤她的,竟然会是南风吟!
只是刚抬眸,她便注意到了停下的马车旁,还伫着一个人,滚着金线花样的祖母绿华服,这总是给人一种邪气感觉的男人。
是他出的手,她猛的想起,那个曾给她一掌的黑衣人之所以丧命,也多少有他的缘故,他跟这件事,似乎突然就扯上了不清不楚的联系。
“为什么杀他?”秦无色凝着玄飏,一脸的血迹使得她面容看上去有几分瘆人。
“他想杀你,是我救了你。”玄飏一副无谓的模样,冷睨了她一眼。
“呵……说起来我还该谢谢你了?”秦无色冷冷一笑,她不需要他救,他这一出手不仅让她再次断线索,还将她震的五脏六腑难受,以他这种已经深不可测运用自如的功力,她不信这会是个失手的意外!
玄飏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秦无色斜睨了一眼南风吟,她好像只能从他问出些什么了,问道:“你怎会出现在此处?”
“弟弟忘了,我也才刚离开苍都,在这儿落脚用午饭,就看到路上有马车疯跑,这就看到你了。”南风吟说着,目光不自觉的斜向玄飏,这都碰到了,应该能一起走罢?
玄飏对他的目光恍若未见,只四处扫了一眼,才突疑惑问道:“御雪呢?”
秦无色眉心隐隐一蹙,他还真关心御雪,低声回道:“进宫了。”
“进什么宫?”玄飏挑起斜斜上扬的眉,有些惊讶。
“秦无色。”羽七音翩然而至,他轻功虽极好,却也堪堪刚到,是以,面纱下那双眸子颇探究的看向玄飏,他根本没看到他出手,只觉一阵墨绿色的风拂过,那黑衣人就已丧命。
随之而来的,是骑着马的苏红琴与赵凌风等人,她先是看了一眼暴毙在地的黑衣人,再抬眼时,双瞳倏地缩紧。
是他,还是如此风神俊逸,临在风中,一脸让人猜不透的邪魅,冲她扬唇一笑:“王妃。”
苏红琴随即调转马头,身后,玄飏的声音再次响起:“王妃这是急着去哪儿?”
苏红琴的背影一僵,秦无色的目光狐疑的扫在二人之间,这种奇怪的氛围,看来两人还是旧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