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氏想着只是个下人婆子或是丫头什么的,便是闹上公堂了,由着她们说清楚也只是闹个丢人罢了。
不曾想到真正告到了府尹那里,拿上堂一看,居然是穿着下人服的菁娘。
这一点朱欣蕊早就算计到了,只是却没有说透。
菁娘欺负卫氏可是欺负习性了,当下也不管不顾的在府堂里就顶上了卫氏的话。
卫氏看着菁娘那一脸的怨恨,心下也没来由的开始上火了,这朱府里是少了吃,还是少了穿,要你一个正经的姑娘出来卖家当了?
传出去,还不当要被人说死,不要说她的亲娘,就是卫氏这个当嫡母的,也免不了要受些数落。
不过好在她这些天一直没有回朱府,到也是人尽皆知的,总归还是要着落在王莹绮这个亲母身上要多些。
这一闹,朱志青只能铁青着脸过来领人,在堂上又是好大的耳光打的菁娘不敢说话。
可是菁娘又不是什么好性子,还没出府堂就开始哭了起来,一直推说是朱志青让自己出来发卖东西的,现在出来了事,便要只知道打孩子等等。
那哭叫的声音,让卫氏都羞的半晌不敢下阶梯,一直到朱志青的马车走远了些,她才敢从衙门里出来。
这样一闹,朱志青的名声,就更加臭大街了。
朱欣蕊可管不得这些,回来听到君兰所说的只觉得解气,痛快。便是宁蕊也嘻笑了半晌,要知道这菁娘平日里依凭着朱志青的宠爱,可没少欺负她。
这一晃又过了半个月,因之前菁娘的事闹的太大,羞的卫氏一直不曾敢下楼,不过朱欣蕊也鲜少去宽慰她这些事,虽然她心里也心疼自己的母亲。
可是现下已经让逼到绝境上了,她没法心软,再心软,她只有死路一条。
转眼又进了十月,朱欣蕊的腿虽然没好的着落,但也能浅浅的下地站了站。
她算了算,九月份的月例银子只怕朱志青拿着自己奉禄存下来的私房是勉强支出来了,现在这十月份的只怕他是怎么也拿不出来了。
一路吩咐了君兰仔细盯着朱府的行动,又遣人去接了朱家年长的老族长进京。
备妥一切之后,朱欣蕊现在最常干的事,就是扶着墙开始练习行走。
她现在下地还有些痛,但是已经不是完全不能忍受,只是太久不曾走动了,那个腿有些用起来不得心应手,不过从那么高摔下来,能捡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
这天朱欣蕊正在屋里走的时候,花婆子牵着花三婶与妍碧上来请安。
见到她们两个从清裕山下回来了,朱欣蕊得机的打发花婆子与花三婶与花三哥一家团聚去了,只留了妍碧下来述话。
当问起她们的情况的时候,妍碧歪了歪嘴,然后一脸鄙视的说道:“姑娘,你是没瞧见那个清裕山,虽说是下面有个镇集,可你真心没见过有多荒凉。”
朱欣蕊笑着示意妍碧继续说。
“那个镇集只有一个驿站,连个卖衣料的铺面都没有,年轻人都出去找生计了,留下的都是年老体弱的老人,田都荒了,听说是那里前些年还闹过尸灾,只不知道真假,反正阴森的厉害,我们才花了一千两银子不到,就得了一个诺大的田庄,里面还有六百亩荒田,请都请不到人佃种。”
说到这里,妍碧似乎想起什么,脸色微变的小声说道:“姑娘你是不知道,我们才去那没几天,便有尸体从山上拖了下来,据说是水土不合,病死了。”
听了这话,只怕是谁也不会信的,当下朱欣蕊越发觉得那里更加去不得,心下想着有三万两银子,只是捧着银子也不知道去寻谁去办这事才能着落的实在。
当下心里只能默默盘算着,她连自己到底是得罪了谁才落到这下场也摸不着病根处,如此更是不好下手。
悔恨自己只会做生意,少了官场上的盘算,以前顺风顺水的时候自然不觉如何,现下却是只觉得寸步难行。
朱欣蕊思量来回,也只能去寻于旭飞与严昱商量一二,一想是自己也要上门去致个谢,顺便看能不能讨个主意,思量清楚,便让人上门去递过话约了几日后在京都最好的私房菜馆宴请他们两人。
正在朱欣蕊思量着备什么样的礼物方才合适的时候,才下去做事的君兰已经上来了,她进来也不顾得行礼便急匆匆的说道:“姑娘,老爷他来了,说要见夫人。”
听了这话,朱欣蕊心下也默算了一下日子,觉得这个时间朱志青也实在该是坐不住了,并不觉得奇怪。
带了君兰就一拐一拐的去寻了卫氏,这会子,卫氏正在陪着宁蕊玩小游戏。
母女两个人在拿着个红绳翻格子,玩的正高兴的时候,宁蕊笑的眉眼都开了。
瞧在朱欣蕊眼里,她不由皱了皱眉,觉得自己有时候实在是太宠着这两个人了,才能让她们在这种火烧眉毛的时候,还是天天这样闲情逸志的瞎玩。
朱欣蕊把朱志青来了的事对着这两人一说,宁蕊还好些,卫氏当下脸就变的煞白了。
卫氏惨白着一张脸说道:“他来干什么?”
“肯定是来要银两的呀。不过先会拿话压咱们,说我们错了,好让我们乖乖交银子给他。”朱欣蕊说的极是不屑,宁蕊想到上次朱志青的凶狠,不由哆嗦了一下,但还是牵着朱欣蕊的衣袖说:“姐姐,我们陪娘一起去吧。”
看着卫氏还吓的一脸哆嗦的样子,朱欣蕊都有些无语了,以前卫氏也没有这么怕朱志青。
其实原来在朱府的时候,卫氏还敢与朱志青偶尔叫叫板,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自从朱欣蕊打定主意不让给银子朱志青以后,卫氏就越来越觉得要面对朱志青有些心虚。
卫氏这样子,朱欣蕊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索性让她好好休息,她与宁蕊去见朱志青。
就这般,卫氏还怯怯的担心道:“还是不要去了吧,要不你爹要是问你拿银子,可怎么回他?”
朱欣蕊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母亲,自古以来,都没有让女人养着男人的道理,那有女人给不了银子男人,就怕成这样的道理?养家糊口是男人的责任。”
卫氏诺诺的应了,朱欣蕊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因是她脚痛,便让妍碧与宁蕊扶了自己去见朱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