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将士纷纷发言,都是同炎夜陵差不多的想法,因为被偷袭,虽然混乱,但那边也有可能得知赤炎的军情,所有的军营一目了然,很好计算出敌我兵马相差悬殊,如果当真现在他们大规模地进攻,赤炎取得胜利的可能性很小,如果悲观一点的话,甚至是几乎没有。
如果失守,北冥大军长驱直入,便是后面能遇到赫连煜的军队,仓促应战之下,赫连煜再有办法,再有经验,也难以很快扭转战局,到时候遭灾的是百姓,北冥大军过境,怕是很难有活口,就如多年前的那场战争一样,他们给百姓造成的伤害,绝对不可以原谅,本来两国修好,是万民之福,哪里想到,因为玖兰萱会引发这场战争。
玖兰萱啊玖兰萱,炎夜陵心中抽痛,或许这是对自己的报应,她在世时,自己没有好好珍惜于她,此番永世不能相见,他没想到除了承受失去她的痛苦,还得承受因此而产生的一系列后果。
就比如现在,因为她的死,渌王一怒发兵。
这个渌王到底同她之间有什么样的关系,炎夜陵一直不去想,他也不敢想。因为他怕自己会失去理智。这些赤炎将士的命可都担在他的身上,一个错误的命令,就会让自己做出终生后悔的事情来。
炎夜陵巨痛之下,仍然明白这个道理。
所有的将士们也都明白,在赫连煜率领大军未到之前,除了希望景王能出奇招制胜,剩下的就只有尽人事而听天命了。
所以现在大家除了加强戒备防守,对于如何取胜,还真是束手无策,不禁都看着炎夜陵,希望他能有办法,扭转眼前的局面。
]炎夜陵看着众将士期待的目光,一笑道:“本王倒是有个法子,只是兵行险招,不知道渌王会不会上当。”
所有人一听都来了精神。
当炎夜陵将自己的计谋说完后,有的人赞同,有的人迟疑,这招可真是险啊,如果对方不上当,那么他们只有死路一条了,而且死的非常快,比现在什么也不做还快。
墨言听完炎夜陵的讲述,心里倒是暗暗佩服,不过也有些怀疑,在目前这样的状况下,景王能想到这样的计划,如果不是他聪明过头,就是他不想活了。
最后大家讨论之后,仍是反对和赞成各占一半,炎夜陵也不同他们继续谈论,而是一挥手道:“就这样办了。”
墨言当然不会阻止,他对景王的命令绝对服从。
而既然景王决定了,其它反对的将领也只得服从,并积极配合,不能走露一点风声。
战俘监里。
昨天因为偷袭而被捉的几十人,此刻正关在一间牢房里,半霉的柴草堆在墙角处,躺在上面的是受了伤的士兵,而没有受伤的,都坐在旁边冰冷的石地上,伤兵不时发出呼痛声,有时候旁边会有人看他一眼,那有伤自然会痛,眼见着没生命危险,他再喊疼也没有人理了。
没有受伤的脸上也是有苦色,被俘的命运他们不知道,如果是正常的两国交战,还有可能互换俘虏,这回他们的渌王把人家的使臣都给斩了,自己这些人还想活命吗?
没准一会儿就得被推出去,就在两军阵前砍了他们的头,给那两个使臣报仇。
也有人说大话,什么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一个疤,旁边有人不爱听了,便说他的脑袋还没有碗大,因为他没大脑。
赤炎的守兵见他们太吵,其中一个冷着脸过来踢踢牢门:“老实点,吵什么吵,如果谁着急投胎,老子做个善事,现在就送他一程。”
“来呀,老子现在是想投胎。早晚都是个死,早死早托生。”先头那个因为大话被同伴抢白的人,脸上挂不住,这会儿便开始耍起横来。
“好啊,你等着,老子现在就放你出来,看看你嘴硬,还是老子的刀硬。”说着,牢门前哗啦地一阵响,他在翻钥匙。
这时候突然有脚步声又近了,一个年长些的声音道:“华子,你做什么呢?这个牢房可不能打开,上面还没下命令呢,是杀是留我们可是做不得主。”
“头儿,你刚才没听见那里面的小子有多嚣张,老子真咽不下这口气,你说他们不过是一个俘虏,牛什么牛呀,再有能耐不是也被我们逮住了吗?真是的,这都关了快一天了,也不知道将军们怎么想的,到底是杀是留,也给个话呀,我们好做准备。”叫华子的人有些不服气,开始唠叨起来。
“就你小子话多,那上面的事情能轮到你操心?”头儿的声音很不耐烦。
华子笑嘻嘻地赔不是:“头儿,您大人大量,别给小的一般见识啊,来,歇会儿,你倒是才从上面回来,说说看,我们现在什么情况,是战还是不战啊?”
“能不战吗?景王的人被那个渌王给杀了,这口恶气不出能成?换你你会怎么做?”
“那我肯定得打呀,杀他个逯昊天哭爹喊娘,才过瘾呢,到时候我们这个牢房怕是不够用了,得多建几间才成。”华子乐呵呵地道。
“你呀,看来你小子不光是嘴痛快,也知道分析个情况。刚才我从营里面回来,听见上头刚议完事,景王和所有的将领都是这个意见,这渌王必须得打,不打他不老实,还当我们会怕他不成。”头儿叹了口气。
“哇,真的呀,什么时候打,我好准备准备?”华子问道。
“什么时候你也上不了战场,我们不过是守监的兵,哪里用得着,听说,其它的兵士也不动,就等着那渌王自投罗网,他来偷袭我们这次没防,这回将军让所有的兵士都加强戒备,赌定那个渌王肯定大举进攻,到时候,赫将军的兵与我们的一合,将他不能一网打尽,也得消灭一半以上,到时候,多建几个牢房也是不够的,我瞧啊,上头肯定会拿这些俘虏祭天。”
“啊?”华子愣了愣:“战争结束,我们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回乡了?”
“你小子想什么呢?现在将军们有令,严密封锁消息,不得泄露出去,怕那渌王生疑,若是他不进攻,这个计策就白费了。”头儿横了他一眼道:“你看好你的牢房,作战没你的事儿。”
说完就走了。
华子闻言恨恨地捶了一下牢门:“真是的,上战场立战功的事不让我去,就守着你产这群混蛋,真是没意思。”
“喂,你小子没本事拿我们出什么气。”先前那人又接了话。
华子一听火就上来了:“好啊,你等着,我们头儿走了,有你好果子吃。就是兄弟们也不敢给我气受,你一个死囚,你也想翻天不成?”
“哼,我们是被俘了,但也不是被你俘,你有什么好神气的?”牢里有人反了一句。
华子暴跳如雷:“你们等着,刚才谁说的,不想活的吱一声,啊?”
又是哗啦啦地一阵响。
门开了,华子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目光扫视着屋子里的这群人,脸上凶恶无比:“说,刚才是谁说的,不怕死?啊?老子成全你。”
华子长相凶恶,恶声恶气地喊起来,那些人都没有动,也没有吱声,眼睛里有愤怒,亦有些许恐惧。
“怎么?怕了,那好,既然不敢承认,那么所有的人,都得吃老子几鞭。”说着从后腰抽出一条藤鞭,在空中甩了个爆响,就要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