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俏摸着手里的牛奶温度流失,双手捧着,想着能凉得慢点,这牛奶,也似人一样的催促她快点,元俏着急的都要哭出来,眼圈一层的红色丝线,带着汪汪的水质浸润着。
不知道在情绪几度颠簸澎湃之际,先是额头磕在门板上在安静的楼道里发出的声音,还是手里牛奶杯子,玻璃质地与门板之间的勾心斗角。总之那一声大的吓落了元俏焦躁不安与犹豫不前的狼狈,这个时候反倒有了孤注一掷的勇气。
“进。”
公式化的一句,简单到了吝啬的一个音节,元俏,刚散落收全的心,又变得沉甸甸的。
“进来,门没锁。”
在元俏手附上门把手的时候,里面传来这样一句话,她开门的动作都流畅了几分,只是心里关注的不在这里,元俏不曾发觉。
上次元俏进过贺末年的书房,当时紧张宋丫匆匆一眼,今日再次踏进来,一片红木角角落落,制成不同的设施用品。简洁到了肃穆,甚至给元俏几分敬畏的害怕,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
男子俯首在案,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似乎他一直很忙,元俏都有些怀疑之前对着她耍流氓的那个雅痞公子哥儿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贺末年忙完了手里的活才抬头,也就是片刻的功夫,足够元俏把这件书房打量一遍而已。
看在元俏眼里的是他俊逸刚硬的脸部轮廓,在书房的灯光下,兔绒山河起伏一般的优美壮阔,只是那双眼睛仿佛万年的冰霜一样的坚定冰凉。
元俏的心,忽然感觉到一点的酸涩滴入,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的眼前都是贺末年闲散慵懒的样子,却是对着她做着豪取抢夺的事情,第一次见面,在明家的晚宴上,他是那个姗姗来迟的大人物,披着夜色,一身肃寒,即使沉稳的黑色大衣,也掩盖不住他眉峰的那抹桀骜难驯,看似优雅的与众人谈笑风生,看着她的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都带着拆吃入股的绢狂。第二次见面,洗手间里她还是明成的女朋友,他寒冷闷执的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带着蛮横,检查了她的身体,实则侵犯,流氓又粗鲁。
像寂寥夜色里点燃的烟蒂,灼烫起来一片温度。
后来以明成的好哥哥出现,招招耍贱,处处沉稳体贴。
那晚方世安的魔抓里救了她,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元俏是感激的,万幸的感激。也就是那个时候,她认真的看了那个和她纠缠许久,怎么也拿捏不了,没有办法的男人。
救她出狼窝,许她安命所,给她报仇的机会。
现在这一切,看起来,每一步都是环环紧扣,按部就班的在继续,结果就是推波助澜的让她一点点的靠近那个叫贺末年的男人,在他羽翼下,受他庇护,依附攀生。
元俏嘴唇嘬的有点紧,没有一蹙之后恢复平静,心却怎么也控制不住的砰砰直条,是面临巨大的恐惧漩涡的不安。
突然之间元俏全身都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下午宋丫的那句话像是咒语一样的在心里无限的放大,似乎所有人都知道贺末年的计划,就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蚕食殆尽。
贺末年看着几步之外的女子,傻在原地,脸上的表情生动的像一出话剧,从震惊,到惊恐,再到颤栗。他原本打算站起来,去接她手里的牛奶,硬生生的守住了动作,坐回椅子里,眼里因为那杯牛奶升起来的温度也消散了。
饶有兴致的欣赏着她的不安。
像是猎人在看瘦小的猎物在他面前惊悚挣扎,命悬一线的可怜,痴迷的爱那种一切在握的感觉。
“你...”
元俏张嘴,嘴唇都是抖的,嗓子干的怎么也问不出来一句质问的话,怎么说“一切是不是都是你设计好的?”太愚蠢。
“你...要不要喝牛奶。”轻轻糯糯的不经意,带着女孩子的独有的矜娇和若有若无的撩拨,任百般铁石心肠也不得不动容。
“恩。”
贺末年的眼睛没有片刻离开过元俏的面容,盯得她头皮发麻,还是硬撑着,挪到他跟前,把杯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男子的右手边。
对比元俏的兢兢颤颤,贺末年姿态过于闲散享受,王一样金刀阔马的坐着,好以狭整的等着。
元俏垂下眼睑,上前两步,端在手心里,踌躇一阵“不太热了,我去热一下。”
贺末年的眼睛光芒聚敛,有什么在脑海里闪过,在元俏转身的一瞬间出手,带着元俏的腰肢,裹进了他的怀里。
一阵天旋地转,元俏的背脊贴上贺末年温热坚挺的胸膛,烫的她下意识的一缩身子,往前,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牛奶也因为大动作,泼出去一些,溅在了桌上的文件上,白色的铅字笔痕迹,一点点的被乳白色的液体覆盖。
贺末年看着桌上的文件,颜色没有来的变的火热幽深,呼吸也变得气度不定。
元俏心狠狠的一跳,桌上的文件打字标题是市北郊扩建改建计划书,心知闯了大祸,元俏身体的反应要快与头脑,拿起来文件防止牛奶再浸染,慌忙的找卫生纸。
“不用了。”
贺末年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淡淡的出声。
元俏这一起来,正好把窈窕有致的背影展现给了贺末年,随着她的动作,背后的曲线在贺末年的面前一晃一晃的,说不出的挑逗,贺末年的眼睛里热的燃烧了起来,瞳剪上倒影的是元俏袒露在她面前,从后面被吃干抹净的样子,一副摇曳香艳的动态图。
元俏丝毫没有察觉背后的男子是怎样的心意,只是觉得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能把人洞穿,再听着安静的房间里,男子低闷的呼吸,节奏也不稳定,以为贺末年生气了,吓得都不敢转身。
“这个,我今晚不睡,重新打一份出来。”
说这话的元俏真的是被吓糊涂了,一般这么重要的文件,肯定都是有备份的,只要重新打印出来一份就可以,只是麻烦的是上面的批注需要劳烦身后的男人,高台贵手。
贺末年看着她微微侧着的面颊,因为困窘泛着浅浅的粉色,他本来坐的懒散,斜着身子,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女子抿着的唇,两课白净圆润的牙齿,抵在下嘴唇,咬出了明显的痕迹。
贺末年再也淡定不了,起身。
在元俏的惊呼里,将人给就地正法了。
元俏惊呼,有意外他的突然,也有被大力冲击,腹部刻在桌子上传来的闷疼,不过这些都算不上什么,在后来的时间里,元俏晕晕乎乎的被折腾出百般的花样,好几次元俏都觉得飘在云端,没有一点的着力点。
睡过去之前听贺末年在她的耳边吹气。
“不是说今晚不睡,给我重做文件,恩?”
那声旖旎里偷着诡异的翘声,伴随的就是致命的一击,生生的让元俏痛得清醒了过来,真的一夜无眠,一分一秒都在他的熬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