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过后,牡丹也觉得这是个问题,反问裴“师兄,你说的仿佛有些道理,可我亲朋都在京城,我要留在父亲面前尽孝,能去哪呢?”师兄仿佛有什么对策,不然不会提醒她。
尽孝,不气死李司邪吧?
裴洛嘴角含笑的看着牡丹,他的眼眸里带着些许神情,温柔款款的道:“天高任鸟飞,只要有脚,哪去不了?反正我觉得你不该留下来。”
牡丹看着他,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防备的问道:“师兄啊,你是不是要拐带我私奔啊。”
……裴洛有种谎言不戳破的尴尬,好在他定力足,抬手拍了牡丹脑袋一笑:“瞧你黑的,谁拐带你。”
牡丹又开始生气的捂着脑袋:“你再动手,我可不客气了。”
裴洛嬉笑着不以为意。左腿一支,身子斜靠到回廊的柱子上。
心中想到什么,他又问道:“你化的什么这么黑?为什么要如此打扮?”
“锅底灰。”牡丹嘻嘻一笑,这个妆容是她的杰作,颇为沾沾自喜。
“我被太子瞄上,说好了回河南郡了,不装扮下怕被人识破。”不过好像没有装扮下去的必要了,刘武都发现了。
裴洛本就不赞成牡丹和皇室往来,她的做法他颇为赞同。
不过,他也听说了这是母亲给慎行安排的事,母亲分明让慎行相助太子,他便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躲起来,看似漫不经心问道:“母亲不是让你相助太子?”
牡丹蹙眉:“是如此,不过我不想,太子一生富贵,名垂青史,我不觉得他会有什么劫数,若真是命中注定我要助他,缘分一到自己水到渠成,我不急。”汉景帝是正常死亡,历史有记载,没有自己他也不会在做太子的时候挂掉。
裴洛沉吟片刻:“有些劫数可能与性命无关。”
他依靠在柱子上,样子懒懒的,却很是潇洒,牡丹也学着他的样子靠到与他相对的柱子上。
确实很舒服。
牡丹思虑了很久,继而摇摇头:“反正想不到,顺其自然吧。”
裴洛也不再提起此事。
牡丹忧愁去的很快,马上绽开一抹笑容,问道:“师兄,你怎么会出现在梁王府,我竟不知道师兄还认识这么多人物,看厅堂里的世家公子仿佛都认识你。”
“几个人而已,随随便便就结识了,倒是你,怎么会出现在梁王府?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这是裴洛最关心的事情,刚才和她嬉笑没倒出时间问她。
牡丹不想和裴洛说和刘武之间的过节,尤其是她对刘武做的忤逆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耸耸肩道:“他请我来的呗。”话锋一转又问道:“师兄何处落脚?长住还是短游?”
裴洛靠在柱子上脚绑支地,有一下没一下的踩着地面。
牡丹瞧见他眼神里透出不信任的目光,慢慢又变得宽容和理解,仿佛看透什么一样,转向豁达:“我在上冠后街有院子,你有事便可来找我,此次来京有两件事,一是为了给梁王贺寿,二我不便告诉你。
会住一段时间,但不会很久。”
师兄看出她故意隐瞒,只是宽容的不拆穿,还回答了她的问题。
牡丹又有些歉意:“不是我故意隐瞒师兄,有些事举足很轻,说出来就重了。”不被人知的打了刘武这不是大事,若是不知死活的宣扬出去,那家伙肯定会报复。
裴洛了然的笑笑:“你都这么大了,没必要什么事都告诉我,我只是担心你脑袋不好使。”
……我也担心你不着调,牡丹不满的撇撇嘴:“别人都说我很聪明。”
……裴洛觉得说牡丹聪明的人脑袋也不好使。
师兄妹二人又说了几句闲话,裴洛突然不怀好意的奸笑起来:“你说我们出来这么久,别人会不会以为我们有龙阳之好?”
……师兄说的她懂,很多有龙阳之好世家子弟,经常借着上厕所的机会越会,贾宝玉和蒋玉菡就是这么勾搭上的。
牡丹有些恶寒,直起身道:“那我们回去吧。”
裴洛却哈哈笑起来,笑声开怀,带着男子惯有的爽朗之气:“说你脑袋不好使你还不承认,屋里那些二百五,早喝的爹妈都不认识了,谁能注意我们。”
不过他还是直起身动了起来,衣袖翩然很有风采:“我先进去,你一会再进去。”步子懒散又随意。
牡丹猜不透他,对着他的背影莞尔一笑。
过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牡丹才开始移动脚步。
刚走进厅堂院门,就有踩着急猫步的男子迎上来,男子着深色宫衣,与梁王府其他仆佣衣着相似。
男子对牡丹躬身揖礼:“公子,殿下请公子到凤也楼一叙。”
殿下,不就是刘武?牡丹一蹙眉:“你家殿下为何要请我去凤也楼?”
“公子去了便知。”
牡丹站着不动,眼睛斜睨着那仆佣,心道,刘武不会是秋后算账吧?如今到了他的地盘自己好像逃不掉了。
那仆佣仿佛料准了她不想去,细声细气突出一句话:“殿下说公子若是不去明日便进宫请旨立后。”极其具有威胁性。
……“前面带路。”牡丹做个请的动作。刘武若想为难她怎么都躲不过,不如去会会他,说不定还能讲和,多个无所谓的人总比多个敌人好,况且鱼肠剑还在他的手中。
..........
风也楼上,放眼望去,满目琼花,幽香盈鼻。
刘武已换了一身月牙白的平常深衣,雪白的长衫下男子挺拔如松的身姿,一双小紫檀木的木屐,托着悠哉的步子在窗前踱步,眼外窗外。
啪嗒,啪嗒。
长衣的下摆之下,声调很是从容。
牡丹一上楼就见这一幕,与刘贤玉树临风的飘然风采不同,此时的刘武,独立楼前风满袖,背影孤高绝世,不与俗同。
不知怎的,牡丹从这背影中,竟然感受到了这少年梁王的孤傲和寂寥,谁解少年心,也许生在皇室,那些难免的勾心斗角,对他而言,也是一种无奈。
牡丹更是在刘武修长有力的手指间,看到了一支红牡丹。
她心中不由微微一跳,肯定是木牍中的那支,强压下先前悸动,那些应该都是错觉而已,她撇了撇嘴:抢了我的礼物,这家伙,又在装逼。
啪嗒,啪嗒,好像要抛绣球的小姐在窗前找寻着良人。
牡丹不由得又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又怕刘武恼,赶紧憋着笑,一拱手,问道:“不知殿下叫慎行来有何事?”