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狸看着斐凝香和炎夜陵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颓然地收回手,她知道这时候斐凝香是不会帮自己的,她巴不得自己死呢。
那么一切只有靠自己了,楚狸想站起来到床上,却没等爬起来,一下子摔倒在地上,疼得她尖叫出声,再顾不得矜持,那痛仍一波接着一波,让楚狸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她不会就这样死了吧,人家都说,生孩子是女人最大的关口,在这个时代又没有剖腹产,现在连个大夫都没有,她也没有经验,可是怎么办才好?楚狸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眼睛看着房顶,额头上的汗如水洗……
城外。太阳热辣辣的。
树木葱郁,田中的麦子已是成熟,金黄一片。
偶尔风过,金浪翻滚。
在少石的官道上,有一男一女在行走着。
那是墨言和李筱阳。
李筱阳一点疲色都没有,反观墨言灰头土脸的,好像钻了灰堆。
李筱阳看着墨言笑着道:“不如到前面有水的地方,你梳洗一番才是,瞧你的样子,象是刚从牢里出来的。”
墨言抹了抹头发:“无碍,我们还是不要耽误时间了,一会儿弄辆马车,快些回府才是。”
“着什么急,难得出来这么轻松,战争也结束了,边关无事,我们都回到都城了,我还不想这么快就回景王府呢,府里再有意思,能有这广阔天地的有趣?不如我们到集市上转两圈,我想买点小东西。”李筱阳蹦蹦跳跳地,很开心地样子。
“还是早些回去,我担心。”墨言开口道,做为炎夜陵的影卫,他还从来没有离开过他这么长时间呢,当然炎夜陵独自出去找楚狸那次除外。
“担心什么,到了王府可是回了他自己家,难道还有什么危险不成?”李筱阳不以为意地道。
“还是快些赶路吧。”墨言仍然坚持要快些赶路,他不见到炎夜陵心里不落地。
李筱阳瞧着他的样子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你的心里除了景王还有谁。”
“你。”墨言直直地道。
这一句倒吓了李筱阳一跳,她没想到他这么直接,自己倒不好意思起来,她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脸红了,咧开嘴低头偷偷地傻笑。
墨言伸手拦了一辆马车,那车夫是个进城的农夫,墨言给了他一锭银子,让他直接到景王府。
那锭银子怕是够那农夫卖一个月菜的了,所以,他二话没说,立刻打起马来。李筱阳和墨言坐在一堆筐中间,大眼瞪小眼,李筱阳扑哧笑了:“我怎么觉得我们象逃荒的呢?”
“还不是你搞的?”墨言面无表情地道。
“那也不能怪我呀,你就瞧着那几个人跟着一个妇人,行径就可疑,我告诉你直接把他们打倒就是了,为何非得要一路跟着?”李筱阳埋怨道。
“难道我做得不对?”墨言开口道。
李筱阳没有说话。因为她觉得他说得非常有道理,自己无话可说。
原来昨天在城门口的时候,本来他们是要同楚狸一起进城的,但是李筱阳眼尖,看到了不寻常的情况,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地跟在一女人的身后,李筱阳让墨言直接把那几个打倒,但是炎夜陵反对,觉得万事都要讲证据,就让两个人一起跟着,待他们动手的时候再救下也不迟,墨言一向听炎夜陵的,李筱阳自然爱凑热闹,她怎么可能不跟着呢。
于是两伙人在城门外分了手,李筱阳跟在墨言身后,两个人更像在郊游,李筱阳偶尔还挽得墨言的胳膊,墨言虽然面色僵硬,但他并没有反对,任她扯着。
那几个男子一路跟着的女子穿着打扮看样子象个普通的女人,只是眉眼长得还真可人。骑着毛驴,好像是回娘家的。手上挎着一个篮子,不慌不忙的样子,后面跟着那四个男子油头粉面,一路跟着一路笑着,比比画画的,好像对前面的女子评价,不时的爆发出一阵笑声,李筱阳看着那群男人道:“你瞧瞧他们的样子,完全的登徒子。要我说呀,还跟着他们做什么,不如现在我上前,三拳两脚解决完事,我们就回景王府,好不好?”
墨言摇了摇头:“ 我们凭什么打人家?”
“就凭他们图谋不轨。”李筱阳振振有词道。
“你怎么知道?你是他们的蛔虫?”墨言硬梆梆地道。
“你才是蛔虫。”李筱阳不满意地瞪了他一眼,但随即笑了,“你说得也有道理啊,我们可以借机游玩一番,反正这个地方我也没有来过,看起来确实比边关繁华一些,就连村庄的炊烟都不一样。”
墨言一笑,什么也没说。
两人一路跟着,做得很隐蔽,那四个男人竟然也一直跟着,虽然说说笑笑却没有动手,那前头骑驴的女子也不急不缓的,坐在驴身上,好像对身后的事情一点也不知情,路越来越偏僻了,那女子下了一条小路,所有人都跟了上去,路上不断地有古树出现,伸出的枝桠拦在了小路上,那女子从驴身上跳下来,她牵着驴绕过了枝桠,继续前行。
墨言和李筱阳掩身在一棵树后,看着眼前的情况,李筱阳反正着急了,他们已经离都城越来越远了,这是什么时候地方也不知道。
眼见着这是下手的好地方,李筱阳和墨言都摒住了呼吸。
只见那妇人下了驴之后就一直牵着,边走边回眸,李筱阳看见那女子面容妖艳心里一惊,觉得有异,按常理说,那女子回头看见了那四个男子的跟踪,她该慌张才是,怎么的如此镇定自若,还冲人家笑!
墨言也觉得有异,正在这个时候,那女子突然松开缰绳,回身站定:“几位小哥,一直跟着奴家,可是有事?”
“这……”那四个男子倒一愣,有些慌乱,其中一人道,“我们只是看着小娘子长着和善,就不知不觉地一路跟着了,这我们……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
“你们当真没别的意思?”那妇人抿着嘴乐了,“我瞧着怎么有别的意思呢?”
李筱阳笑了,原来这个女人什么都知道,一路上忍着,八成就是在等着机会收拾这群臭男人呢,看来自己和墨言真是瞎操心,她能这样镇定,自己有镇定的理由,八成功夫也不会弱才是。
“看来有热闹看了。”李筱阳在墨言耳边悄声道。
墨言却蹙着眉头看着场内,好像一点也没有轻松,倒比刚才更严肃了。
李筱阳不解其意也顺着他的目光继续看。
却见那女子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帕子,甩了甩:“你们是不是一直觉得我很香,就想跟着看看到底有多香,对不对?”
那四个男人都点头。
那女子笑得更灿烂了。
李筱阳有些着急,她不懂这个姐妹为何还同这些人废话,直接一个几个耳光,扇得满地找牙,然后直接走了岂不痛快?
她就在这里干着急的时候,没想到那女子走到那四人中间,手帕一扬,冷冷地笑了,就听到咚咚地四声,那四人纷纷倒地。
李筱阳觉得这个女人很聪明,她竟然还懂得智取,估计是她功夫不够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