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酸酸,泪盈盈,付竹在告诫完蓝雅后也别过头悄悄地抹了一把眼泪,甚至连脚步也有些踉跄,一半为紫蝶受到的伤害而悲伤,一半为凌川的无耻行为而愤怒,感觉自已的心也在一缕一缕纠结起来,她爱这几个孩子,不论是谁受到伤害,她都会伤心,现在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搅得不知如何是好,又不能告诉紫蝶的爸爸,这世上就没有谁愿意看到自已的女儿受到侮辱而无动于衷,依荆华那脾气,不但会拿刀杀了那坏小子,而且还会活生生地把自已给气死。玲姐要是知道这事的话,恐怕又得跟董事长杠上,一定会闹得家宅难安,两家的关系也会因此而更加水火不容,一旦撕破脸把事情闹大,毁掉两个孩子的同时也会同时毁掉两个家,这才是她心里最害怕的,在权衡利弊后还是抓住蓝雅的手走到紫蝶卧房门口,一只手抬起来擦擦了眼泪,然后轻轻地、有节奏地敲起门来:“蝶儿、蝶儿……付姨知道你在生气,不是付姨非要在这时候来打扰你,我支走了你爸,我和小雅可以进来和你聊聊吗?”
紫蝶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天花板,空洞的眼神看不到一点眼泪,也许那泪已流干,静悄悄的房间除了活生生的自已就是钟的滴答声,其实她也好想扑在亲人的怀中大哭一场,更想找个知心朋友倾诉一番,可身边的亲人和朋友都纠缠在矛盾与无奈中,自已的眼泪和伤心也只能是让亲人们更加伤心和痛苦,对大家都没有什么好处,相反还会让他们更加担心自已,尤其是想到爸爸的病,她就有些后悔刚才一时冲动扔掉酒杯的事,如果不弄清楚问题的症结所在,爸爸是绝不会罢休的,现在心里想的就是如何说谎瞒过这一关,付姨和姐姐的对话她也隐约听到些,听到敲门声,仅仅几秒就应声道:“付姨,门没上锁,进来就是!”
“蝶儿,你还没吃什么东西,我去把饭菜热一下,看你都瘦了好多,看着都让人心疼!”付竹推开门站在门口,她并没有走进去,而是让蓝雅先进去:“你先去陪蝶儿聊聊,我热好饭菜就来,让她别起来,我热好端进来房来。”
付姨的关心让紫蝶冷漠而麻木的表情有些感动,她急急从床上坐起来招呼着:“付姨,别的就不要热了,你就热碗汤给我喝,那锅汤好像还在厨房里搁着,我好久都没有喝过爸爸煲的汤了。”然后招呼着蓝雅:“姐,过来嘛,过来坐在我身边。”
蓝雅走过去挨着紫蝶坐在床边,眼珠转动,新奇地打量这间充满童话般的闺房。
“姐,你看我的房间有这么多可爱的娃娃,你喜欢吗?”紫蝶随手拿起床头上的洋娃娃抱在怀中又说:“姐,你知道吗?从小我就希望能有一个兄弟姐妹,很多时候在外面受了委屈,我回到家就抱着这些娃娃哭,一边哭一边把心里话全说出来,没有回应我就摇摇娃娃,那眼珠眨呀眨的,我就当她听懂了我的话,有时候又希望这娃娃能突然变大,变成现实中的姐妹,没想到这个梦还真实现了。”然后依偎着蓝雅感知这种真情实感。
心开始抽搐,蓝雅的姿势被一层忧伤包裹,听完紫蝶的话,她的眼泪哗地一下涌了出来:“妹妹,你受苦了,都是姐不好,你若不是为了来救我也不会出事,都怨我,都怨我……”
“姐,不怨你,这是蝶儿的命,也许是命中注定在劫难逃,也许这劫难是在警告蝶儿不要存非分之想……”紫蝶口中的非分之想是指凌云,为了姐姐,她也会把爱恋隐藏起来,现在更会把心封存起来,觉得连想想也是对凌云的一种玷污。
一种惭愧的声音从蓝雅心底传出来,与善良的紫蝶比起来,她的想法确实自私了一点,想到早上为了那条裙子闹得所有人都不愉快,一年的时间已改变了所有,包括那份忠贞不渝的爱情,如她这般冰雪聪明的女子一眼就能看透,或许自已才是他们爱情的第三者,在这种时候,也许只有凌云的爱才能让妹妹从痛苦的阴影中走出来,妹妹从小就孤苦伶仃,她觉得自已不能这样残忍,马上安慰道:“妹妹,千万别这样说自已,你那不是非分之想,姐知道,云哥哥心里有你,虽然你们彼此都没有说出来,但我早就看出你们是两情相悦,只是顾及到我的感受,你们才隐藏各自的爱恋,是姐太自私了,姐决定退出来成全你们。”
“姐,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他是爱你的,而我只不过是你的替身,在真爱面前,替身永远都是替身,永远都不可能取代你在他心中的位置。”紫蝶慌乱地解释着,越解释越把自已那点心思抖了出来。
“谁说你只是替身?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从小跟他一起长大,他那点心思一看就透,虽然嘴上不愿承认,其真情实意早就从细微中表露出来,或许真正要退出的是我,我们早上还为了一条裙子吵得翻天覆地,听妈妈说那裙子是你在蓝色梦幻中穿过的,也许蓝色梦幻的初衷是为思念我,可后来就不知不觉发生了太多变化,那条蔚蓝如风的裙子不仅被他珍藏起来,连我都不能穿,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凶我,当时我心里特别恨他,可现在姐不恨他了,因为他心中那个人是我的亲妹妹,姐姐现在不怨他了,只要你们彼此都是真心的,姐会祝福你们!”蓝雅一动情,把自已心里想的全说了出来。
“姐,你别这样说,妹妹虽然可怜,但也至于可怜到向姐姐乞讨爱情!”
“姐说的都是心里话,经历过生离死别的我改变了许多,对待人生和爱情也更理智,如果不是两情相悦,就算勉强结婚在一起生活那也不会幸福,绝对不是可怜你,那是因为姐变聪明了,聪明得不想走入深渊之中。”
看得出来,蓝雅所表现出来的真诚是发自内心的,当她把这些说出来后,突然觉得一身轻松,如此一来,她也不用刻意去伪装自已,凡事都为身边的亲人着想,她明白妹妹脆弱的心再也经不起任何伤害,她有责任和义务去帮助妹妹走出阴影,虽然这种成全心中也会很痛苦,但她愿意享受这种既幸福又痛苦的感觉,她不愿意亲人们再受到任何伤害。
端着汤走进来的付竹看到姐妹俩亲热地依偎着,她心中暗自思怔:“姐妹俩还真是有许多相似之处,一样的长发飘飘,一样的清秀、一样的漂亮……”驻足看了一会才嚷开来:“汤来了,汤来了……”然后把一锅汤放在床头柜空出来的位置上,又去厨房拿来三个碗,那小小的床头柜已容不下碗的位置,她就让紫蝶和蓝雅一人手里拿着一个碗,就如同两个馋嘴的孩子般拿着碗巴巴地望着汤锅香气四溢。
紫蝶坐在床上,蓝雅和付竹坐在床沿,三个人就这样端着碗喝起汤来,要不是紫蝶说到要喝汤,还真把这锅老火靓汤给忘了,也许是因为这汤确实好喝,只听见三个人咕嘟咕嘟喝汤的声音,连勺都懒得用了,那些痛苦和阴影似乎都在这汤里飘散、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