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咋说你呢。你把他伺候的太好了。又是买家具,又是安宽带,你凭啥你欠他啊。”萌萌对小曼乐此不疲地为洪大周服务,简直如同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污辱。“你已经不是他的妻子了,你没有一丝义务为他做任何事情。”
“我不是明明妈吗。”
“你是明明妈,这没错。可你不是洪大周他妈,你知不知道。我看洪大周就是把你当妈了。你一直对他照顾得太无微不至了,这一到了断乳期,他就撇下老妈找自己小老婆去了。”
“你这是什么逻辑吗。我们刚结婚的时候,他就管我叫小老婆的。”
“这更了不得了。刚结婚,就跟你叫小老婆,那你没问问他,大老婆放哪去了?你这个男人,打你们一结婚,我看他就没安什么好心眼儿。也不知道你咋就嫁了他了。”
“算了,都过去了。我只是不明白,我对他那么好,他为什么离开我。”
“还不明白吗,就是你对他太好了。他已经找不到北了。这个男人绝对得了狂妄症。说不好听就是小人得志。他还自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会象你这样对他好呢。”
汝小曼和萌萌的关系很好。可萌萌这样说洪大周,她还是有一点承受不了。那毕竟是和她同床共枕过十一年的男人。何况萌萌也和洪大周在一起吃过无数次的饭。
“萌萌,上次我陪他买家具,中午是一块吃的。吃饭时,我随口问他,其实也是想试探他一下,问我们的事要不要跟儿子说。他如果说不要说,其实正合我意,这就说明他给了我暗号,他迟早是要回家的。这样,我就会一直给他留门。那把家钥匙,我也一直没跟他要。可他躲着我的眼神告诉我,说这事儿早晚得说。但他也没说什么时候说,可我心里还是不大舒服。”
“可怜的傻女人。对孩子说不说这个事儿,你还用和他商量啊。你等啥时候是个头啊。这样对你也不公平啊。孩子不小了,也能辨是非了,该说就得说,你不能一个人扛着。”
“反正,我不想告诉明明。我想表面给孩子一个完整。洪大周每周回来看看儿子。我就对儿子说,他要在外面画画,要安静,所以每周只能回来一次。”
“女人的青春又有几天呢。你给了他十几年,还要继续给他十年?二十年?如果他也同样给你,那倒也罢了。小曼,听我的,找个情人吧。女人是经不起日久天长没有爱情滋润的,到时候,你就会象过季的花儿一样,枯萎了。”
汝小曼不接她的话茬。起身给萌萌倒红酒。递给萌萌小半杯红酒,她叹了口气说:“说真的,打死我都不信,我也会走这一步。先不说别的,我真觉得太对不起孩子。如果我们只是两个人,分开也就分开了。我会用一小段时间去忘记。可我不知道,这孩子我以后怎样面对他。”
“已经这样了,你就得面对。何况现在这样单亲家庭并不少见。你越捂越容易出问题,你知道吗。你不如找个合适的机会,直接告诉孩子,相信他会接受的。就象我儿子,再大一点,我就会告诉他,他从来就没有爸爸,是我从医院的精子库取回来的精子。”
“孩子还好吧?”
“还好。一直我妈看着,说实话,老太太年龄大了,我也不放心她照顾孩子,等我稳定下来,我就把孩子接过来。”
“你也行了,现在有个好男人爱你,就把孩子接来算了。”
“现在只能说明他需要我,我并没有真的看出来他爱我。他现在是需要女人,需要性。当然,我也一样。可是我们并没有谈婚论嫁,这样,我就不能把孩子带到我们当中来。尽管他知道我有孩子。”
“孩子还是自己带更放心,何况老年人惯孩子,你也不是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可是,我得找个不单单只对我一个人感兴趣的男人。不管怎么说,等婚结了,再把孩子带过来。”
“孩子爸一直不给孩子抚养费吗?你应该找律师。”
“算了。我对和那男人打官司,觉得实在是浪费心情。”
“你现在月经很准吗?我最近倒是不准,而且每次来月经只有两天,两天以后就没有了。太可怕了,我不会提前更年期吧。”
“我还那样。要不是月经半年一次,当初我也不会不知道自己怀孕。先不说我了,先说你,所以你得先找个情人,象我一样,不管将来能不能过到一块,先爱着。女人没有性爱,就象花儿没有雨露一样,很快就枯了。你得把握好自己。别让一棵树毁了你。要知道,你放弃了一棵树,眼前可有一片森林哦。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一个洪大周放弃了你,可有更多的男人在眺望着你呢。”
“我来不得你的潇洒。我得接儿子去了,晚上回来还要学琴呢。”
在明明不再对着卫生间喊鬼以后,汝小曼的母亲也已经坐在了东莞的家里。她每每说起女儿小曼和外孙子明明,就禁不住要叹上好几声:“现在的孩子真是成祖宗了,说不能说,碰不能碰。没事还跟你大呼小叫的。小曼家,说什么我是不再去了。”
“不去就不去吧。让她也尝尝苦头,当初不同意这门亲事,她非要嫁。这回嫁的好。到头来说甩就给甩了,连孩子都不要了,什么男人。”汝小曼的哥哥把手里的报纸甩到一边,继续摩挲着两枚黑白棋子。“小佟多好的人啊,偏就不稀罕。”
“你一说小佟我倒想起来,刚才我还没出站口,在站里碰到他了。他领着老婆孩子不知道去哪,他没看到我,我也没和他打招呼。”
“人家的姑爷,咱家想惦记,也是白惦记。”
“一个画画的,想不通到底有什么好。整天连个话也不说,我在他们家待的那叫一个憋屈。唉,也不知道是不是欺侮我一个孤寡老婆子。我还没到让别人给气受的地步,要不是心疼小曼,我早回来了。小曼一天早起晚归的去上班,晚上回来到家天都黑了,我帮着做口吃的,你看他们爷俩,只顾自己闷头吃,要不就只顾着两个人逗闷子,饭桌上,整个就把我们娘俩给孤立了。那天晚饭做好了,明明还在床上趴着学习。那人看明明倒看的紧,不让他边学边玩,一天跟个管教似的,我看把个孩子都管傻了。眼瞅着小曼上楼回家,明明听出是小曼的脚步声,就说妈妈回来了。你说那人说什么?他说,学你的,管你什么事。是,我试着理解他,学习的时候不要溜号,可是有这样管孩子的吗?除了学习,还能不能学点别的?”
“妈,你说你咋就不早点回来呢。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我要是在他边上,我不抽他。”
“我倒是想打电话,可小曼这丫头不让啊。她说他们的事他们自己解决,用不着我管。死丫头,当初结婚的时候就不让我管,离家那天,自己拎着箱子美滋滋的走,也顾不得她娘在背后抹眼泪。”
“妈,儿大不由娘啊。你也不要太伤心了。她脚上的泡自己打的自己去受。”
“你也回去吧。一会你媳妇又打电话了。她妈身体还好吧。”
“老太太还行,没事还去扭扭秧歌,就前几个月把自己摔着了,躺了段日子,最近好了。妈,那我先回去了。”
儿子走了,老太太一个人静的实在受不了,就把电视打开。尽管声音很大,老太太倒也不嫌吵。如今老太太耳朵也有一点点背,但不是太严重。只怕声音太大又吵了邻居,赶紧调了调,遥控器似乎不大好使,可能是没电了,按了好半天才把声音调小。
有件衣服在火车上就看到裂了口,边看电视边想着把它缝起来,不然过后就又忘了。找针找线找了好半天,原本记得是放在第二个抽屉里的,可是在里面翻了好半天,就是找不到。倒翻出好几盒火柴,看着火柴,不禁又惊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